【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书名:送货上床 作者:悍女乃奇葩 http://www.bookben.cn/txt/12210.shtml 备注: 一直以来 为儿子物色一后爹都是徐格子最大的愿望 尤其在孩子他亲爹出现后 她更是不折手段 不惜送货上床 甘为无耻小三…… 待到尘埃落定 餍足的某人却怡然自得地道: “甭管是孩子还是孩子他妈,我都已经买定离手,恕不退货!” 无良心机女+深情渣叔=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 ☆、楔子   人海茫茫,没准儿哪天拖儿带崽却又孑然一身的你就会再度遇上孩儿他爸!只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风度翩翩,你却已被岁月这把杀猪刀雕琢成了只彻透彻尾的女吊丝。但哪怕他还貌若谪神,飘飘欲仙,作为吊丝女士的你还是得抓紧他的裤腰带,拽他下凡来食人间烟火,过夫妻生活。   这天,徐格子9岁的儿子徐攸为她安排了一场相亲。   对方是徐小攸同班同学的父亲,这里需要申明的是,这位同班同学属性女,可定义为小美女,而且是发育良好的小美女……   徐格子对徐小攸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行径先是嗤之以鼻,后经同居密友宋轻轻的悉心规劝,徐小姐终于端正了态度,报着相相未来亲家公的心态勉强赴约。   总归是相亲,徐格子事先还是把自己好生捯饬了一番,时至初秋,徐格子选了件黑白波点针织衫搭白色雪纺捏褶裙,再配以那头经过微卷处理的披肩黑发,优雅的轻熟女打扮。   到了事先约定的咖啡馆,徐格子才知道这相亲不过是个幌子,对方这位麦先生其实是想与她谈谈双方儿女的早恋问题,他严肃认真的态度让徐格子顿时如临大敌,“呵呵,呵呵,我们徐攸跟同学关系都挺不错的。”徐格子为儿子辩解,岂料刚说完这句,眼风便扫到被两位家长刻意支开的两只小鬼头,此时就坐在不远处你一勺我一勺旁若无人地相互喂食着蛋糕呢!   棒子剧果然教坏小盆友么?万一手一抖喂进鼻孔,那鼻孔君岂不是很忧伤?   既然事实昭然若揭,徐格子再狡辩也无益,再加上对方态度着实咄咄逼人,仿佛早恋是件罪大恶极之事,而且还只给徐格子两个选择:要么转学,要么还是转学。徐格子唯唯诺诺应了半天,终于被他那句意味深长的“听说徐小姐是未婚妈妈,父不详的孩子,家庭教育就显得更重要了啊!”惹得炸毛,正要拍案而起,却听身后传来那两只小鬼头的尖叫。   徐格子慌忙转身,就见自家圆滚滚的儿子被一只黑色拉布拉多犬扑到在地,那狗狗像是有意戏弄他一般,任凭徐小攸如何挣扎,它都利用自己的身形优势,就是不让他爬起来,在这过程中,那狗还不断在他身上东舔舔,西舔舔,徐小攸的脸涨得通红,他终究还只是小孩子,眼看着手脚并用都无法将自己解脱出来,惟有选择嚎啕大哭。   而咖啡馆内,竟无一人施以援手。   即便知道拉布拉多性格温顺,徐格子这下却还是   慌了神,徐攸这孩子很少哭,何况这样以眼泪示弱之事。   此时此刻,徐格子再顾不得许多,三步并这两步上前去,跪坐在地上想要掰开那只拉布拉多,但那狗见到徐格子却更为兴奋,转而又来扑倒徐格子,顿时,两人一狗乱作一团。   ——“萨达姆!你又犯错了!过来!”直到一声几乎气急败坏的男声响起,那只狗才施施然从这场人狗混战中撤离。   徐格子自觉前所未有的狼狈:头发散乱,裙摆上布满星星点点的咖啡同蛋糕的印记,高跟鞋还有一只不知去向……这是要多没脸没皮还能hold住没有羞愧欲死啊!   这边徐格子才刚从地上爬起来单脚站好,徐小攸已经一个猛子撞进了她怀里,任凭徐格子怎么哄,他都不肯抬起头来,好半天才闷闷地憋出一句话来,“妈妈,我要跟麦萌萌分手!”   徐格子哭笑不得,一面搜寻自己的高跟鞋,一边点头回应徐小攸。   就在这时,一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托着徐格子那只去向不明的米色高跟鞋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那人慢慢蹲□去,唤她的小名:“小格子,真好,又见面了。”说着,他抬起她那只光裸的脚,为她穿上高跟鞋。   那一刻,不仅徐格子,连同周围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徐格子从未想过在这样幻灭崩坏的情况下与周长慕重逢,这就如同演戏,明明你排练时是文艺片,出来的效果却成了吊丝女士。   更何况,他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尤其还在自家的狗狗犯下这样在她看来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罪名时?徐格子心里那把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直到徐小攸好奇地问出那句“妈妈,这位叔叔是谁啊?”,这把火终于被燃烧至临界点,一不做二不休,她低头摸摸徐小攸的头,低声温柔地说:“他就是你爸爸。”   ……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篇转运之作!否极泰来!阿门   修改了些细节和狗狗滴名字,我决定给他一个霸气滴名字。 ☆、正文 第一章   徐格子在一周后接到周长慕电话,彼时,她刚刚认命地将一张被修正白涂改得面目全非的漫画稿件捏成团子,随意丢弃在地,一向画画干脆利落的她,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将画稿弄脏至无法修补的境地了。而现在,急赶慢赶着接电话的她又十分顺利地带倒了手旁的一整瓶墨汁,一时间,手忙脚乱,她不由得有些恼怒,接电话时的语气也算不得好。   一向善解人意的周长慕今日却丝毫未觉她话中的敷衍不耐,两人天南地北地瞎扯了好一阵子,就在徐格子以为这通电话已经接近尾声,准备与他和谐友爱地道别时,那头的周长慕却冷不丁来了句:“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吧?”像是怕她误会,他说完又急着补充:“记得带上徐攸。”   “那成啊,我明天就有空,去你家吧!”她徐格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机会来了,撒丫子也得抓住!   “小格子……”周长慕有些无奈。   “怎么?是没时间,还是你家不方便?”徐格子原想作玩笑状,没想到出口时语气竟还是情不自禁地凌厉起来。   “没有,我是怕你只是在开玩笑。”这话,他回答得极是认真。   果然是外交学院出身,口才了得,将将一句话,已经让徐格子心里产生了莫名的负疚感:她似乎有点过分刁难他了。但这种微弱的愧疚感哪能与眼前的勾搭扑倒大业相比,想到这里,徐格子已经收敛了心绪,顺着他的话,漫不经心地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说着,她用手里的抹布抹去桌上最后一丝的墨迹,然后将抹布准确无误地投进两三米开外的垃圾篓。   Bingo!三分球!   没错,她徐格子就是这般处心积虑想要办了他!   ……   第二天,徐格子果断将徐小攸带包塞给了新婚不久的宋轻轻,自己先去药店挑了大中小三个型号的小雨伞各一盒,这样,怀揣“防身利器”的战士雄赳赳气昂昂远赴战场去也。   那什么,时隔多年,徐格子实在记不得周先生的尺寸了么。但她想得可周全了,到时候剩下的可全部转赠给好友宋轻轻,毕竟节能环保,人人有责么?   周长慕的家位于C市寸土寸金的临河地段,徐格子还记得这个号称东方威尼斯的酒店式公寓的广告词——绝版水岸名邸,上风上水。当时徐格子宋轻轻俩人还嗤笑说,这一定只是个紧邻臭水沟的地儿。现在一看,倒也没负了它这崇   洋媚外的名字:光是它气势磅礴的绿化面积和里外出入的豪车就让徐格子在咋舌的同时又忍不住心惊肉跳。   印象中作为外交官的周长慕不应该有如此雄厚的经济实力才是,难不成……   就在徐格子yy无限时,周长慕已经亲自下来接她,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薄毛衣,下面是条米色休闲裤,清俊的脸上满是温润的笑,这样的他,浑身都泛着居家男人的脉脉温情和成熟男人的魅力。   见到在微凉的秋风中勇敢地露出大半截小细腿的徐格子,他微微蹙了眉,走向前去,不动声色地挡在上风口,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上的包,问她:“徐攸怎么没来?”   “他害怕萨达姆,我怎么劝,他都不敢来。”徐格子早就早就编好理由,说起谎来大气都不带喘的。   周长慕轻轻摇头:“亏我今天还特意把萨达姆送到朋友家。”说完又给递给徐格子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这种似乎洞悉一切的微笑让徐格子有点毛骨悚然。   周长慕住在16楼,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徐格子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小慕哥,你这房子……应该是租的吧?”   “嗯?”周长慕疑惑,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忍不住“扑哧”一笑,用空出的那只手亲热地揉揉她的头发,像对16,7岁时的徐格子一样,“别担心,我现在只是商人。”   只短短的一句还是让徐格子瞪大了眼睛,周氏是政治世家,而作为周氏年轻一代中最为优秀之人,自然而然地,他成为周氏族人竭力培养的苗子,大学毕业才1年,他便成为外交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驻外公使。原本仕途一片光明的他突然选择弃政从商,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尤其,这外交官还是周长慕一直以来理想职业。   “到了。”周长慕说,转头见徐格子仍旧呆立着神游,呆呆的神情无害又懵懂,让他不由得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就出了电梯。   出乎徐格子的预料,周长慕将家布置得十分温馨安逸:暖色调墙纸和家具,处处可见的绿色植物,全然颠覆她18岁之前就建立的,关于在周长慕“闺房”内只能见得一灯一床的认识。   尤其是书架旁那只藤制吊椅,里面还铺了厚厚软垫,那种可以预见的舒服让徐格子一坐上去,就彻底在那里安上营扎上寨,犯起了懒。由此,某人原本一展厨艺的计划彻底搁浅,好在周长慕也不计较,由着她偷懒窝在其中,慵懒得   像只猫。   周长慕的厨艺一如既往的好,四菜一汤被徐格子不小心就吃去大半,最后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终于良心发现,屁颠屁颠收拾了碗筷去洗。   徐格子在厨房给宋轻轻打了个电话,因怀孕而被迫留薪停职的宋轻轻最近可谓闲得发慌,这不,徐格子才问了宋轻轻一句接下来怎么办之类的意见,宋轻轻就跟擤鼻涕似的,将话题拉得跟瀑布一样长,其主要内容无非就是鼓励她勇于献身,那猥琐的语气,跟个皮条客没什么两样。   正当徐格子鼓足了献身勇气,踏出厨房,却只见斜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的周长慕,秋天里灰蒙蒙的天气让室内也跟着暗下来,只有电视屏幕不断变换着明与暗的投影,映照在他身上,让俊美入神祗的他彻底沾染上最世俗的烟火气,让整个画面温情美好得紧。   徐格子情不自禁地挨着他坐下来,听着他平稳的呼吸,确定他已进入深度睡眠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了他肩膀上,满足地一笑后,也慢慢阖上了双眼……如此一来,她自然注意不到旁边人勾起的嘴角。   两个人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电视机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子尖叫才将两人同时惊醒。周长慕看着她,眼睛里晦涩难明。原本“我,我……我”半天,还我不出个所以然来,着急着解释的徐格子在猛一眼瞧见电视里毫无征兆就出现的男女纠缠的激情场面后,忽然间就福至心灵,这下她也不结巴了,“小慕哥,我们做——呜”   她“吧”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周长慕以吻封唇,他清冽的薄荷味道猛然间就盈满了她的口腔,周长慕吻得又狠又急,就在徐格子反应过来,试图回吻的瞬间,周长慕已经越过她的小西装外套,直接探入里衣,然后一个使力,只听“撕拉”一声,她里面的吊带裙就已经寿终正寝,登时,她胸前春光大泄,还未等她来得及害羞,嘴里已不自禁地溢出一声嘤咛,因为周长慕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她胸前两团,然后扣住她的腰轻轻一提就将她抱起来,电视里男女的粗重缠绵的喘息和着两人的低喘,以及两人“咚咚咚”的心跳声,演奏成一取暧昧的协奏曲,极是暧昧。   才一进卧室,周长慕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扑倒在床,他像是吻不够她似的,从她的发梢开始,到眉间眼角,再到她羞辱启齿的身体各处,直到她先受不住求饶,将自己从一开始便紧拽在手中的三只各种型号的小雨伞递到他眼前,而他除却一瞬间的愕然,剩下的就只是看向她越来越炽热的眼   神,烧得她也全身滚烫,身体不禁难耐的扭动,而他终于倾身覆住她,嘴唇咬着她的耳垂,低哑的嗓子吐出几个诱人发颤的音节:“我要最大号的。”   ……   徐格子醒来时,黑暗的周围是一片静谧,周长慕侧身抱着她,两个人贴得极紧,几乎严丝合缝,她只觉一身黏腻,处处透着不舒服,尤其这嗓子更是嘶哑干涩得紧,她想去厨房寻杯水喝,谁知就微微挪动了□体,箍着她腰的手臂一个收紧,她便被他轻巧地捞回,同时,他另一只手向后在床头柜上一阵摸索,然后一杯温水就贴上她的脸颊,“喝吧。”他难得吐字不清,待她喝完,他接过杯子,放好后,又帮她掖掖被角,“睡吧。”说完,他又在沉沉睡去。整套动作做得跟条件反射一般,让徐格子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   ……   “小格子,别担心,我会负责,我们结婚。”徐格子再度醒来,听到周长慕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跟她18岁那个夏天的早上他说的话一模一样。   “不用客气,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徐格子很冷静,仿佛结婚这事儿于她只是件可有可无之物。   她不再是18岁的少女,才听得他的承诺就迫不及待答应,完全不管他是否言不由衷,是否另有所爱。   这一次,她想要他心甘情愿,欲擒故纵什么的,这是个技术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新,这文的频率大概是隔日更,下周开始又要考试了,omg,我不活了。 ☆、正文 第二章   闻言,周长慕不在说话,徐格子也是讪讪,原来他之前那话也不见得有多么真心,说者无意,倒是她这个听者多心了。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也就在这时,他的掌来到了她全身上下最为酸胀的腰眼处,一轻一重地帮她按摩起来,“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温和体贴,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乃是他的强项。   ……   徐格子是业内小有名气的漫画家,有过几本畅销绘本,每一本都会为读者讲述一个独立完整的故事,流畅诗意的西化图片辅以简短温情的文字,典型的成人寓言、成人童话风格,几本书下来,倒是也积攒了不少读者。   这天,她出版社的责编肖楠给她打来电话,说是已与之前有意购买她作品影视版权的投资方谈得七七八八,两天后与投资方的饭局还让她务必参加。   徐格子对这种商业应酬毫无兴趣,跟大多数从事漫画这一行当的人一样,她属性宅,且对这种充斥着假笑与吹捧的名利场生理厌恶,但架不住肖楠的威逼利诱,她下一部绘本的截稿日就在眼前,而她目前正处于灵感枯竭期,肖楠宽限的那一个月,对她来说,可谓弥足珍贵,何况人肖楠也说了,“你去就是走个形式,到时候我一定全力以赴,争当你的代言人,不会给你说话的机会的。”   饭局设在本城有名的“醉芙楼”,到了饭局这天,她也没有刻意打扮,而是选择了一身应景却不甚出挑的装束,这才悠悠然出门叫了车,往“醉芙楼”去,直到她到了目的地,她才知道自己这是上了贼船,这饭局中的众人的确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只是纷纷不停地向她劝酒,给她无数开口喝酒的机会。   肖楠倒也讲义气,不等徐格子开口阻止,她已经自告奋勇,为徐格子挡酒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奈何这姑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才三两杯下肚,满脸红霞风的肖楠已经开始拽着旁边自家顶头上司,出版社负责版权这一块的青年领导张靖的手,深情又执拗地喊“徐格子”了。   无奈,徐格子也只好亲自上阵,她“徐千杯”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酒过三巡,对方的人员已经被徐格子放倒一片,徐格子除却脸上淡淡的红晕,神色依旧清明,如此女中豪杰,着实让人佩服,甚至对方一个头儿模样的大叔还似醉非醒地问她是否愿意加入公司公关部,每月按照喝酒量领取工资……   对付醉鬼,徐格子向来更有耐心一些,都说酒后吐真言,醉鬼最不会撒谎,他们那么   “真诚”,所以徐格子也要拿出相同的“真诚”来回馈他,于是,她点点头,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问了些有关五险一金之类的待遇问题,仿佛确有其事的态度生生将在场另一位清醒着的男士张靖雷得无语凝噎。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正聊得欢畅,对方这个项目的真正负责人这才姗姗来迟。   是个长腿美女,而且这美女,徐格子还认识。   见到林薇第一眼,徐格子就想明白之前众人齐齐给自己敬酒,处处针对自己的原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么?   林薇假装不认识她,来了也只在自家下属的介绍下,矜持又客气地跟她点点头,姑且算作招呼,其余时间都在刻意地将她晾在一旁,只与张靖就合同的具体细节谈了话,听那意思,似乎这两家还有长期合作的打算。   徐格子看张靖一面要跟林薇谈着严肃又正经的公事,一面还要应付肖楠无理取闹的酒疯,不时看顾着肖楠的眼神里是满满的宠溺与温柔。此情此景,让徐格子不由得会心一笑,亏得肖楠天天还跟她哭诉说“土肥圆”的自己没人疼,没人爱,殊不知身边已经有个重口味的“高富帅”倾心于她,只等她回过神来,说一句,原来你还在这里。   肖楠搂着张靖胳膊懵懵懂懂说:“格子,我想吐。”说着就自顾自地将张靖的西装口袋翻了出来,作势要往里面吐——“我来!”见状,徐格子赶紧扯了张餐巾纸倏地站了起来,捂住肖楠的嘴,同时努力将醉得跟摊烂泥似的肖楠往门外带,边走还回头宽慰一脸担忧的张靖,“别担心,工作重要,我带她出去休整一下就成。”   肖楠在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待到吐得差不多,她酒也醒了大半,她看着徐格子,很是愧疚,说自己不该让徐格子来的。徐格子拍拍肖楠的肩膀,大义凛然,“没关系,你再帮我把截稿日推后一个月,就算将功补过了。”   肖楠:“……”   两个人出了卫生间就接到张靖电话,说是饭局已经结束,叫两人到楼下大堂与自己汇合,由他来送两人回家。于是,徐格子扶着肖楠,两人摇摇晃晃地到了大厅,张靖正在等结账,见面就递给两人一人一瓶绿茶,肖楠问张靖结果,张靖比个ok的手势,肖楠很高兴,又开始跟张靖开起了口无遮拦的玩笑,显然已将耍酒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正在谈笑间,原本已经离开的林薇去而复返,这次她可就亲切多了,跟三人一一打过招呼,才跟张靖表   达了多谢款待,预祝合作愉快的意图,两个人又相互恭维了一番,林薇手机就响了,她倒是毫不避讳地当着三人的面就接起了电话,随后她更是一脸甜蜜地跟大家道别:“不好意思,我朋友来接我了,我得先走了,或者,我也可以让他送你们?他车大,座位也多。”   既是客套的话,徐格子三人也客套地回绝了她。三人目送林薇上了辆加长林肯,肖楠揉揉眼睛,难以置信地开始了现场直播:“尼玛,整个一现实版偶像剧啊!这世上竟然也有集美貌与财富于一身的极品男人!惊鸿一瞥啊,惊鸿一瞥!居然还帮她开车门!”   徐格子冷笑一声,打击她,“说不定只是个司机而已。”   “不会啊,那人气质和相貌都是顶级的……”肖楠还要辩解,却被身后的张靖不悦地打断,“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犯花痴!走,跟我一起去取车,不然扣工资。”说着,张靖径直往“醉芙楼”外走去。   肖楠吐吐舌头,咕哝了一句什么“为什么受伤地总是我”,嘴上一定还是要占上风的,她跟徐格子招招手,故作无奈,“格子,你先在这等,我这位上司还没断奶,走哪去都离不开妈妈。”   前面走着的张靖闻言也是一顿,下一秒就阴测测地说,“走吧,奶妈。”   徐格子差点喷饭,想了想,她还是叫住张靖,“张靖,待会儿你们取了车直接走吧,我朋友会来接我。”   “哦~朋友啊。”肖楠转过身来笑得意味深长,不料下一秒钟,就被怒气冲冲的张靖扯着胳膊往门外带,“奶妈,我还等着吃奶呢!”   真是有爱的一对,徐格子笑着送目送这二人离开,随后拿起手机,跟周长慕拨了个电话。   ……   周长慕在10分钟之后就到了“醉芙楼”,这次,他是打的车,下车的第一眼他就看到等在门口,正东张西望的徐格子,多少年了,再度见到这个画面,他只觉得心中有一处酸胀得厉害,有什么情绪正汹涌泛滥,于是,他快步走向前去,接过她手上的包,问她,“等很久了吗?冷不冷?你喝酒了?”   针对这一系列问题,徐格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以摇头作为回答,周长慕觉得好笑,徐格子却在这时候幽幽然冒了句:“怎么轮到我,林肯就变出租车了?”   周长慕自然知道她话中意有所指的对象是什么,“对不起,我刚刚真没见到你。”他自知理亏,故认错态度也是十   分地好。   徐格子却不领情,“那你要是看见我了,你会怎么做?”   周长慕漫不经心地捻起她一缕头发细细把玩,“那当然是扔下她,来接我们的大美女,徐小姐了。”说着,他又屈膝做了个极是绅士的邀请动作,“大美女徐小姐,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与小姐共乘一路?”   明明知道他是在哄她,她还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伸手拍掉他的手,“这么油嘴滑舌,一点都没诚意。”   周长慕忽而抓起她的一只手,强硬地按在自己胸口,郑重其事地道:“小格子,别误会,我跟林薇真的没有什么。”   “你不知道你这样急着解释的行为会让我误会?”徐格子也正色道。   与此同时,周长慕却顺势将她拉进怀里,完全没有自己是在露天表演的自觉性,他叹一口气,“小格子,你知道的,不是误会,从来都不是误会。我……是真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赶紧滴,我更新了去考试……最近各种小组展示,我昨天码字到4点……结果,自己趴在书桌上睡着鸟,好悲剧。   好累啊,不好意思了大家。   我看周末能不能多更些 ☆、正文 第三章   他的气息在瞬间盈满她所有的感官,辛纯的木质调香水,那是两人唯一共度的那个情人节,她为他挑选的情人节礼物,并不是什么高端品牌,却依然花去当时的她一整月的零花钱,最后还要被最多使用些须后水的他嫌弃,但即使这样,她依然觉得值得。她爱极了这款香水清淡内敛的味道,一如他给自己的感觉,冷静自持,禁欲意味十足。除此之外,她更爱它装逼又浪漫的名字:一生之水。   爱让人变得迷信,那时的她,竟然天真地相信香水能预言永恒的爱情,殊不知越是不确定的感情,越是需得借助外物来证明它的坚贞不渝。讽刺的是,往往我们用尽全身力气,却不过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证明,比爱情更坚贞不渝的,常常是那些外物。   徐格子有些意外,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皱着眉,不甘不愿接受这款香水的他还会继续用着它,她深吸一口这几乎根植于他灵魂,融于骨血的温润气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心中那扇尘封的门再度被叩开。时光可以让伤口结痂,却无法抚平伤痕,即便寻得最为灵验的祛疤药剂。   徐格子用那只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手微微推开周长慕,冷不丁来一句:“送我回去吧,徐攸一个人在家。”除却使人沉湎的力量,回忆也能让人更加清醒地审时度势。这一次,徐格子不会再让自己输。   周长慕一怔,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失望,但也很快就云淡风轻了起来,抬手曲起食指轻轻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小格子,你这样的反应真让我受伤,听过情话的人不该这样。”   徐格子眨眨眼,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刚刚说的话是情话啊。”   周长慕笑笑,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别让司机师傅等急了。”   徐格子试着挣脱两下,却被他很有技巧地制住,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一路无话,出租车平稳行驶平稳至徐格子位于馨怡小区的家,周长慕适时表达出想要上去坐坐的看法,却被徐格子断然拒绝,某部红遍大江南北的清装剧说了,这男同胞的坐坐,最后都有可能变成做做,若是最后这做做能得到法律保护倒也不错,若是这男同胞享受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那她最后不就只能选择去X明湖畔自挂东南枝……   正在徐格子踩着高跟鞋独自潇洒离开之际,身后的某人却似自然自语般咕哝了句什么“唉,看来今晚只能跟林薇住一起了。”   闻   言,徐格子猛地刹住步子,转过身,叉着腰三两步又杀回某人身边,对作势就要拉开车门的周长慕恶狠狠地问:“你说什么?!”   周长慕这才冲徐格子摊摊手,慢慢吞吞地解释:“林薇今天才到这边,慌忙中忘记订酒店,所以今晚只能留宿我家。”   而事实上,在林薇提出这样暧昧要求的下一秒,他就已经拿起手机,开始吩咐起那头的助手,让助手帮着订房。他委婉却决绝的态度让一向骄傲的林薇倍受打击,而恰在这时,周长慕手机上那支特殊的铃声响起,接电话时,他不自觉流露的温柔与宠溺让林薇心惊,终于在周长慕让自家司机在下个路口将他放下后,她忍不住道:“我知道你们终于重逢,且进展顺利,可你不觉得这发展得太过顺遂了吗?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毕竟你们已经分开了近十年,彼此……”   “林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也不允许别人这样说她。”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不客气地打断,言下之意,她林薇在他这里,也不过一“外人”而已。   接着,他又礼貌却疏离地说:“你喝醉了,到了酒店早些休息。”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只留猛一下瘫软在车座上的林薇和暗暗咋舌的司机,原来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板也有这样情绪外露之时。   ……   “你——”徐格子心中顿时万千草泥马奔腾,到最后却只化作心不甘情不愿的两个字,“过来!”   最终周长慕还是如愿登堂入室,只不过睡的是客厅沙发。   ……   晚上失眠的缘故,徐格子第二天自然睡过了头,最后还是被徐小攸“乒乒乓乓”的砸门声叫醒,她一看时间,七点二十。她懊恼地扯着乱糟糟的头发:坏了,徐小攸的早餐!   徐格子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扯着嗓子安抚门外的徐小攸:“对不起、对不起,妈妈起晚了,妈妈等会儿去楼下给买几个老婆饼,你带着上学路上吃好不好?”   “不好!老婆饼又不送老婆!”徐小攸同样扯着嗓子回应。   “那就吃麦当劳,送玩具。”徐格子虽然无奈,也只能说顺着他的话说。   “不要!我已经是大人了,不稀罕玩具。”   再如此反复了几次,徐格子终于被成功激怒,正好她也穿戴整齐,便气势汹汹地冲向门外,准备对这小子进行暴力镇压,“那你要吃什么?‘耳瓜子   ’要不要我给你剥俩啊?”徐格子来开门,恶狠狠地说。结果却见到她意想不到的一幕——   一直跟她对着干的徐小攸此时正幸福地啃着一只大肉包,手上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小胖脸上尽是满足之色,听得徐格子开门的声音都没舍得转过头来,只是举起油爪子,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了句“妈妈早,快来吃早餐了。”   而与此同时,厨房里还在不断传出“兹兹兹”的炒菜声,不一会儿,我们的“田螺姑娘”出现了,是了,徐格子没看错,这捆着围裙的人,尽显温良气质的人正是周长慕本尊。   徐格子目瞪口呆,却不知现而今周长慕的眼里又是怎样一副□无边的美景,大早上就要接受这样有冲击力的画面洗礼,他自然……求之不得。只是考虑到这埋头苦吃的小盆友的心里健康,周长慕还是决定忍痛——他将手中的盘子放下,是盘煎好的火腿薄片,换得肉食性动物徐小攸的一声欢呼,接着才又大步走向徐格子,与身上围裙格外不搭的锐利眼神让徐格子慌了手脚,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周长慕行至她面前,抬手就袭上了她胸前某处,修长的手指转瞬就抚上了她衬衫的扣子,徐格子身体反射性地一颤,再回神,他竟然已经解开了她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喂——”徐格子面红筋涨,碍于徐小攸在场,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捂住胸前的春光,不料却将他的手按在了下面,他滚烫的掌心与她胸前大片接触,带起一阵羞人的颤栗。   她几乎是反射性地弹开手,情急之下,她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谁知他竟面不改色,看来这拖鞋的杀伤力果真不够,徐格子愤愤地想。   看她几欲炸毛的模样,周长慕终于决定适时顺毛,他倾身低头,故意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间,“小粗心鬼,你扣子都扣错位了。”   徐格子羞愤欲死,徐小攸却也在这时从一堆肉食中暂时脱身,他转过头,不明就里地问两位大人:“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吃早饭?我都快吃好了。”   徐格子此时再也顾不了许多,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周长慕怀里,生怕自己现在这幅衣冠不整的模样被儿子看了去。而周长慕既然享受了某人的投怀送抱,自然也得为某人排忧解难,他又将徐格子抱紧了些,确定徐小攸再看不到什么“儿童不宜”之景后,才转过头去,神情严肃,“妈妈有些不舒服,让叔叔带妈妈进房间休息一会儿。”   闻言,徐小攸也严肃   起来,他立刻放下筷子从凳子上下来,一边朝这边过来,一边小大人似地问:“妈妈哪里不舒服?”   周长慕明显感到怀里的人抖了两下,这两下竟无端让他生出了些偷.情的感觉,他苦笑一声,继续应付身后的小鬼头,“妈妈她胸口疼。”而后他又开始循循善诱:“叔叔马上要帮妈妈揉揉胸口,你是男生,妈妈是女生,男生不可以看女生的胸部对不对?所以,你现在就乖乖吃饭,待会儿叔叔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嗯……”徐小攸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时却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顺着眼前这位叔叔的意思,迟疑地点了点头,“好。”他摸着小脑袋,又往回走,还是觉得有不对劲儿之处……可等他想明白周叔叔的性别也为男,准备去拯救妈妈时,房门开了,脸上红晕未消的妈妈和神清气爽的周叔叔出现了,徐小攸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这下这位家有恶犬的叔叔得当自己爸爸了……·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不懈奋斗,偶终于升级成有存稿一族,嘻嘻,可以日更一次。   话说葩葩明天就要去参与人生中第一次正式滴商务会议翻译,好紧张。 ☆、正文 第四章   每月最后一个星期的星期日,是徐格子同宋轻轻的固定约会时间,这个习惯一直从学生时代保持到了现在。现下的这场约会,更是宋轻轻新婚以来第一次姐妹淘相聚,为表重视,宋轻轻还特意提前一天就打来电话,与徐格子细细计划了好一段抛夫弃子的血拼路线,这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谁知第二天还是宋轻轻叛变革命,这姑娘,哦,不,是少妇身旁长身玉立的男子,可不就是宋轻轻的新婚丈夫,陈云禾。见到徐格子,他对她抱歉地笑笑,“轻轻马虎得很,头三月是危险期,我怕她出问题。”   这可真是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栓在裤腰的真实写照了。   徐格子欣慰又羡慕,点点头,看一眼气呼呼的好友,对陈云禾表示理解,“是了,我看她到现在还没几多怀孕的自觉性,你多担待点。”   对陈云禾的出现,徐格子并不以为意,好歹还多出一帮着拎包的人。只是后来见到的场景却让徐格子恨不得自戳双目了:走路时,陈云禾习惯性将宋轻轻护在内侧,能坐着就尽量不让她站着,还时不时关心她的身体状态: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尤其是这两人间时不时旁若无人的深情对视更是腻歪得让徐格子都想就此隐形。   晒幸福,没天理啊!   中场休息时刻,三个人选在了肯德基啃鸡腿……一身英伦风风衣的陈云禾被分配着去排队点餐,那场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最近口味变幻无常,刁钻古怪的陈太太一句话:“陈先生,我们家小豆芽想吃肯德基了。”   原来剽悍如宋轻轻也有如此小女儿的一面,此情此景,让徐格子不由得感慨,原来终会有一人来纵容你的小女儿情态,只是徐格子的那一人,似乎还未出现。   徐格子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与周长慕的母亲舒鸾重逢,这么多年过去,岁月却像是十分厚待与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优雅,只是眉宇见多添了几分平和之色。   还是舒鸾主动过来同徐格子打的招呼,虽然世易时移,徐格子却还是记得这个舒阿姨对自己的好,舒鸾没有女儿,所以她几乎把徐格子当做了半个女儿,徐格子才12,3岁,舒鸾就不止一次开玩笑说,要将徐格子提早预订来当儿媳妇了。她说的次数多了,到最后连当事人徐格子都当了真,只是儿媳妇,儿媳妇,不仅要做舒鸾的女儿,还得做周长慕的媳妇儿,周长慕不喜欢,她怎么   努力都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白费力气罢了。   徐格子同舒鸾寒暄了一阵子,注意力自然转移到舒鸾牵着的小男孩身上,那男孩子大概5.6岁的年纪,粉嫩粉嫩的,见到徐格子,就是一副苦大仇深,不爱搭理人的酷样,好在徐格子也不放在心上,家中那只混世小魔王已经消耗掉她对小盆友所有的热情,哪里还有激情来跟这样别别扭扭的小盆友计较。   只是这孩子与周长慕眉宇间七八分的相似让徐格子不由得心生疑惑,她蹲□子,刚想与小盆友套套近乎,顺便问问他父母姓甚名谁。就被突然出现的,出乎徐格子意料的另一人打断,是林薇。而且,她唤这个孩子“林思慕”。   真相这样昭然若揭,徐格子想逃避都逃避不了。   ……   果然,徐格子在第二日就接到舒鸾的邀约电话,说是在C城着名的靓汤馆订了一桌美容滋补汤,让徐格子务必过去。徐格子倒也坦然,这该来的,终究会来。   舒鸾对她其实还真不赖,点的全是店里的招牌菜,一桌子加起来,价格贵得离谱。出于不吃白不吃的考虑,徐格子愣是一心都扑到了喝汤上,只是事实再一次证明,这让贵得让人肉疼的汤,最后也只不过撑得让人胃疼而已。   不过在此期间,徐格子倒也没错过周家的近况:周长慕无心从政,现而今周家青年一代中最被看好的是周长慕二叔的儿子,舒鸾已经从高院审判长的位置上退下来,而周长慕父亲退休也就这一两年的事,这一次舒鸾过来C市就是先来探探路,看老两口退休后是不是将家安在C市。   从她的絮絮叨叨中,徐格子看得出来,舒鸾并不欣赏儿子弃政从商的作法,他们这样的政治大家,最看不起的,就是商人。士农工商,士农工商,排在最末位的就是商人。   打了这么一阵子的擦边球,舒鸾终于切入正题:“格子,知道你小慕哥昨天跟我说了什么吗?”   徐格子揉着被撑着胀鼓鼓的肚子,摇摇头,直觉告诉她,这场谈话的重点到了。   舒鸾颔首道:“你小慕哥告诉我说,他要娶你。这事儿你是知道吧?”   “嗯。”徐格子只是诚实地点点头,并不想将自己的情绪泄露给舒鸾。   就在这时,舒鸾却伸手握住了徐格子的手,一片药膳生成的水汽中,徐格子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笑容虽依旧温暖和煦,却再不真心实意   ,连声音里也是客套居多:   “我知道你们两个的感情那是打小而来的,阿姨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阿姨知道你这些年吃了很多苦,阿姨怜你,你小慕哥自然也怜你,娶你,想要照顾你,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能理解。”   “但你小慕哥如今也有责任啊,不瞒你说,昨天你见到那个小男孩,是你小慕哥同林薇的孩子。”   “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大,我和你周叔叔都希望他能够认祖归宗。这些年,也实在委屈了林薇他们母子,没名没分的,还这么死心塌地跟着你小慕哥,说起来,思慕这孩子还算我们周家的长孙,于情于理,你小慕哥都该肩负起这个责任。”   真不愧为从事法务工作的领导,说起话来是逻辑分明,丝丝相扣,而说到这里,她又是话锋一转,问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徐格子:“据阿姨所知,你也是单身母亲,对单身母亲的苦更应该感同身受才是。”   而这一句话,也终于唤回徐格子的三分精气神,不巧,舒鸾触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从舒鸾手中抽回手,端起碗,拿起汤匙,若无其事地舀了一勺早已冷掉的汤,“舒阿姨,您说得对,可是不巧,我的孩子也是小慕哥的孩子,算一算,他才应该算是周家长孙,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认祖归宗呢?”   “你说的是真的?!”舒鸾脸色难堪,饶是她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也比不上今日这惊涛骇浪。   徐格子问答:“我不会为了这样的事骗人。”   就在这时,徐格子包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正是周长慕,电话那头的他语气慌乱,“你跟我妈在一起?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徐格子看一眼对面的舒鸾,轻轻报出了靓汤馆的名字。   ……   周长慕赶来时,母亲已经离开,只余徐格子一人端坐于座,她正端着一碗蘑菇汤细细地喝,见到他进来,还冲他欢快地招招手,“快过来尝尝,这里的汤味道这不错。”   她既不提舒鸾与她的谈话内容,周长慕也不问,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默默喝了汤,直到徐格子自觉胃被撑到极限,才默默停下来,“小慕哥,我们结婚吧。”   “好。”周长慕虽然惊讶,却还是毫不迟疑地答,说完,他又才犹疑地问:“你都知道了?”   徐格子抬起头,忽然就笑起来:“是啊,她什么都告诉我了,所以才不想做狗男女。”   作者有话要说:从作商务翻译的地点回来就已经现在了,我的日更!!!!好吧,念在我在这么手忙脚乱补上滴份上,原谅我吧……   启动隔日更模式。 ☆、正文 第五章   徐格子决定同周长慕结婚。   两个人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徐格子位于馨怡小区的家。徐格子毫无人性地将彼时睡得口水嗒嗒的徐小攸从床上扒拉起来,而后对着睡眼惺忪的徐攸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同意你妈身旁这人做你爸爸的话,请点头。”   在这件事上,徐小攸才是拍板之人。   徐小攸吧唧了两下小嘴,揉揉眼睛,终于看清妈妈身旁的高大挺拔的男人。这不正是那天已经帮妈妈揉过胸口的周叔叔吗?既然生米已成熟饭,徐小攸也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要实际操作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对这位周叔叔的印象,他还只停留在家有恶犬与爸爸……的朋友上,成人世界里复杂的人物关系让徐小盆友彻底凌乱了。   庄重起见,他还是赶紧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好生整理下自己小熊睡衣的领口,眼看对面的男人露出忍俊不禁的模样,他还很恶狠狠地给他飞一记卫生球,不过,显然……效果不大。呃,算了,谁让现在的自己只是矮胖挫,而对面的男人还勉强算个高富帅呢。徐小攸几乎是认命似地叹了口气,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周长慕,“周叔叔,你能保证对妈妈和我好,保证……萨达姆能跟我保持两米的距离吗?”   那一刻,徐格子森森觉得,这最后一个要求才是他的迫切愿望吧?   周长慕笑了,郑重地答:“好,我保证。”同时伸手包裹住身旁人紧握成拳的手,像是无声的承诺,让人无端的安心。   得到满意的答案,徐小攸终于放下心来,“既然这样,你们就自便吧。”说着,他又干脆地躺了下来,嘀咕:“真是的,你们这些大人,一点都不体谅我们这样有学业要忙的人,人明天还要上课呢。”   “徐攸,你又皮痒——”徐格子咬牙切齿的狠话还未放完,已经被周长慕不客气地打断,只见朝徐小攸低头欠身,捏捏他的鼻子,十分爽快地道:“明天我帮你跟班主任请假,我跟你放一天假,成了吧?”   “喂!”徐格子双手叉腰,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想要喝止他的不当行为,这“家长”的位置还没坐稳,就已经开始滥用职权了,真是,真是……成何体统!   “嘘”周长慕却在这时转过身,比了个让她安静的动作,脸上还漾着孩子气的笑,其中是不容置喙的温柔与笃定,让徐格子莫名地安静下来。   徐小攸也在这时笑眯眯地冲周长   慕伸出了小手指,狡黠地眨眨眼,“那拉钩为定?”   周长慕好脾气地配合了徐小攸这个极端幼稚的行为,得到兴高采烈的徐小攸出品的徐氏香吻一个,亲在一边的脸颊上,这时候周长慕却笑着偏过头,指指自己另一边脸颊,示意说再来一个,此举倒是让徐小攸闹了个大红脸,要知道,平日里徐小攸可是非异性不得近身的“自律”之人,今日一时冲动,不仅对异性献了吻,还要被同一个异性索吻,伤自尊呐!   最后,久候吻不至的周长慕挑挑眉,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你的假期……”四两拨千斤,徐小攸吸口气,握紧拳头,闭着眼,英勇就义般在周长慕另一边的脸颊上草草补上一口……   徐小攸,你的节操呢?!   徐格子看着这二人“友好”又不失新意的互动,五脏六腑都被某种陌生的情绪攫住,在整个过程中,徐小攸虽表现得狗腿又别扭,但徐格子看得出来,他并不排斥与周长慕亲近,到底是父子,这般轻易就能得到对方的好感,不管怎样,能让徐小攸拥有健全的家庭,能让他享受完整的父爱,徐格子此举就算正确,至于另一个孩子,另一个女人,她实在不愿去想,去计较。   周长慕这厢才安抚完小的,转身又得为大的顺毛。两个人才一前一后地走出徐小攸房间,他从后面拉住她的手就不肯放,见徐格子并不多做挣扎,他又向前一步,身体贴上她的背,就着她的手,顺势从后面抱住她,“别生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徐格子本来也没多大要跟他闹别扭的意思,正等着这人给个台阶下呢,结果周长慕的竿子就递过来了,她还能不顺着竿子往下爬么?   徐格子转过身,故意气呼呼地瞪他,他却笑着牵起徐格子空无一件饰物的手,轻轻吻上她的手指,“这里该添些东西了。”   ……   其实周长慕所谓的重要事情,不过就是拖着徐格子翻出身份证,户口簿,又再风风火火地赶往婚姻登记处,两个人从午夜就开始在市民政局外蹲点,坚守了一整夜,原本以为可以成功成为第二日公证处首对新人,却被负责的阿姨告知需要的照片还未备齐,两人又只得重新领了号码牌,风风火火地赶去照相。   哎,谁让两人之前谁都未结过婚,没经验呢?   折腾到中午,所有的证件终于办齐,两个人又把呆在家中的徐小攸接出来,三人一起到“醉芙楼”吃了顿好的,饭后,三   个人又回了馨怡那边的房子,分工合作,收拾了些必需品,拎上周长慕的车,便往周长慕的家去,在车上,徐格子摩挲着右手食指上那枚素雅的戒指,再看一眼一旁盖着周长慕外套,睡姿奔放的徐小攸,一颗心忽然就平和了下来,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产生了将自己的计划搁浅了,好好过日子的想法。   至于两人的婚礼,他们已经达成共识,由于时间仓促,就先放着不办,等忙过这段再说,而两人结婚的消息,也就只需知会下双方父母,以及各自的亲密友人就算了事。不办婚礼,不照婚纱照,徐格子甚至没有将自家那套房子退租的意思……她想,这大概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吧?   ……   徐格子原本以为三人的目的地是周长慕之前那套公寓,却没想到最后车子开进的却是一个别墅小区,徐格子下意识地通过后视镜偷瞄驾驶座上的周长慕,正好周长慕也在通过同样的方法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徐格子不自在地移开眼,周长慕却毫不避讳,甚至徐格子低着头都还能敏感地觉察出他不时投过来的灼灼目光。   “新婚自然要住新房,而且这房子大些,私人空间一就相对大些,我们相处起来也方便。”他含笑解释。   徐格子缩着头,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不良暗示。   周长慕那栋两层型别墅居然离陈家的祖宅不过200米的距离,这一发现让徐格子忍不住有些兴奋,这倒真是合了她和宋轻轻两个人大学时的约定:婚前婚后,都要住在一起。   临到下车,徐小攸依旧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就在徐格子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叫醒时,临徐小攸那边的车门开来,周长慕探进身子,轻轻柔柔地帮他捋了捋头发,对徐格子压低轻声道:“别叫醒他了,你先下车,这里有我。”说完,便又小心翼翼地将皮质座椅上那一团托举起来,他动作不熟练,甚至称得上局促,但那份严肃虔诚,谨慎小心的态度却足以让徐格子动容,徐格子可以确定,在这一刻,他眼神和动作所传递出来的,正是那传说中名为父爱的情绪。   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她走向前去,牵牵他的衣角,作明朗状,毫不迟疑地道出真相,“小慕哥,我忘了跟你说了,我那天跟你在咖啡馆开得那个玩笑,其实不是玩笑,徐攸……他是你的孩子。”   他们重逢那天在咖啡馆,她是这样向徐攸介绍他的:“这是你爸爸……”眼见着听闻此话后眼里晦涩难明的风起云涌,她忽然   就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她灵机一动,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嘿嘿,还真把你吓着了啊,开个玩笑而已,骗你的。”说着,她又低下头,重新跟徐攸介绍他:“徐攸,这是你爸爸的朋友,快问周叔叔好。”   ……   而现在的周长慕在听完徐格子的掏心掏肺后,却仍旧是面目改色,一个劲儿地往前走,直到觉察到徐格子没有跟上,这才停下来,转过头,“走吧,我们先进去。”   徐格子就这么一路跟着周长慕出了车库,又进了一楼客厅,上楼,待到将徐攸安顿好,周长慕便突然转身,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狠狠地抱住了徐格子,环在她腰际的手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半响,才响起他因竭力隐忍而略带嘶哑的嗓音:“谢谢你,小格子,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听不到你的亲口承认,还有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我无法弥补过去对你的亏欠,但我能许你一个无忧的现在和将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知道上一章大家可能会接受不了,额……无良的作者大纲素酱紫写滴,但作为一个三观很正滴孩纸,反正不会是乃们想象滴那样……   写到这里,突然预感这文会很有点点点点虐,因为女主闷骚了,无良了。 ☆、正文 第六章   徐小攸是只相当无辜,又相当不识好歹的小盆友。   例如,就在周长慕在跟徐格子做着如此真诚动人的深情告白时,原本一直处于酣眠状态的他,就相当不识好歹地被尿给憋醒了……这尿意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汹涌,人生地不熟,既不知厕所于何处又不好就地解决的徐小攸,挣扎片刻后,还是选择学企鹅夹着小屁股,捂着下腹踱步到旁若无人的两人身旁,小心翼翼地拽拽周长慕的裤腿,望着他,泫然欲泣,“周叔叔,厕所在哪里?”   周长慕:“……”   事实证明,告白浪漫神马的,都是浮云,吃喝拉撒等世俗现实之事,才是王道!   又比如,晚饭时分,徐小攸在饭桌上挥斥方遒的同时,还不忘不识好歹地问问萨达姆的去向,得知萨达姆被憋屈地拴在后园这一有爱的消息后,他预感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到了。于是,晚饭后,徐小攸端着盆传说中萨达姆最爱的牛肉拌饭就来到了后园,隔着两米的安全距离一番诱惑后,气节甚高的萨达姆却是不为所动,徐小攸决定兵行险招,不惜以身犯险,走近些,再走近些,然后……被萨达姆不客气地扑到……   悲剧再度重演,事后,徐小攸噙着热泪表明立场:不征服萨达姆,他徐小攸就不叫男子汉,大丈夫!   ……   待一切收拾停当,徐格子也拿出手机,准备将今天的事情在宋轻轻处先备个案,电话打过去,那边却提示说关机,再看看墙上的挂钟,九点一刻,徐格子这时才反应过来,陈太太的手机最近可处在限制使用状态,每晚都掐着时间在九点整关机,连徐小攸最近在追的动画片都没有那么准时。   如此,倒是也正和了徐格子的心意,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想好该怎样跟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交待。   一天忙下来,徐格子也是一身疲乏,这时候,徐小攸在楼下客厅追看一部国产漫画,周长慕在书房处理工作事宜,正好,徐格子可以趁机往浴室去泡个澡,顺便享受一番她觊觎了一下午的按摩浴缸,为此,她还特意挑了条素净的睡裙。而周长慕也很贴心,连精油都准备好。   徐格子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这才优哉游哉地出了浴,路过与卧室相连的书房,瞄见周长慕仍旧专注地看着电脑,目不斜视的样子,他这样坦然,倒也让徐格子心中的不自在消散了几分。   不就是将之前的不正当圈叉关系   变成了现今的受法律保护的正当男女关系而已么?徐格子暗笑自己小题大做。   和平日一样,徐格子先打开了小本,又眼疾手快地趁着电脑开机的间隙往自己脸上涂了一脸的海泥面膜,跟大部分人的习惯一样,她QQ和MSN都被自己设置成开机自动登录的模式,这不,刚打开电脑不一会儿,肖楠这样敬业的姑娘的留言就汹涌而至,还尽是些不屈不饶催稿留言or诅咒:     “格子,每天多画一张画,健□活多一点哦。”   “格子,今天你画了吗?”   “拖稿者,出门踩屎,内裤常淹,精分被抓,泡面没盐,吃咸菜味甜,吃苦菜喂酸,吃酸菜味苦,吃甜菜味贱,吃嘛嘛糟,蛀牙常伴,身材不好,脸上长斑!”   “徐格子,你再拖稿,再拖稿,你就脚底生疮,头顶流脓,胸部高原变盆地,小肚子平地起高楼!”   ……   看到这样“有爱”的留言,徐格子终于良心发现,便啪啪打起字来:   【格子爬不动格子】:“楠楠啊,我可以指天发誓,最近我可是勤勤恳恳想情节,老老实实画画了的。”就是啥也想不出来,啥也画不出来。   【过叔怀里来】:“你那指天发誓是竖的中指吧?what a f.u.c.k.y god!”肖楠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真相被对方无情地戳穿,徐格子开始生硬地转换话题,【格子爬不动格子】:“嘿嘿,嘿嘿……对了,那天后来怎么样了,啊,奶娘?”   【过叔怀里来】:“嘿嘿,嘿嘿……”   徐格子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无心插柳柳成荫,【格子爬不动格子】:“欲语换休必有JQ?!”   【过叔怀里来】:“呃……然后就被喝奶了呗……”   【格子爬不动格子】:“惊!!还在停车场,这么重口,野战?!”徐格子瞠目结舌,敷着面膜的脸上顿时就裂开了一条缝,吓得她忙手忙脚乱地补救。   【过叔怀里来】:“不然怎么能让他得逞。”   【格子爬不动格子】:“……orz,技术怎么样?”   许久过后,【过叔怀里来】才悠悠然回复:“别带坏我家奶娘。”然后,对方的头像就彻底暗了下来。   自然而然的,徐格子脑中开始浮现各种少儿不宜的豆腐   渣画面,周长慕从书房出来见到的就是想笑又不敢笑的徐格子墨绿色的脸上极端僵硬又猥琐的表情,尽管她已经竭力隐忍,脸上还不时往下掉些块状不明物体,周长慕只觉得这样全无防备的她可爱又有趣,忍不住就上前逗她,他从她身后环住她,他帮她把她无意间撩到腿根处的裙子往下拉了拉,埋首在她颈窝处嗅了又嗅,哑着嗓子沉声说:“小格子,这才新婚,你就已经不愿在我面前保持完美形象了么?”   “这才这么点程度,我还没跟你面前表演挖鼻孔,抠脚丫呢。”言下之意,这样的程度还算轻的,他们来日方长。   因着面膜的缘故,徐格子说这句话时,周长慕几乎只能见到她小幅度张合的嘴唇。这样挑衅的话被她用这样僵硬的表情,僵硬的语气说出来,倒是也别有一番喜感,周长慕忍俊不禁,揉揉她的头发,挑眉问:“那我可不可以申请退货?”   “买定离手,恕不退货!”徐格子恨恨地说。   “哦?”周长慕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软,“坏心眼的小家伙!”说着,像是发泄他心中不满似的,他又抓起她的手,明明恶狠狠,最后却只是轻轻地含住了她的手指,温柔又暧昧的调情动作,让徐格子两颊的温度在瞬间升至临界点,连带着脸上那层稀泥状的面膜都要被炙烤成干脆饼。   幸好,幸好,还有这么一层面膜来遮掩,徐格子万般庆幸。   殊不知与自己这样亲密的某人,早已从她瞬间灼热起来的气息中洞悉她所有的心理活动。   算了,算了,不逗她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他家这只擅长扮猪吃老虎的小盆友,他放开的手,转而亲昵地揉揉她的发,“赶紧去洗了去,都凝成干块了。”   ……   他这么好心好意,徐格子无以为报,最后只能胡乱找了个借口去跟徐攸睡,用留给他一个大床,让他孤枕难眠的方式来默默报复,哦,不对,是报答他。   ……   周长慕于第二日下午往家中带回一位西装革履,职场精英打扮的男士,顺便带来的,还有一份题头为《婚前协议书》的文件,原来这位精英男正是周长慕的私人律师,不苟言笑的样子正好合了徐格子这部漫画集中男二号的形象,叫她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   徐格子原本以为这婚前协议这种东西只存在与世界名流,商贾巨富的生活中,没想到而今自己也赶上了这么个时   髦。   秋日的暖阳里,三个人就这样围坐于后园里露天摆放的藤制椅子上,意境这样美好,而这三人聚在一起却不是为了谈情说爱,而是……分家产。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那位赵姓律师带来的协议书,才略略翻过几页,惊诧的她已经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对面优哉游哉品茶的周长慕,因为她注意到,文件首页所谓的文件签订时间,被定为两人结婚时间之前,这就意味着周长慕名下所有的股票,基金,房产都将一分为二,成为两人的夫妻共同财产,而光是据徐格子这样的经济学白痴保守估计,一旦两人离婚,能直接分走周长慕一半身家的自己,恐怕将直接跃居成为胡润财富榜榜上有名的富婆。   离婚也能发家致富,她徐格子也算不劳而获的典型了。   这样的飞来横财,徐格子却并不急着签字,她拿起手中的协议书,似笑非笑地反问他:“小慕哥,你这样丰厚的离婚条件,难不成是在变相鼓励我跟你离婚?”   周长慕并不答话,只是静静地审视着徐格子,她被他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很有几分不自在,只得伸出双手捧出茶杯,强自镇定。   “你不会。”周长慕突然沉声开口道,话里是徐格子熟悉的,独属于周长慕的自信与笃定,就这么短短三个字,却被他赋予了撼动人心的力量,仿佛最为强大的腐蚀剂,即便妻心似铁,也会因它而酸软下来,这才是甜言蜜语界,真正的秒杀。   结果就是徐格子爽快地签掉了手上的文件,而送走赵姓律师,周长慕却开始锱铢必较起来,“赵律师有女朋友的。”他突然开口,说出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学校有一点最变态了,   每每飓风还未过境,   他已经先行断网停电,   而每每到了上课的时间,   他又有电了   飓风也是这样,   课余时,   它就狂风大作,   暴雨倾盆,   一到上课时间,   她就风听雨住,   ……尼玛,   倒是给我个不上课的理由啊啊啊啊啊啊啊!   what a fucky school!   为了补偿大家,下一章我尽量上点肉……   请大家留言慰劳快被飓风折磨死滴作者。 ☆、正文 第七章   “诶?”徐格子不解,半晌后终于反应过来,“咦——”她半眯着眼,指着周长慕,奸笑道:“小慕哥,原来你也会吃醋啊。”   周长慕双手一摊,耸耸肩,神色坦然,“怎么?不可以么?”   徐格子笑眯眯地点头,“可以,可以。我们是夫妻嘛。”   闻言,周长慕整个身子都往椅背靠去,慵懒又闲适,“那现在能履行夫妻义务了吗?”   “嗯?”她尾音微挑,好整以暇地望向周长慕,她如何听不懂这其中的暗示,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分明就在说:我在坑底等你。但是这坑,跳还是不跳,还是个问题。两个人就这么“深情”对望了许久,最后还是徐格子猛一起身,双手撑着桌面,倾身凑近他,吐气如兰,“好啊。”她回答说。   面前这个男人扣得紧紧的白衬衣,真是无端端让人兽性大发,想要狠狠撕碎啊。   她哪点小心思自然被他轻容易地窥破,因为下一刻,她心中的想法就被他付诸实施,只不过这撕衣服的对象变成了她……   她图方便随意套在背心外的那件松垮垮的针织衫被他瞬间剐下去大半,接着,她的一声惊呼就被他堵在了嘴里,她吓得想往后缩,后脑勺却被他轻易扣住,只得维持这个纠结的姿势任他为所欲为,他先是轻轻扫过她因惊吓而略显僵硬的唇瓣,安抚她,诱她微启朱唇,再一鼓作气,干净利落地深入,深入,徐格子这种缺乏实战经验的人自然很快丢盔弃甲,赔了夫人又折兵……   待到他终于鸣鼓收兵,徐格子已经是双颊红艳欲滴,传说果然不假,会小舌音的人接吻都是练过的。偏偏他还那样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直让她羞得抬不起头来。   就在这时,院子里,一直被忽略的萨达姆也不甘寂寞,“汪汪汪”他吠叫几声,被萨达姆这样不解世事的眼神望着,徐格子很添尴尬局促,连忙收回身子的同时,还不忘给对面的周长慕送上拳头一只,这个时候的徐格子可不知什么叫粉拳,什么叫不甚娇羞,那重重的一拳只是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恼羞成怒,什么叫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那拳头落在周长慕肩头,“嘶——”他痛呼一声,跟着也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捂着伤处无辜又讨好地笑,“谋杀亲夫啊你?明明……刚刚你也很享受的……”   一句话,让徐格子因他那声痛呼而产生的愧疚感被眨眼间充盈心头的恼怒挤得一丝不剩,忍不住就幼稚起来,举   起拳头就朝对面笑得欠揍的某人冲去,两个人就这么你追我赶地玩着“天真又欢乐”的追逐游戏,最后连萨达姆都看不下去了,呜咽两声,就偏过头开始从各个角度,亲吻自己的食盆。   徐格子没想到一直在自己前面保持三两步优势的陈云禾会突然折返,连消带打就把徐格子拦腰横抱了起来,徐格子在奔跑中就消耗了不少力气,此时,哪里还有力气来挣扎,此时,她只乖乖待在他怀里,望着他的眼静晶亮晶亮的,这种孺慕中带着鼓励的眼神,愈发将某人撩得心火旺盛,托着她穿过后园的小径,进屋,上楼。   谁知不明真相的萨达姆竟也舍弃盘中餐,果断跟了上来。没错,萨达姆其实是吃醋了,想他跟了主人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待在主人怀里的经验,这个女人,初来乍到,竟然就爬进了主人的怀里,哼!不公平!楼梯狭窄,萨达姆不能与两人并排,只能跟在周长慕身后,他这又是哈气,又是“呜呜”低吟的,整出这么大动静,就为了引起主人的注意。   可萨达姆忘了,跨种族的禁忌之恋是永远不会幸福的,跟何况,他还是只公狗。   他的这些小动作虽然对X火焚身的周长慕毫无影响力,倒是让徐格子不自在起来。终于在他将自己狠狠地扔向柔软的床铺,接着松开领口,跟着覆上来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始推拒他。   幸好他从来都不是会强逼他人的人,他撑起身体,拉开与她的距离,粗噶的嗓音带着难以言说的性感。他问她:“怎么了?”   “别这样,他看着我们呢。”徐格子拧过头,没好气地说。她终究生嫩,这其实并不是什么莫可言说的字句,此时此刻,由她说出来却连声音都在颤抖。   周长慕反应半天才明白徐格子话中的“他”,原来是指趴在地上,一边自娱自乐地玩着拖鞋,一边注意着这边动静的萨达姆,再转头看身下的她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他无奈地一笑,终于不忍心为难她。于是,他翻身下床,走到萨达姆身边,蹲下.身,好脾气地帮他顺毛。   眼看主人临幸,萨达姆的心立刻就化成了一滩水,鞋子也不玩了,他乖乖巧巧地趴在地上,时不时还“呜呜”高呼两声来表示自己的通体舒畅。谁知他无良的主人就趁着他眯眼享受的间隙,果断从他爪下降那只拖鞋取走,待萨达姆发觉,抬起头无辜地瞪他,他觉温柔一笑,对他眨眨眼,然后“啪”的一声,拖鞋被掷了出去。萨达姆果断顺着鞋子在空中的抛物线轨迹追了出去。   周长慕在将门反锁的同时,也不由得小小得意了一把,平日里训练萨达姆玩飞碟的自己是多么地具备先见之明啊。   收拾了萨达姆,周长慕这才危险地眯起眼,不动声色地注视床上装死已久的某人许久,最后选择悄无声息地走向前去,还没等他真正近身,徐格子已经是反应激烈地弹跳起来,结果正好撞上俯身而立的某人悠悠然,戏谑的眼神。   “小格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他故意调着她的胃口,同时倾身,以手撑住床面,一步一步朝她爬过去,他衬衣的扣子开了好几颗,隐隐透出的精壮胸肌,让徐格子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整个人呈现一种呆呆傻傻的状态,而就在这时候,他人已经到达她跟前,以一个极端强势的姿态将她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她无处可逃,被迫让他凑近耳畔絮絮低语,“真是一如既往的傻,可我为什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傻子呢?”   徐格子惊讶地抬头,如果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周长慕是在对她变相表白?   可惜,很快,她的呼吸和思维都被他夺去,这个占有性质很强的吻很快就因为徐格子的浅浅回应而升温,才整理好的衣衫很快又被他弄得凌乱不堪,他埋首她胸前两团的同时,一手又沿着她牛仔裤的边缘探入,牛仔裤的紧身让他手掌的存在感更加凸显,将一探进去,她臀搬便被他的手牢牢地捧住,手下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他发狂,由此,他嘴上手上的动作也愈发不加节制,她被他揉弄,鼓捣得意识模糊,只剩下断断续续的轻哼,和不由自主的回应。   她不加矫饰的热情反应鼓舞了他,不待她下.身的衣物真正褪到底,他的手指已经分花拂柳,坚定地攻占了她的密处,她全身都泛起玫瑰色的绯红,像是上好的葡萄酒,让人忍不住就品尝,去吞咽入腹。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那样做了。顺便还得补上昨天的,前天的份。   ……   徐格子在傍晚时分醒来,全身上下的羞耻印记和身体某处的诡异酸麻都在提醒她之前的放纵与糜靡,她懊恼地抓抓头发,看到床头放着的保温杯,忽然想起他那句毫无爆点的表白:“可我为什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傻子呢?”   是真的么?可是即便是真的,那也不见得有甚保证。当成的他不是也跟她说过这样类似的鬼话——“你让我动心”,只不过这后面还要加上一句——“她让我怜悯”,最后就是她这个让他动心地被抛弃了,就在他对她刨白完   一切后。   请不要心软,她在心里提醒自己。   好在多日不曾惠顾的灵感君在这时突然闪现,机不可失,她几乎是奔着去了画室,刷刷画完好几张画稿,这才重新套了衣服下楼,原本留着脖颈处的草莓印记示众,借以控诉周长慕的禽兽行为的,奈何自家儿子太过早熟聪明,她怕他受他们影响,早早就想去探索番人体的奥秘,而后又忘记买避孕套……   她随意选了条印花方巾做围巾,这才认认真真地往楼下去,还在转角,她就听到了客厅动画片的声音,顿时她就暴躁了,放着电视开音响,徐小攸你太有才了,那声音大的,都可以直接往震耳发馈上扯了。   结果等徐格子怒气冲冲地杀下楼来,却傻了眼,沙发上端坐的除了周长慕就只有周长慕,哪里有徐小攸的半个人影,见她下楼,他又拍拍自己的大腿,招呼她过去坐。   “你怎么还看上动画片了?”徐格子一边走边问,最后果真如他所愿,一屁股坐在了他大腿上,她这才刚一坐下,他已经伸过手来,轻轻地环住她,并帮助她调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这才回答她:“小攸在厨房帮忙忙着呢,他让我把声音开大,而后听声音的。对了,我妈来了,正在厨房煮饭。”   闻言,徐格子差点没从周长慕腿上摔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总算风和日丽,某葩难得开了次空间,结果就看到我杠上初中表弟的心情:你来陪我嘛。   而下面还有一暴强的回复,某头像非主流的妹纸回说:帅哥,我来陪你噻。   我:……   后来,无良地作者在那条回复下补充了一句:小盆友,他爹,他舅,他表姐都上qq的……   现在滴小盆友都这么风尘滴么?   不过,我还真染上了棒打鸳鸯的恶习……我检讨。 ☆、正文 第八章   这情景,简直跟10年前一模一样。   高考过后半个月,徐格子与母亲已经开始战火不断,一向乖巧的她,这次竟然背着家人参加了美术生专业考试,待家里人知晓,已经是C美院动漫设计与制作专业录取通知书送达之时。   母亲于臻早年的确想将徐格子往艺术生方面培养来着,只不过能入她法眼的艺术只有高贵典雅的管弦音乐同油画艺术。她认为女儿即便不能借以换取良好的社会地位和宽松舒适的物质生活,也能以此为依托,换取个良伴佳婿,当然,其最终目的,还是良好的社会地位和宽松的物质生活,虽然曲折迂回了点,却也不失为一种少劳多得的捷径,这是属于老一辈的生活哲学,现实却又实用。   她没想到徐格子竟由此一个猛子扎进了手绘漫画的海洋,而且还是心念沉沉,十台起重机都拉不回来的那种。当时国内的漫画产业甚至还没有形成完整的产业链,发展也不成熟,是既没有社会地位,也没有物质保障的工作。对此,她先以为只是小孩子一时的头疼脑热,却没有想到这头疼脑热一旦跟梦想挂钩,也可以是最认真。所以,知晓女儿暗渡成仓行为的于臻,除却慌张,恼怒的情绪外,还有一种无力感,木已成舟,她除了有事无事将徐格子捉来骂一顿,别无他法。   徐格子先是自觉理亏,每每被教育,也只是咬着嘴唇,并不还嘴。可是渐渐的,她也委屈起来,拜众多的电影电视剧所赐,青春期的孩子发泄不满都爱离家出走,徐格子也不例外,而某天半夜,周长慕一个似醒非醒状态下给她打来的电话,那一句不知含义几何的“小格子,过来吧,我想你”更是坚定了她决心。   没错,徐格子从小就喜欢周长慕,尽管周长慕一再不管不顾地将她以妹妹的身份的介绍给所有人,她也不计较,坚信日久生情,即便是他喜欢她的蛛丝马迹,她也不会抓住不放。   接下来的一天里,她欢快地收拾了行囊,砸了扑满,从书房里常搁证件的抽屉里翻检出自己的身份证,第二天一大早,就包袱款款地离家了。   她决心去C市投奔在那边的小慕哥!   她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脑补成无依无靠、遗世独立的少女,须得投靠自己明恋多年的小慕哥,才得以生活,到时候孤男寡女的,多么有爱啊。   终究还是好孩子,一到火车站,徐格子还是跟父亲打了个电话,毕竟,父女二人的革命情谊还是杠杠的。徐格子借着毕业旅行的幌子跟父亲   打着马虎眼,父亲近来在母女二人间充当消防员与双面胶的角色,早就被折磨得精疲力尽,听女儿说要自己出去旅行一趟,倒是也能为家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提供一个缓冲的机会,更何况,身为历史系教授的他,一向推崇无为而治的道家学法,对女儿的教育也也是如此,所以,对女儿的想法,他除去问问路费够不够,剩下的,便是欣然同意了。   结果,刚与父亲的通完电话,自己的钱包就被偷了,此时离火车离站也不过1小时,徐格子只好硬着头皮踏上这趟南下的火车。   在火车上,生怕坐过站的她不敢睡,经过精神高度紧张的2天,她终于抵达周长慕所在的城市,又是一路辗转,她终于循着周长慕给她寄礼物的地址找到了他在C市的家。   彼时,周长慕大四,正在C省政府的对外招商部门实习。   当风尘仆仆的徐格子敲开周长慕的家时,来开门的对象却是另有其人,是捆着围裙,一副女主人架势的林薇。   “小慕哥……是住这吗?”徐格子偏过头迟疑地问这个漂亮的姑娘。   林薇一双沾过水湿淋淋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双手接过徐格子手中的行李箱,一脸热络,“你是小格子是吧?常听你小慕哥念叨你。我叫林薇,是他的……同学。”   听了林薇的自我介绍,神经大条的徐格子就已经放下心来,没有注意到她说“同学”二字时,眼里的不甘与落寞,更没有计较她会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原来周长慕病了,林薇是特意专程赶来照顾他的。   很快,徐格子就见到病恹恹的周长慕,大概是起来找水喝,所以触不及防地,他跟刚被林薇迎进来的徐格子在客厅狭路相逢,而他见到徐格子,一双墨色深眸除却一开始乍现的火花,便又是一汪平静深海,再不见丝毫波动。他走过来,摸摸徐格子的头,亲昵地问:“你怎么来了?”   对他的失忆似的行为,徐格子自觉委屈,但也只是撇撇嘴,偏过头,避开仍旧停在自己头上,似乎意犹未尽的大掌的肆虐,她冲他无辜地眨眨眼,“小慕哥,我离家出走了,你可得收留我。”   闻言,周长慕蹙着眉,低头审视她良久,似乎在确定她话的真实性,而徐格子则是挺直了小身板,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倔样,最后还是他叹息一声,再度让步,“待会儿我去跟徐教授打电话说,你在这住两天,我到时候请假送你回去。”   r>  徐格子欢呼一声,欢快地扑进他怀里,狗腿地拍着马屁,“还是小慕哥人好。”只要他同意将她留下来,她就能有办法将这两天变成二十天,论洒婆耍赖,谁也没有她厉害。   周长慕也是顺势回搂住她,两个人就这么嘻嘻哈哈地笑闹着,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举止是否有欠妥当。   最后,徐格子还真将自己待在周长慕出的时间由两天顺延至20天+,只不过,这结果,可不是由她撒泼耍赖的换来的,而是因为她病了,中暑。   这天,徐格子又是浑浑噩噩地睡过一个白天,直到周长慕下班回家,看见自己早上出门前熬好的粥仍旧摆在那里,徐格子一点也未动时,他就有些生气了,跟蜷在床上跟被子抵死缠绵的徐格子一番斗智斗勇,最后是连人带铺盖卷一起抱进了饭厅,将裹着被子的她直接抱坐在自己身上,见她还是恹恹的,他只好亲自端起碗,舀了一勺子粥,喂至她唇边。   服务如此周到,即便再不想吃,她也得乖乖张嘴买账。   周长慕耐心极好,愣是这么一勺一勺地伺候她吃了大半碗饭,才暂时收工,或许是一时懒惰,又或者是有她在怀的滋味甚好,总之,他没有起身,而是仍由怀里的她细细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而就在这时,周长慕家门出一阵钥匙相互撞击的清脆响声,待两人转过头看见来人是谁时,已经来不及。而当时的徐格子也是被吓得差点从周长慕腿上摔下去,幸亏他眼疾手快地捞回她。   舒鸾是在跟自家的校友,也就是如今周长慕实习期中顶头上司的电话中知晓自家儿子病了的,听对方那么一说,似乎还病得不轻,所以便想说趁着这次出差,过来看看儿子。   却没想到一进来就见着这么香艳的一幕,此情此景,饶是舒鸾修养绝佳,那也是忍不住显山露水,脸色苍白的。“长慕,你过来跟我谈谈。”说罢,就摔先扔下两人进了书房,刻意忽视了徐格子小心翼翼地招呼。   这样不近人情的舒鸾,徐格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似看出她眉宇见的忧色,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安慰,“没事的,我妈只是误会了,我同她解释了就好。”   果不其然,就在周长慕同舒鸾一番交谈后,舒鸾的脸色果然晴转多云,从书房出来,她甚至还关切地询问了徐格子病情。只是,从那以后,周长慕待她便你不再之前那般亲密无间,这让当时的徐格子百思不得其解   。   ……   现在想来,应该是当时的舒鸾同周长慕谈了些什么吧?原来,这舒阿姨从始至终都没真正有过想要她当儿媳妇的想法,之前的种种,不过玩笑而已。   就这么想着,徐格子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虽然事实证明,自己还是这最后的胜利者,只是这强扭的瓜果真是不及瓜熟蒂落自然熟的甜。   “妈妈,周叔叔!”徐小攸忽然举着两颗蒜奔到两人面前,一颗递给徐格子,一颗递给周长慕,“奶奶说让你们剥蒜。”   注意力显然不集中的徐格子在怔忪间接过蒜,就要开始剥,周长慕却阻止了她,他看着一脸奸计得逞得意笑容的徐小攸,也得意地笑,然后高声问在厨房忙活的舒鸾,“妈,这蒜是徐攸在剥吗?”   “是啊,徐攸这孩子很懂事,很勤快,主动跟我说要帮我剥蒜来着。”舒鸾回,言语间不乏对徐小攸的喜欢和赞扬。   “哦,这样啊……”闻言,周长慕一边点头,一边冲徐小攸意味深长地笑。   “嘿嘿,嘿嘿!”徐小攸摸摸脑袋,尴尬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被冬令时搞死,昨天早上迟到,今天早上发文时间也搞错,尼玛,尼玛 现在到底几点?   修改了个动漫专业滴名称。   rp这么差,不然就日更下了…… ☆、正文 第九章   奸计被戳穿,徐小攸只好蹲在桌角的垃圾桶旁独自剥蒜,不时还拿眼睛瞄两眼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报纸的周长慕,小眼神哀怨又悲怆,充满了一个矮胖穷对一个高富帅的深深控诉。   这是阶级仇恨啊,有木有?   “长慕,这儿的酱油没有了!”隔着“兹兹”的炒菜声,舒鸾喊。   闻言,徐小攸立即自觉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蹭”的起身,举起小手,积极主动地拦下任务,“我去打酱油!”   周长慕含笑看自己面前直蹦跶的小胖球,从兜里掏出钱夹,“唰唰”抽出三张毛爷爷,“听说你想请小丽吃哈根达斯?”   小丽是徐小攸心算班的班花,最爱斜扎一个马尾,这调皮的马尾每每晃得坐在她身后的徐小攸心神荡漾。   光是那三张金光闪闪的毛爷爷,已足够小财迷徐小攸双目放光,更不要说他暗示意味颇重的问话了,他背着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周长慕,狂点头。与此同时,他在心里又给周长慕加了个定义:散财童子……哦不,散财叔叔。   “那剩下的钱就归你支配了,以后要钱就跟我说。”周长慕大方地说。   徐小攸赶忙虔诚地接过那几张毛爷爷,然后迅速地领命而去,生怕自己多停留一秒,周长慕就会后悔。   徐格子目送徐小攸离开,转而看向身旁笑得宽容慈祥的周长慕,不赞同地说:“女孩子才要富养,你不要这样娇惯他。”   周长慕摊摊手,无比坦然,“我的儿子,怎么能在追女孩子的时候缺少必要的经济基础。”   徐格子:“……”沟通无力,徐格子只好将注意力转移至徐小攸扔下的几颗蒜瓣上,这才刚刚开始剥,周长慕竟也伸手过来,从她手心里抠出几颗,开始细细地剥,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默默地剥着蒜。   这蒜还真刺鼻啊,徐格子心想,这一阵阵地让她鼻头发酸。好不容易等到蒜瓣都剥完,她又负责将剥好的蒜瓣收集起来,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我去厨房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没。”   周长慕一把拽住她的手,丝绒般温润的嗓音,“你不用进去的,小格子,我娶你,并不是为了让你勉强自己同我的母亲相处。”   徐格子只觉心尖一颤,她忽然迫切地想知道周长慕此时的表情,是蕴满温柔,还是一派淡然自持,结果……却是未可知,她转过头,却只见到他垂下的眼帘   和抿紧的薄唇,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他所有的心绪波动与外界通通隔绝开来,叫人窥伺不得。   真是不自量力,竟然妄图窥破他的心事。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迅速收敛屏蔽了心中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这才开口,“没有啊,小慕哥,没有勉强不勉强,只有‘我愿意’。”说完,她明显感觉周长慕握住她手腕的手突然收紧,然而就听得他几近颤抖的三个字:“谢谢你。”   而事实上,舒鸾也并没有为难她,两个女人在厨房中一个切菜,一个片鱼,绝口不提之前的不愉快,倒也相安无事,两个人努力营造的和谐假象在徐小攸的插科打诨之下,竟也越发往真诚欢乐的方向上去,舒鸾还手把手教了徐格子两道周长慕偏爱的菜式,大有模范婆媳的架势。   徐格子冷眼看舒鸾同徐小攸之间的互动,眼见她不时为徐小攸一句幼稚甜腻的话而开怀大笑,不得不说,徐小攸在哄女人这方面上,还是很有经验的,三两下就将舒鸾哄得眉开眼笑,连挥刀剁排骨都更有劲儿了。   大约舒鸾能同自己和平相处,这看的,也是徐小攸的面子吧?   饭桌上也是欢声笑语不断,吃完饭,一向讲究公平公正的女法官舒鸾将从头到尾一直白吃白喝的周长慕安排去洗碗,周长慕笑着应过之后,却又不见行动。   如此反复几次后,舒鸾高深莫测地看一眼正专心同徐小攸说着什么,对这边发生的事似乎无知无觉的徐格子,正要发作,却见徐格子忽然用手指戳了戳周长慕胳膊,话说得极是讨巧:“小慕哥,别磨蹭了,赶紧去洗碗吧,顺便把徐攸也领上。嗯?”说完,她又冲周长慕微微点了点头,那是她无声的宽慰。   “好。”周长慕终于妥协,顺便拎走无辜的围观群众——徐小攸。   ……   “你小慕哥,是真疼你啊。”待这二人一离开,舒鸾便说出这么一句,叹息一般的语调。她是他的父亲,生他、养他这儿多年,到头来却还是为另一个女人做了嫁衣裳,她语气怎能不酸涩?   徐格子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回话,因为在这个语境下,任何的回应都会被当做故作姿态的炫耀,只能起到反作用。   徐格子的不回应政策总算捂住了舒鸾心中那阵急于挥发的醋意,大概也觉察出自己之前的语气太过小家子气,一直以行事大器自居的她也有几   分羞赧,她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口下也再不好意思说出重话来:“这么些年,辛苦你了,徐攸被你养得很好。”   却不料这话徐格子听了却甚觉讽刺,就在不到一周前,她还在自己面前用相同的语气,相似的字眼夸奖过替他们老周家无偿生育小一代的林薇,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就大言不惭地回嘴道:“是挺辛苦的,跟林薇一样辛苦。”呵呵,至少在这一点上,她跟林薇打成了平手。   舒鸾闻言,脸色微变,那一刻,她终于觉悟,眼前这个冷厉的年轻女子再不是10年前那个天真开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天真开朗,不谙世事,这曾是徐格子最淘她喜欢的一点,也是徐格子最让她不看好的一点:做他们周家的长媳,没点城府,不同人情世故怎么能行?可现在,她忽然有些怀念起当年那个笑容清澈透明的小姑娘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她也就不必费尽心思就绕那个什么圈子了,所以,她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撕碎那层温情的面纱,将残酷现实的内里毫无保留地展示给她看:“会这么说,看来你也很清楚我现在选儿媳的标准,我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思想开始接近传统,许多之前看来可有可无的东西都变得越发重要了起来,尤其是在这传宗接代的问题上……我们周家实在需要一个孙子。”顿了顿,她又接着道:“其实说起来难免俗气,但徐攸这个孩子,的确很讨我的喜欢。”   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幸亏讨人喜欢的徐小攸讨得自家奶奶的欢心。   徐格子觉得屈辱,迫于形势,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忽然想起这舒鸾不是天朝号称人民公仆的政府官员么?这还没让公仆跪下呢,这公仆倒是先端起了架子……呃,好吧,这样的yy实在对长辈不敬,赶紧打住!打住!   而以为自己占尽上风的舒鸾见到咬唇握拳的徐格子,竟有些不忍,恻隐之心跟雨后春笋似地冒出头来,何况木已成舟,她实在有义务也有必要撮合这两人,“但真正说起来,从头至尾,你小慕哥都不曾在面前提及过徐攸的一星半点消息,可你知道的,一个孩子,对你,对你们的婚姻是多么有利的保障,他尊重你和孩子,所以,他不将徐攸作为筹码,而除此之外,此举背后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你比我聪明,想得也比我更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你小慕哥对你的感情,深得让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嫉妒。”   徐格子冷笑一声,才抬起头,激烈的,质疑的话已经脱口而   出:“那您告诉我,如果他对我感情真有那么深,林薇是怎么回事?他迟到的十年怎么回事?”   而这时候的舒鸾,脾气竟意外地好了起来,她丝毫不介意徐格子的无力,“如果你真正了解到那些前程往事,就不会这样说了。其实……”   舒鸾的欲言又止最后就恰好出声的周长慕给彻底止住了。他围着围裙的他,双手抱拳,正靠在离两人不远的一面墙壁处,他问徐格子:“小格子,我们的结婚证在哪里呢?我去拿出来跟妈面前炫炫。”   徐格子从他欢快如常的语调中推断周长慕应该还未听得那句几乎融汇了她全部爱憎的话,她心中有鬼,自然态度谦和,温温柔柔地报了地点,末了,却听得周长慕状似无意地念叨了一句:“徐攸那小子去了哪里?让他跟你们传个话,“又不是要翻山越岭,爬山涉水。”   闻言,徐格子心中忽然“咯噔”一声,再无法集中精力来分析舒鸾话中的疑点和周长慕出现时间的巧合:糟了,照周长慕的说法,她们的谈话内容,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隐瞒,但谁让她已经先将他以叔叔的身份介绍给徐小攸,现而今想改,已经有些失了先机的意思。这一会儿是叔叔,一会儿是爸爸的,她实在不愿他这样早早就沾染这样复杂的情感世界。他们已有默契,或许再过两年,两年,再来告诉他。   幸好只三两分钟后,徐小攸又晃晃悠悠地出现在客厅,手里还攥着一把徐格子喜欢的海芋花,他见后园花圃中的这花开得正旺,就去摘了些,还十分严肃地声称,这是送给在场三位长辈的重阳节礼物……   不管徐格子同周长慕有多风中凌乱,反正舒鸾是极感动的,摸着徐小攸的头,嘴里还不断地重复:“谢谢你啊,这孩子,真是太有心了。”离开的时候,舒鸾还特别带走了属于自己的那几枝海芋。   ……   日子还在继续,徐格子渐渐适应她的豪“宅”岁月,周长慕将正对着花圃的那间房收拾出来给徐格子留作画室,那一片盛放的海芋总在有意无意间吸引她的注意力,纯白的海芋和着修长的茎叶随风摇曳,仿佛一场静默的海啸,狂卷过她的心间笔端。   徐小攸也开始了与萨达姆在扑打和反扑到之间不断循环反复的战斗,不得不说,徐小攸这种不屈不饶,不自量力的献身精神,真是强大到让徐格子心惊胆战啊。   而周长慕呢?见母子俩渐渐熟悉并   适应了新家的环境,也开始了正常的工作,如果晚上没有应酬,他都会尽量赶在8点之前回家,每一次,都会给母子俩捎带上些玩具零嘴之类的小玩意儿,完全三从四德的好男人形象。   只是徐格子不知道,她这个老板娘虽未曾在周长慕那一批亲信面前亮过相,却已经是悍名在外,周长慕每每遇上不愿参与的应酬,总会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摸着手上的戒指,“你们老板娘叫我回家吃饭。”   众下属默,并在心中os:尼玛?这是要逆天了啊,老大刚刚是在卖萌?!   ……   又是一个周末,周长慕开车载一家人去城郊的农家乐吃蟹,同行的,还有小丽一家子。由周长慕厚着脸皮与前来接小丽下课的小丽妈提出邀请。这举动带着明显的周氏风格: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自从周长慕主动成为徐小攸追求小丽计划的投资人和军师,两人的关系就亲厚了不少,成日就爱背着徐格子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尤其在周长慕的出谋划策下,小丽对徐小攸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明晃晃,像太阳,晃得徐小攸心花怒发。由此,他对周长慕的崇拜之情更甚往昔。   小丽爸跟了辆帕萨特跟在带路的周家人后面。车上,周长慕教育徐小攸,让他待会儿一定要有风度,徐小攸仰起包子脸,眨一眨眼,似懂非懂。被徐小攸赶到后座的徐格子“扑哧”笑出声来,收到一心向周长慕取泡妞秘籍的徐小攸好几个卫生眼。   果不其然,这还没到农家乐,徐小攸就已经开始对着后视镜整理起衣冠来,不停地跟徐格子确认:“妈妈,我衬衣还干净吗?”“我的小领结是不是歪的啊?”“哎呀,哎呀,我就说我该留一个帅气的鸡冠头的,偏偏要给我剪成平头。万一就因为这个,小丽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怎么办?”……   子啊,你告诉我,我们是来吃蟹的,还是来见儿媳家长的?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些新内容。 ☆、正文 第十章   车才刚停稳,徐小攸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背后还藏着一罐X乐美奶茶,然后,他就单凭这罐奶茶为两家的家长表演了一段催吐戏码:   徐小攸背着手,蹦蹦跳跳地来到高出自己半个头,穿着灯泡格子裙的小丽面前,然后将奶茶变戏法似举到她眼前,“小丽,给你喝奶茶。”   小丽一脸羞涩地接过,双手捧着奶茶,对徐小攸甜甜一笑,轻声道谢,这一笑,甜得徐小攸心都酥了,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谁知,小丽却在这时撅起嘴,昂起头,循循善诱:“我是你的什么呀?”   徐小攸:“……”他握紧拳头,挣扎半晌,终于闭着眼睛快速开口,背书一样,“你是我的奶茶,因为这样,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了。”   众人默,怔忪了两秒,徐格子回过神来,忍不住扶胸庆幸,自己一家三口都还活着,没被就在不远处的小丽家长乱刀砍死。她拐起手肘碰了碰身旁人的胳膊,仰起脸,调笑道:“不要告诉我这也是你这个军师教唆的?”   周长慕正要解释,眼风却扫到自家儿子同他小女朋友处似乎又有了新动向,只见小丽捂着脸,跺了跺脚,又羞又恼,“哎呀,你跳词了啦,我还没说‘为什么’,你怎么能就把台词给说完了呢,这点事都做不好,不给你玩了啦!”说着,她扔了奶茶,闷头就走。   对向来无甚节操的徐小攸,男人的尊严向来都是浮云,这个时候,迈开小短腿奋起直追才是王道啊。   两个小家伙倒是一前一后地离开过二人世界去了,剩下的四位家长可是尴尬了,徐格子僵着笑,对小丽爸妈笑得脸都抽筋,偏偏这个时候周长慕还要来凑热闹,他低下头,跟徐格子咬耳朵,“事实胜于雄辩,我可是无辜的,这个啊,可是我们未来儿媳想出来的浪漫点子。”尾音上挑,说不出的戏谑。   他这样的幼稚举动,自然得到当时一心只想安抚对方家长的徐格子一记白眼,幸好小丽的父母思想开放,思维跳脱的小丽妈甚至还开玩笑说,既然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不如就此一拜天地,二百高堂……结为娃娃亲。   小丽爸见自家媳妇越说越离谱,大有立刻马上将这包办婚姻计划付诸实施的架势,赶忙拉过小丽妈,问稍后饭局的主人,“听说这家农家乐的蟹黄干丝是一绝,就是每日限量推出,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个口福。”   恰在这时,徐小攸带着小朋友胜利归来,听得小丽爸的话,再想起周叔   叔之前让他要有风度的谆谆教导,如此一个在未来岳丈面前表现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过来,于是,徐小攸小盆友果断挺身而出,面朝着小丽一家三口,微微倾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一派绅士作风,“叔叔阿姨,就让我来为你们带路吧。”   闻言,已经呈星星眼状的小丽点头如捣蒜,她这副神情,极大地满足了徐格子那作为母亲的虚荣心:没有什么比自家儿子轻易讨得未来丈母娘欢心更让一个母亲自豪的事了。   五个人就这样被一个低于六人平均海拔的小人儿引着进了农家乐的大门,期间,周长慕十分自然地将长臂一伸,捞过总与自己保持三两步距离之遥的徐格子,圈进怀里,相携着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徐格子有些想笑,顿时就生出了促狭的小心思,反正两人正落在队伍后面,她也就有恃无恐了起来,纤手如猫一样顺着周长慕敞开的风衣滑进他的衣里,隔着衬衣捻住了他胸前的小朱粒,她仰起头,故作天真地问他,“小慕哥,那我是你的什么呀?”   因着出游的缘故,周长慕今天也难得从黑色褐色之类单一深色调中跳脱出来,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蓝色系的服装,他身上深蓝色的风衣,与徐格子浅蓝的碎花长裙相互映衬,再合着四周被刻意美化过的田园风光,直让人感叹: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出乎徐格子意料,一向在外装稳持重到禁欲的周长慕并没有因她不当的行为而露出任何稍显慌乱的神色,而是顺势微低了头,压低了嗓音这样说道:“你凑过来些,我就告诉你。”似乎在竭力隐忍这什么,他的声音竟显出些诱人的嘶哑,诱得徐格子踮起了脚尖,在毫不自知地情况下为某禽兽乖乖送上红唇——   徐格子没想到周长慕这厮竟然在马路牙子上发起了情,就这么触不及防地,她就被他轻薄了去,这种始终被同样一人算计的感觉,真是让人心酸欲死啊。   虽然只是浅尝辄止的亲吻,倒也让徐格子愣了神,连同不安分的双手也被敌人趁机制服,一吻吻吧,他又俯身不客气地咬住她的耳垂,“晚上再来收拾你!”   这么明显的性.暗示让徐格子脸上上跟滚开的四川火锅一样艳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恼的。许是急中生智,许是蓄意报复,徐格子就着周长慕抓握着她的手,狠狠就来了一口。然后一蹦老远,冲着大部队喊一声:“大家等等我!”而后又像是不过瘾似的,她又调转过头对着表情无奈的周长慕,做了个极不要脸的鬼脸这才   有恃无恐地大部队前进。   边走还边捧着滚烫的脸疑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周长慕刚刚是在笑?怒极反笑?   两家的家长都是思想活跃开明的年轻人,相处起来也未见任何尴尬,尤其是对徐小攸一见倾心的小丽妈,更是本着不惜一切代价将徐小攸拐回来女婿的宗旨,将这一顿饭的时间全数消耗在与徐格子套近乎上面,这让一直企图集中精力对付手上的大闸蟹的徐格子很是忧伤,忍不住不厚道地想,真是连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么?   徐格子喜欢吃蟹,却不擅长吃蟹,长到13,4岁,四肢健全且灵活的徐格子还经常对着一整只的大闸蟹束手无策,口水涟涟,进而泪水涟涟。而徐妈妈对她这种资产阶级的娇小姐脾气一向是不予包容,连带着还不许徐爸爸帮忙,好在野蛮人也有野蛮人的吃法,不要怀疑,那个吃蟹只将蟹腿掰下来吸的人就是她徐格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周长慕的出现才大有改观,抛开两人的恩怨是非不讲,就光是徐格子少女时代里周长慕未曾缺席的那四年,她吃掉的大闸蟹就要超过她以往14里吃掉大闸蟹的总和。   所以说,她和周长慕的革命□,是建立在无数只螃蟹的累累白骨至上的,蟹骨不牢靠,还未经年就已风化,连带着这段□也就那么随风而逝了。   ……   正当徐格子毅然扯了蟹腿,将自己那个古老又野蛮的吃法发扬到底时,一只碟子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她面前,里面是一只剥好的蟹,连蟹黄都被细心地舀出来,放在另一个小碟子里。这样细心周到,完完全全地周氏风范。   “吃吧。”见她怔忪着就是不动手,周长慕还温言提醒她。   这一声总算把徐格子从那些莫名其妙的回忆中解脱开来,“哦。”她回应,不客气地吃起来,不管心情如何,这食物总该还是该尊重的,所以,她尽管吃香斯文,但却总能奇异地给人一种津津有味的感觉。   这一幕,让在场剩余的两位女士看了去,自然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纷纷要求自家的男伴为自己剥蟹。连9岁的徐小攸都未能幸免,他点着星星眼去求助周长慕,周长慕只是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还不厚道地扯出一堆什么“男人要有担当,懂得照顾身旁的女士”之类道貌岸然的言论,将徐小攸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真心甘情愿地拿起工具,还是自己笨拙的剥蟹之路。   饭桌上的气氛总算趋于和谐   ,大家都和谐地坑着河蟹,不甘寂寞地小丽妈却冷不丁冒出一句惊呼,“你是徐格子?!”   她无厘头的话差点没让徐格子笑出声来,这小丽妈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刚见面不是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么?尽管这样,出于礼貌考虑,徐格子还是从蟹身上分出些注意力,点点头。   没想到她这一点头就彻底将小丽妈的热情引爆,她猛地起身,情绪异常高亢,“我就说光听名字就这么耳熟,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漫画家吧?画《621路公交》的那个?”   原来如此。那一刻,徐格子觉得,若不是隔着大圆桌,她已经冲自己扑了过来,不过遇见这样“激动至冲动”粉丝的感觉真是还不赖啊……就在徐格子沉溺于一种空前的自我满足状态中时,小丽已经绕过来,抓住她的手,问她:“我知道你和磕巴豆是一家出版社的,能不能帮我搞到磕巴豆的签名啊?!”   看着小丽妈满是诚意,满是期待的小眼神,徐格子觉得百感交集,心情……不是一般地复杂。   接着小丽妈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对着徐格子倾述着对这位名为磕巴豆,画风与徐格子截然相反,作风低调,从未出现在公众面前,处处透着神秘的画手的喜爱,听得徐格子头皮发麻,她却还在喋喋不休:   “她那本《不受男人□之辱》,暗黑又吐槽,尼玛,真是萌翻了!还有还有……唔”她还想再说,却已经被小丽爸一筷子手撕鸡肉堵住了嘴,小丽爸教育了小丽妈两句,又来跟徐格子道歉,徐格子连连摆手,表示她不介意。可是似乎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不介意,徐小攸将他好不容易分离出来的蟹黄分给她一勺,周长慕还特意摘下手套来揉乱她的头发来以示安慰。   可是,她真的不介意么,她好委屈地想,反正这小丽妈表扬地,都是她一人而已。只是……她望望此时此刻,眼角眉梢,笑意温和的周长慕,突然觉得很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猜无良的作者在这章埋下滴伏笔是神马咧?   哈哈,不过话说,下一章会是小慕哥爱的“收拾”、“收拾”,撒花有肉吃。   不要大意地收藏我吧。 ☆、正文 第十一章   饭后,店主又热情地邀请大家去参加这家农家乐的特殊活动——跟着渔船去亲身体验捞蟹。   大家都积极响应,只周长慕在将俨然已与小丽一家打成一片的徐小攸托付给小丽父母照顾后,就不管不顾地牵起徐格子,拉着她扬长而去。   徐格子之所以一路配合到底,只因为之前周长慕附在自己耳畔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带你去个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徐格子还是改不了对周长慕无节操盲从的毛病。   走出农家乐,周长慕又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轻轻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得到徐格子的回应后,才又转身进了农家乐,好一会儿,再度出现的周长慕手中多了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都响的破旧自行车。   “路有点远,但店主家也早就淘汰了自行车,在仓库翻了好久才找出这么一辆。”周长慕跟她解释这辆与他英明神武形象极为不搭的自行车的来历。   徐格子忍俊不禁,但看着那辆连后座都不见的自行车,她还是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小慕哥,我们可以开车去。”   周长慕却在一瞬间冷了脸,他横过一脚,跨坐在自行车上,直接将她的建议忽略,“上来。”他命令道。   徐格子操着手,嘟着嘴,皱着眉研究对面的自行车良久,终于明白周长慕让他上去的地方为何处,原来啊,她眼睛一亮,指着周长慕坏笑道:“小慕哥,有话要直说哦,闷骚会木有小JJ的。”   周长慕别过头,“上来。”还是生硬的两个字,从徐格子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的,除却他抿紧的薄唇,蹙起的剑眉,挺翘的鼻翼,还有就是,他微红的耳根。   这个发现让她欣喜,连之前因他阴阳怪气的种种产生的不满都一扫而空,其实嘴硬也不是人死鸭子的错,只是因为她得了嘴硬化……   徐格子才一坐上那根位于方向盘和车座之间的前杠就觉得不妙,大大的不妙,这样的位置让她总有种被他隔着菲薄的空气将她搂在怀里的错觉,而且一路上,光是应付他如影随形般打在她耳背,脖颈的灼灼热呼吸就耗去了她大量的精力,哪里还有时间欣赏沿路的风景。   而与此同时,身后的某人也在因着自己居高临下的位置而寻见的一片诱人□,以及伴着风,不时调皮地拂上他脸颊的几缕发丝而心痒难耐。非礼勿视,他告诫自己。   就这样,心旌   神荡的两人一路心不在焉地说着话,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片海芋的海洋,徐格子原以为自己在家中花园中看见的海芋已是全部,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处绵延整个山谷的,象征山盟海誓,此生不渝的海芋花田。   何其盛大的景色,何其盛大的……情谊。   徐格子睁大眼睛看向身旁的人,恰好他也在看她,眼里盛满温润的笑意,“真好,能在花季让你见到。”   闻言,她眼睛眨啊眨,却没有再接话,低下头只顾着用手指去小心翼翼地触碰一株海芋花花瓣,谁都没有再说话,周围安静极了,只剩下两人轻浅的呼吸和风吹起海芋时,悉悉索索的声响。   周长慕却在这时走向前来,握住她那只闲下来的手,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地道:“小格子,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等这一刻,很多年。”准确地说,是10年零1个月。   尽管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信他”,此时此刻,她的所有武装还是被他轻易瓦解,她转身将自己埋进他大大的风衣里,任眼泪肆意流淌。真不知道是在为晦涩的回忆感伤,还是在被温柔的现世打动。   距离19岁生日还有五个月的时候,她已经从他大嘴的朋友夏炎出得知他在C城城郊为她置地种植海芋并将以此作为她19岁生日礼物的消息,尽管惊喜被提前预知,但感动和期待却在随着自己生日的临近而不断累积,终于,在这一切被累积至一个临界点后,迎接她的,却是他的摊牌。   真是份大礼啊!呵。   ……   最后还是徐格子提议离开,两个人各怀心事,一路默默无言。   与农家乐还隔着老远的距离,两人就见那门口的老树下一团骚乱,不知道为什么,这番景象让徐格子顿生不安,她催促着周长慕快些,果不其然,引起这骚动的,正是他们家油菜花的儿子徐小攸。   周长慕教育徐小攸,让他要有风度,结果现在,他的处境只能用风中凌乱来形容了。   原来,徐小攸此番义无反顾地上树,只是因为他爱心泛滥的小女朋友的一句话:“让我们把这只死去的小鸟放回她的小巢吧!”结果,这只死去的小鸟倒是归巢了,他却上去就下不来了。   为什么他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他对这片硬实的水泥地怕得直哆嗦……就这高度,徐小攸光想象这摔下去时的疼痛就足够他肉疼。下面的大人们不约而同皆   带了张焦虑担忧的脸,叫他,“孩子,别怕,先用右脚去踩你右脚旁的树杈,再移动左脚……”“嘿别,听我的,你先用左脚去勾另一面的树枝……”   这些话,他倒是都听见了,可谁能告诉他,到底哪只脚是左脚,哪只是右脚啊啊啊啊啊啊?!而且,这样叽叽喳喳的氛围很让他烦躁有木有?!尤其是在这些声音里,还夹杂着他那大惊小怪的未来丈母娘连续不断,却又不知所谓的惊叹词的情况下,哎,他差点忘了,在自己被围观这件事上,她实在功不可没。   忽然间,树下恼人的争论不休停止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徐攸,跳下来,我接住你!”闻言,抱着树杆的徐小攸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果然见到正伸长手臂望着自己的周长慕,徐小攸咬着嘴唇,似乎在丈量他话中的可信度,不同于其他人的慌乱焦躁,他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笑,四两拨千斤,轻易化解了徐小攸心中的那点小犹豫。   “那……我跳了?”徐小攸小心翼翼地试探?   周长慕点点头,清朗的眉目间,始终噙着自信的笑。   徐小攸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起跳——他发誓,他起跳的时候,投掷目标的确是周长慕怀里的,没曾想自己5.2的视力都会偏离轨道,眼看自己直直朝他旁边的位置砸去,徐小攸真心有种,双眼一闭,两腿一蹬的感觉。   ……不出徐小攸所料,他很快就听得“咯嘣”一声,只是,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那“咯嘣”一声是因为偏过身来护着他,被他压倒在地的周长慕身体磕着地面发出的声音。   徐小攸很快便从周长慕身上爬起来,只是,周长慕躺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徐格子在第一时间奔至两个人身旁,确定徐小攸无恙后,便将周长慕从地上扶坐起来,慌乱地拍着他苍白的脸,“小慕哥,小慕哥?你别吓我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更是先于意识大滴大滴地滚落,周围的人开始张罗着打120,找急救箱。   而被徐格子视为失去意识的周长慕却在这时抬起手,帮徐格子擦起了眼泪,“我跟你开玩笑的,别哭。”   他此话一出,乐于助人的众人顿时想明白,此时此刻,真正乐于助人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成全这对小夫妻的小情趣。所以,不消一会儿,一片空地上,就只剩下当事人一家三口。   此时的徐格子哪里有跟他计较的心情,尽管他说得   轻松,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额头的密密细汗,又不放心地在他站起来后,于他的全身上下一阵地毯式的检查,最后还是周长慕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你不要胡乱点火。”   “诶?”徐格子好半天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话中所指为何事,瞬间就羞红了脸,再配上那双眸子里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眼泪,真是怎么看,怎么楚楚可怜,竟让他生出些莫名地犯罪感,尽管他就是变态地喜欢看这般模样的她,但今天……还是算了吧,“帮我打电话给赵叔,让他过来吧。”   赵叔是他们的家庭医生。这家农家乐还提供住宿,他们事先商量好,在这边住一晚。   徐格子瘪瘪嘴,心中觉得周长慕矫情,但还是乖乖地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解决了徐格子,周长慕终于顾得上呆立在身旁,似乎被吓蒙了的徐小攸,他怜爱地摸摸徐小攸的头,语气随意又轻松:“没事,就是我们徐攸改减肥了,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小盆友已经一把拖住了他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就是不说话。   周长慕很无奈,一边为徐小攸拍背顺气,一边想,自己似乎养了一对儿女。   ……   赵叔在2个小时后赶到,关着门,神神秘秘地为周长慕检查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得出结论:背部大面积肌肉瘀伤破皮,须徐格子小心照顾。   听起来似乎很严重,总之,处于对伤患的歉疚,徐格子在此后的时间里一直伏低做小:他让她倒水,她点头;他让她喂饭,她点头;他让她搓澡,她点头……不过,只1秒钟后她就反应过来,“喂!咱做人能别这样没下限么?”   ……   这家农家乐实在很用心,其表现之一就是这浴室中的浴缸竟然是木桶,木桶!没错,你没有看错,正是在无数古装片香艳场景的必备利器,想象一下,氤氲的水汽中,不施脂粉的姑娘浸淫在飘满玫瑰花瓣的水中,那种欲语换休的姿态,真是极尽诱惑。   而今,这个场景被徐格子一手再现,只是这次,没了玫瑰花,洗澡的人也被换成了强词夺理坚持说自己悲伤横七竖八的纱布下贴着防水创可贴……硬要泡澡的周长慕,他靠着桶壁,双臂扶着桶沿,闭着眼睛,无害又悠闲地样子,“小格子,开始吧。”他提醒她。   “行了,行了,周大爷!”她用大声说话来虚张声势,说完就干,她挽起袖子,往水   中挤了沐浴乳,撇过脑袋,伸手在水中使劲搅啊搅,企图搅出更多的泡泡来,遮住某人身上会让人看了长针眼的某物。但某人不时状似无意地分开水波的行为却让她未能得逞。   但想想,反正他也瞧不见,徐格子便也坦然起来,一双红果果的眼神大大方方地从他的宽肩往下看……最后,她自燃了。脸红筋涨的她决心出浴室换气,结果,才离开浴桶一小步,就被蛰伏已久的男人扯了回来。   “看够了吗?”他蓦地睁开眼,墨色的眸子似乎着了火。   ……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明明承诺过要给吃肉的,都怪我太啰嗦,这章都写到这么多字了还写不出肉来。   下章一定,一定,浴桶神马滴,多么那啥啊……   对不起撒花滴你们。   我错鸟,我鞠躬   看在我熬夜码出这么多字滴份上,原谅rp为负滴我吧。 ☆、正文 第十二章   周长慕有双勾魂摄魄的眼,尤其是这双眼睛微微眯起来时,那种独属于捕食者危险锐利的眼神,足以让每一个异性心甘情愿臣服于他。   徐格子想起了一句很恶搞的话:犀利得叫人无法直视……   她低着头偷笑,而下一秒,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她被他轻易扯回浴桶旁,而身为伤员的他竟直接从热气腾腾的水中站起身来,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就欺身上来,强势地撬开她因为惊愕而微微僵硬的唇,缠住她的舌就是一阵孟.浪放肆地吮吸,而原本隐而不发的某物也迅速对她“竖然”起敬,硬硬地抵在她小腹,蓄势待发。   上一波的热意还未平息,下一波已经汹涌而至,她羞得将身子往后退,而箍在她腰间的手却暗暗使力,让两人更加贴近,强迫她接受他身上湿热的水汽和……比这水汽更滚烫炽热的欲.望。   待到一吻结束,两人都已是气息不稳,而他舌退出时带出的一缕银丝更是让他眸色一暗,他抬手虚虚抚上被他肆虐过的微肿红唇,隔着空气描绘她的唇形。仅是这样的动作,就让她敏感地颤抖。   觉出她的反应,他满意地一笑,用大拇指帮她擦去嘴角的唇彩,她将将换了衣服,轻薄的蓝色雪纺裙上罩了件超短款的宽松针织衫,将纤细婀娜的腰线凸显得淋漓尽致,,那样不盈一握的纤腰和水光艳涟的眸更是将他心中隐秘的欲望放大,放大,他听见他的心,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催促着让他占有她,将她揉进身体里。   冷静自持,进度有度这些加诸在他身上的标签,只要遇上有关她的事,都会成为甜蜜的反话。   他低头吻住她的眼,“小格子,你都湿了,我帮你,呃?”他一边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一边模糊不清地吐字,低哑的嗓音性感又魅惑。   因他这样指代不明的话,她害羞地将身子缩成一团,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全身上下除内裤外的衣衫不翼而飞,人还被这个唯一的犯罪嫌疑人掐着腰抱起,而自己不知羞耻地双腿更是还盘在他精壮的腰上!   她虽羞愤欲死,但既然已到这帮田地,她也不再做矫情的消极抵抗,何况这本来也是件你爽我爽大家爽的事,此时此刻,为待会儿的“贴身肉搏”蓄积力量才是王道!只是觉察出自己即将着陆的地点,她才慌忙与他商量:“去床上吧,你背上有伤……”   才一言毕,她已被他以抱坐的姿势带入水中,这浴桶空间有限,坐在   他腿上的她被迫曲起双腿,满是泡泡的浴桶掩盖了彼此的大片赤.裸肌肤,令她稍稍安心。孰料,下一秒,她臀下的结实双腿竟也微微曲起,将她原本掩于水下的丰腴胸.乳送至他的眼前唇边,那尖端上的梅果妖艳欲滴,仿佛在邀请他的品尝。如斯美事,他自然不会放过,伸手固定住她的腰身,就不客气地咬了上去——   他这样坏心眼的行为换得她惊喘一声,继而挺直了身子,而她从一开始就无处安放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子,她诚实的反应激得他越发兴奋,行为上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他色.情地含弄着她艳红的尖端,或舔,或咬,或吸,唇.乳纠缠之下竟然还发出响亮暧昧的响声,淫靡至极。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伸手罩住一团,雪腻饱满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任由它在他手下被揉弄成各种形状,而她更是喘息连连。   随着他双腿的缓慢抬高,他湿热的吻一路向下,吻过她的肚脐,小腹,最后略过她身上另一隐秘之处,扶着颤巍巍的她站好,他吻上她敏感的大腿,并在此处流连……   她被他撩拨得全身紧绷到连脚趾头都瑟缩起来,那种无处附着的感觉再度袭来,她只好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中,口中□不断。   他终于舍得褪去她仅余的遮羞布,她暗自庆幸这块布已经于水中走过一遭,不然,少不得要被某人戏谑调笑。   只是,徐格子实在高估某人的忍耐力,此时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调笑戏谑,他连真正褪尽这块布的耐心都没有,明明那块湿淋淋的白布还堪堪挂在她左腿足踝,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扶着她坐了下来。   因他此前卖力的挑逗,她早已足够湿润,尽管这样,他的进入还是不够顺利,某人本钱实为利器,利器……如此这般,他只好生生耐住性子,缓缓推进,此时的徐格子只觉涨得难受,故而有些浅浅的挣扎,却将自己身体里的他送得更深,他闷哼一声,赶忙按住她的腰,阻止她,不让她继续乱动,“别乱动,浴桶会翻。”   事实证明,周长慕这男人嘴硬界登峰造极之人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他还不肯承认自己会忍不住,却将问题牵扯至无辜的浴桶的身上,浴桶旁固定浴桶的两个金属棒在哭泣啊。   好在此时的徐格子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应付某人的某物上,逻辑思维能力和判断力基本为零,被周长慕这么一说,还真被他忽略成功,立马就乖乖呆着,不再乱动。   最后还是在他穷凶极恶的深吻之下   ,他才终于出其不意地尽根没入,那种紧致水嫩的触感立刻将他包裹住,但见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终究还是不忍心,他只埋在她体内,蛰伏着不动。   他误会了,她蹙眉倒不是因为他的长度,而是因为他的热度……他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痒痒的,竟让她也有了几分心痒难耐,她伸手攀附他,情不自禁地舔舐起他滚动的喉结,这样明显的暗示和邀请,让他在霎时间理智全无,开始毫不怜惜地冲撞起来。   ……   她被他顶弄得昏昏沉沉,不知过去多久,灭顶的快感在她体内爆炸开来,恍惚间,只觉得他在附耳对她说了句什么,似乎是:“你是我的此生唯一”?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得有些无所适从,只是觉得他这话的句子结构很熟悉,只是……她的思绪被他紧锣密鼓还是的第二轮打断……   真是个勇猛的伤患么!   ……   徐格子第二天睡得日上三竿,醒来时恰逢“伤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为自己“换药”,徐格子正想起身帮忙,却见到周长慕转过身来后的背部——除了几道红痕,哪里有什么大面积淤青擦伤的影子。   “小慕哥,赵叔给你开的什么药房呢?这伤怎么好得这么快啊。”徐格子“蹭”地一下从床上起来,语气不善。   “是啊,我也想知道,可是人家是秘方,不外传的。”没想到,周长慕竟然还一本正经地回答。   “哼!”徐格子偏过头,不吭声了。   周长慕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狡猾地为自己辩护:“兵不厌诈嘛,再说,小格子,你这样的表现,是不是可以说,你是在为我没有受伤而生气?”   徐格子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被扯到这里,但事实又不是这样,她自然立马矢口否认,结果却得到周长慕一个轻轻柔柔地早安吻,“那就对了,所以,你不能生气。”   徐格子:“……”就这么说吧,两句话,周长慕就为她挖了两个坑,一个是她自愿跳的,另一个……则是她逼不得已,不得不跳的。周长慕,你的名字叫坑爹!   ……   徐格子去洗手间洗漱,顺便查看两人昨晚的战果,果然是草莓累累,收获颇丰。搞得她连看那木桶都会觉得无端端羞涩,真正是个有着少女心的少妇么?   等她洗漱完毕,走出洗手间,就见到惊人   的一幕,周长慕翘着二郎腿,徐小攸正蹲在地上,努力将一个小笼包夹起来喂给周长慕,而周长慕竟也只是微微启开嘴,矜持地咬一小口,道声“谢谢”又继续看报纸,而徐小攸竟也不恼,放下包子后,又端起了一碗粥,作势又要喂他——   这么一大早就在她面前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徐格子真心吃醋了!所以只好以清咳来刷新自己在两人中间的存在感,“咳咳。”果断打断两人。   徐小攸看见她,笑眯眯地招呼她,“妈妈,我让老板娘阿姨送了早饭上来,妈妈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徐格子点点头,终于觉得心理平衡。   谁知,徐小攸接着说,“那你赶紧下楼吃吧,我要在这喂爸爸吃饭。”   子啊,她就刷个牙,洗个脸那么点时间,这两人已经完成了骨肉相认,还将她排斥在外的戏码?   作者有话要说:十八大期间,和谐为上,和谐为上。   话说我这写成这样,会不会被和谐啊。   话说我一个马上要考语法,满脑子都应该只有句子结构滴银,满脑子都是人体结构……捂脸。 ☆、正文 第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我要把作者有话说放在前面咧?   为了说光棍节快乐?   错鸟,我只是为了深情地诉说一句,看我从度娘上找来的关于文章内容的资料:   阑尾炎的病因之三:病菌感染。也有无梗阻而发病者,其主要因素为阑尾腔内细菌所致的直接感染。阑尾腔因与盲肠相通,因此具有与盲肠腔内相同的以大肠杆菌和厌氧菌为主的菌种和数量。若阑尾黏膜稍有损伤,细菌侵入管壁,引起不同程度的感染。少数病人发生于上呼吸道感染后,因此也被认为感染可由血运传至阑尾。还有一部分感染起于邻近器官的化脓性感染,侵入阑尾。阑尾壁上有丰富的淋巴组织,病菌可经血循环进入阑尾引起急性炎症,发生红、肿、疼痛,易导致急性阑尾炎。   ………………………………………………………………………………………………………………   对了,这文从今天开始应该会日更5天滴,相信我!!另外,感谢小宝给扔滴雷,好羞涩   bug太多,影响阅读,允许我伪更一下,不过新章节我已经放入存稿箱鸟,大家尽情来临幸我吧~   徐格子大四那年做过一次枪手,将自己的毕业作品扩充成一本手绘漫画集,然后署上导师门下那位师姐的名字。   徐小攸其实是早产儿,三岁以前,他都是医院的常客,而随之带来的高昂医药费,也让当时还只是大学生的徐格子和宋轻轻压力山大,没有家人的援助,他们的日子过得异常艰辛。好在徐小攸懂事又聪明,让这两个大人在辛苦之余,也倍感欣慰骄傲。   而这一年,徐小攸竟又因为扁桃体炎而诱发阑尾炎,这病这样来势汹汹,好心帮忙照顾徐小攸的邻家老太太不敢怠慢,一个电话就招来了救护车,将徐小攸送去了专宰人民的人民医院。   结果确诊为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动手术,而手术需要的那几千块费用足以让徐宋二人急得抓耳挠心。无奈之下,徐格子不得不重新考虑导师那天的话:“你张灵师姐看了你那几幅毕业作品,觉得很喜欢,想买断你那几幅毕业作品的版权,出价一万。你好好考虑考虑,不同意也没关系,只是老师认为这实在是个很好的条件,更何况,据我所知,你也实在需要这笔钱……”   “是吗?”徐格子还记得当时心高气傲的自己是怎样反驳导师,同样的,她也记得导师在一瞬间的愣神尴尬后,那一声无奈的叹息,她后来想来,他这声叹息恐怕在为她注定无法成功的坚持而生。   而此时的徐小攸更是懂事到令人心疼,明明都疼到痉挛,还不忘抓着徐格子的手软软地道歉:“妈妈,对不起,我不应该生病的。”   这时候的徐格子哪里顾得上什么换不来钱的梦想和坚持,“妈妈哪里会怪你。妈妈只是心疼你。”她一边轻声安抚浑身发颤的小人儿,一边将手臂横过徐小攸惨白的唇,“疼就咬着,我们已经吃了止疼药了,很快就不疼了的。”   稍后,她在病房外给倒是去了个电话,开口就表示同意他那天的提议,只不过钱要两万,还得付现。   那头的导师轻轻嗤笑,问她这个两万从何而来。言下之意,是在说徐格子这样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要价过高。   徐格子脸不红筋不涨,问答说:“如果我说,我帮她画完整本绘本,那是不是就值两万了呢?反正,她买我那几幅画的目的不就是扩充成本出版吗?”   ……   徐格子没想到,这样一个迫不得已的行为,会引出那么多的麻烦来。张灵凭着那本画集走红,而毕业后两年,才终于有机会出版第一   本手绘漫画的徐格子,却因为画风和细节处理上的相似而陷入抄袭疑云。   她是后来者,再加上与张灵师出同门的背景,她有足够的抄袭机会和抄袭理由,甚至连徐格子自己,都无法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对张灵对质,张灵大概也吃定了她这点,不止一次地对媒体宣称说,要拿起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力。张灵的强势与徐格子的龟缩,两相对比,舆论自然一边倒向了张灵一方。   要不是后来,张灵再拿不出有力的代表作品,而徐格子的手绘漫画却一再刷畅销书榜单,用事实证明事实,抄袭事件才不会就这样平息下去,只不过,事到如今,每逢徐格子有新作品,抄袭时间就会被媒体再度翻出来说事儿。疑似抄袭,这几乎已成了徐格子的标签,一辈子都脱不去。   而对周长慕的恨,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   “妈妈,你看,你看,爸爸当初的手工课一定不及格!”   徐小攸欢腾的童声将徐格子从回忆中拉回,面前的小人已经不管不顾地将一团什么东西放在了她手心,她低头一看,不由得笑了,那是团几乎揉在一起,造型惨不忍睹的纸团……这就是周长慕的手工作品?   “还说要帮我做手工课作业呢,结果,就做成这样。让我明天怎么跟老师交待呢?”徐小攸小气嘀咕,语气中尽是嫌弃,末了,还不忘扶额老成地总结一句:“果然,靠天靠地靠父母,还不如靠自己呢。”   “那好啊,从今天开始,你的衣食住行你就都自己动手,自给自足就好。”周长慕阴测测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徐小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他还是强压下自己内心的弱气,转过头,挺起小身板,据理力争,“哼,我是未成年人,你养我天经地义!”放完狠话,他赶紧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周长慕的脸。   而父权受到挑战的周长慕竟也不恼,而是上前几步,绕到母子二人对面来,摸摸徐小攸的小脑瓜,“没忘了谁是你衣食父母就好。”   明明是温和又好商量的语气,却让徐小攸像吃了苍蝇般的难受,这种无端端矮人一截的感觉,真是让人极端不爽啊。   周长慕显然对一向攻击力慢慢的徐小攸咬唇沉默的举动十分满意,好似自己为琢磨一只小小纸鹤的折法而耗去的三个小时都已经物有所值。他垂首,拉过别别扭扭小团子的手,摊开他手心,递给他自己手上的东西。   这让一旁一直作壁上观的徐格子忍不住探出身子,一看究竟。原来是只叠好的纸鹤,这一次,倒是叠得有模有样。   难得他愿意将这么件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小事放在心上,不仅徐格子,连徐小攸都有几分动容。他伸手微微拨弄了几下小纸鹤,似是不确定般问:“真是你叠的?”   周长慕显然懒得回答徐小攸这样的脑残问题,将手随意地插.进裤兜,悠然然道:“走吧,继续叠纸鹤去,今晚还是叠不到999个,我看你明天怎么跟小丽……哦不,是老师交待。”   周长慕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彻底触发了徐小攸敏感的神经,“这真的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徐小攸背着手,仰着头心虚地申明,复又僵硬地转移话题:“妈妈也一起帮忙叠?”   自从徐格子从周长慕“不经意”间泄露出的线索中,判断出这纸鹤的真实用途后,便开始在心中鄙视起了自家儿子,所谓三岁看老,眼看着自家儿子就要走上妻奴这条不归路,作为母亲的徐格子立马就吃醋了,如今这儿子还要拉着她一起来为讨好儿媳做准备,徐格子自是不愿,结果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有人代替她开了口:   “不行!你妈看着我们叠就成了。”周长慕拒绝得干脆又利落,说话间,还走过来倾身将徐格子裹在身下的羊绒毯子又紧了紧,紧张地问她,“怎么样,那个红枣枸杞汤还有没有效果?要是不行的话,我们还是吃中药,我们挑些不那么苦的开方子?”   徐格子被他的小题大做搞得很有几分好笑,抿着唇点点头,结果他又伸手去探她手中暖暖包的温度,蹙着眉,轻责道:“这都快凉了,也不知道让我去换。”说着就从她手中强硬地取过暖暖包,然后径直往厨房走去。   徐格子从周长慕身上移回目光,冲盯着自己,目光复杂的徐小攸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原来,这妻奴是遗传么。   ……   这种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的关心和宠溺让徐格子心慌,因为她发现,她已经习惯他的照顾,习惯他。前车有鉴,周长慕是毒,一旦沾染,便会万劫不复。   所以,周长慕在告诉她自己即将前往欧洲出差一周时,徐格子几乎是有些欣慰的,总算,他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也并不是非他不可的机会。   这样很好,很好,不是吗?   只是徐格子错估了周长慕的影响力,事实上,直到周长慕离开的第三天,家里的早饭都还吃着他烤的蛋糕,喝着他榨好后存在冰箱的果汁,甚至连枕头上,徐格子都觉得,他的味道仍旧丝丝萦绕期间,挥之不去。   既然家里的一切一切都被烙上周长慕的记号,她带着徐小攸出门走成了吧?   这天,恰逢周末,才一大早,徐格子就带着徐小攸出门了,结果,两个人就这么在市中心那条最繁华的步行街来来回回的走了n次,仍旧没有寻得一件合意的商品,到最后,甚至连最兴致高昂的徐小攸都撒起赖来,很有节气地甩开徐格子的手,吼了句莫名其妙的“哼,我自己买!”就闷头大步往后走去,留下徐格子一脸莫名。   哼!说好的海贼王周边呢?徐小攸心中忿忿不平,明明都路过那个专门经营动漫周边的小店N次,自己也暗示了N次,结果这妈妈就是视若无睹,果然,大人都是爱骗小孩子的生物。但即便这样,徐小攸还是慢下步子来,留意着身后的动静,这公仔真要让自己掏钱,还真是让他肉疼呢,要知道,那可是他跑路打了无数次酱油得来的血汗钱,老婆本!怎么能用在不务正业的玩具上,小丽还等着他请吃哈根达斯呢!   结果,好半天,仍不见后面有追上来的脚步声,徐小攸终于投降,不想转过头却看到这样一幕…… ☆、正文 第十四章   徐小攸从来都知道自己妈妈还是很遭人惦记的,就连之前住的小区早点店一毛不拔的秃头老板,在遇上徐格子光顾时,都会擅自在几根油条间夹带一只迷你迷你小笼包,还说什么,特别送给小朋友的。   哼!才不是呢,往天他独自一人前往的时候,怎么不送啊?这……这叫性别歧视知道不?   所以,说起来,他徐小攸也是阅男无数。只是徐小攸在见到那个在大庭广众下将自己妈妈紧紧圈进怀中的勇者时,还是深深地汗颜了,他真恨,真恨,恨自己脸皮不够厚:曾几何时,有一位大方美丽的学姐坠入他的心田,可惜,她已有了彪型的学长相伴左右,君子有成人之美,于是,他也就没(胆)厚着脸皮去拆散这两人,不然……   只是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徐小攸忽然想起自家亲爸临走前交待给自己的,酬劳为20张毛爷爷的艰巨任务,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分开这一对,却见自己妈妈已经成功从勇者怀中挣脱开来,脸上是明显地不自在,而那位勇者除却开始时的愕然,失望,就又是满满的欣喜粲然。   那是爸爸对妈妈才会有的纯粹笑容,也只能爸爸对妈妈才能有!或许连徐小攸自己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他竟然对那个才正式进驻自己人生区区3个月的男人产生了莫名的护短情绪。   徐小攸瞅准时机,气沉丹田,喊出那声“妈妈”。原以为会蹙眉打量自己的人却是由衷的欢喜,远远地就招呼他,“是小攸吧?好久不见。”   徐小攸再度被这样坦然的挖墙脚者震撼,带着7分好奇,3分崇拜,徐格子走近了这二人,仰着头问徐格子,“这位叔叔是……?”   不待徐格子解释,她身旁的那人已经蹲下.身来,扶着徐小攸的小胳膊,故意做出一副遗憾又失落的神情,鼓着包子脸问他:“真过分,居然就这么把你的救命恩人忘了。”   看着这位明明比自己高,比自己帅,还比自己老(在徐小攸看来,年龄大才是优势)的人蓄意鼓起的一张包子脸,徐小攸心中甚是鄙视,卖萌可耻么。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客客气气地样子,小家伙矜持地用眼神询问了妈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又轻飘飘地对那人吐出几个字:“那谢谢你。”   那人蓦地笑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这让正处在换牙期,上周才掉了颗门牙的徐小攸忽然就羞于启齿起来,他捂着嘴,对那人挤出几丝生硬的笑。那人却不买账,狠揉了光刺刺的脑袋一下,这   才似解气一般叹口气,“你这小子,还是跟之前一样老装大人。”顿了顿,他又开口:“我是楚术,当年你不听话的阑尾可是我帮你给割掉的呢。”   徐小攸吞了口口水,显然已经忆起这人来,只是还要逞口舌之快,他撇过头,小声嘀咕,“会割阑尾的医生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么一个……”   徐格子蹙眉,其实总的说来,徐小攸还是个极讨喜的孩子,今天表现得却这样反常,连身为局外人的徐格子都感觉到他深深的敌意,“楚术,他闹小孩子脾气,你别跟他计——”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术举起的一手打断,只见他爽朗一笑,似乎丝毫不介意徐小攸的别扭,这么君子,倒是成功让徐小攸不好意思起来,结果正在他准备道歉认错的前一秒,楚术却忽然开口,戏谑地问:“会割阑尾的医生多,可是会帮病人大半夜的换尿湿床单的医生,恐怕还只我这么一个,你说呢?嗯?”   闻言,徐小攸只能一脸苦大仇深地蹬着楚术,同时,他也在心里为楚术打了个大叉叉,谁还没点晦涩莫名的尿床往事,偏偏这人要将这作为新闻稿广而告之,真是太过分了有木有?!   徐小攸难得见到儿子吃瘪的神情,如今见到,更是觉得好笑,连之前心内莫名的烦躁都一扫而空,兴致勃勃地观赏了好久,才又端起家长的架子来,伸手扶着徐小攸脂肪丰厚的脖子,“快跟楚叔叔道歉,不是说要去买海贼王的公仔吗?”言下之意,是想借着徐格子道歉的由头,顺便告别。   徐格子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徐小攸一听海贼王三个字,眼睛就亮了,节操、新仇旧恨什么的,通通都得让道,他背着手,乖乖巧巧地跟对面楚术说:“楚叔叔你好,楚叔叔对不起,楚叔叔再见。”说我,还满脸堆笑眼睛都不眨地望着楚术,尽是童叟无欺的真诚。   徐格子往后退一步,拉开自己同楚术之间的距离,与他客气地道别:“楚术,今天实在有些仓促,你看,我们还有些东西要买,你出来也肯定有事情要办,我们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们以后有时间再聚。”   这自然是客套话,她才不会有这个时间。   楚术没有说话表态,徐格子就当他是默认,拉着徐小攸正欲离开,手腕却被骤然紧紧握住,“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身后的楚术很干脆。   “你难得回来一趟,一定有许多的事情要办……”徐格子还要说什   么,却被楚术陡然升高的音量盖过打断。   “你也知道我难得回来一趟?”明显的,他话里有话,闻言,徐格子也是朱唇微启,姿态僵硬,待反应过来,她也只咬着唇,不说话。看着这样委委屈屈的徐格子,原本因她的推推诿诿而冒起的火气,突地就灭了,声音也是不自觉地放柔,“格子,我只是想同你跟普通朋友一样叙叙旧,我这次回来,只是因为国内医院的邀请,就在国内待三个月,然后就回瑞士,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回国了。”   “你……真的就不再回国了?”乍一听到楚术不在回国的消息,惊讶之余,徐格子还是有些舍不得,毕竟,这个人帮助她良多。   楚术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怎么?舍不得了?”他本不指望她的回应,却不想得到她镇中其实的点头和一句“是啊,我还真挺舍不得你这么个朋友的”。楚术忽然觉得疲乏,原本自己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只换得一个朋友的名分。他自嘲地一笑,忽然就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格子,我要结婚了。”   ……   徐格子倒是真准备跟楚术找家咖啡厅,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叙旧,最后的结果去还是楚术迁就她,陪着母子俩逛街。   徐小攸自从徐格子改口主动邀请楚术一同喝咖啡开始就不高兴,嘴唇嘟得之高,都可以直接往上挂水桶了,期间,楚术跟他搭了无数次话,他理也不理,表现出了坚定的革命意志,向大洋彼岸的爸爸致敬。只是,这一切在徐小攸进到那家专营动漫周边产品的店后被彻底颠覆。   尤其是在楚术豪气地表示,“说起来,还从来没送过小攸礼物,那他今天的消费,就算我账上吧。”后,徐小攸更是一口一个“楚叔叔”,童声甜腻又糯软,楚术稍不注意,就得刷卡才能结账了。   徐格子自是不愿占他便宜,争着抢着要付账,这一次,楚术和徐小攸难得站在同一阵线,两个人一致反对。徐小攸打着不把爸爸的情敌人道毁灭,也要将他花穷,吃穷的如意算盘,不想却被楚术反将一军,他趁机表示,可以给徐格子弥补自己的机会,即让徐格子请自己吃饭,不过得重新约时间地点才行。   徐小攸眼看着这位到处宣传自己尿床往事的楚叔叔不着痕迹地为自己再争取了一次跟妈妈见面约会的机会,恨得也是牙痒痒,只能安慰自己稍后更精彩,自己不是还有杀手锏没出?   这一天,几乎成了徐小攸一个人的购物狂欢节,   他心里暗暗计划,甚至把小丽的份都算计在内。这种小团体主义的可耻行为最终还是被徐格子及时阻止,押着战斗力依然满格的徐小攸去跟楚术道别,结果,徐小攸还一定要跟楚术“吻别”,徐格子无奈,只好由着他去了。   徐小攸勾勾手指让楚术蹲下来,毫不客气地对着人俊美的脸吧唧就是一口,留下一圈湿嗒嗒的口水印,可是,这算这脸沾了口水,那也只能算一张沾了口水的俊脸,其本质还是没变!徐小攸不服气,又凑过去跟他咬耳朵,“告诉你个秘密,我找到我爸爸了,然后,我妈妈爸爸结婚了。”   楚术这才注意到徐格子手上那款并不扎眼的戒指,眼里不可避免地闪过失望,但很快就释然,他轻啄了眼前这只聪明异常的小团子的脸颊一口,“知道了,不过,让你爸对你妈好点,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   徐小攸很高兴,因为他成胜利完成爸爸给布置的任务,成功维护家庭的和谐和统一,只是,妈妈哪里就不好交待了。   这不,两人回到家,将手里的大包小包随意一扔,才一坐上沙发,徐格子就要开始对徐小攸的思想政治教育课:“徐攸!”   自知理亏的徐小攸闻言,拔腿就想往楼上跑,却被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的徐格子一句话吓得不敢再迈步,“你今天敢往上跑,我就敢把我脚边这一堆东西人扔出去。”徐格子中气十足地跟他放狠话。果然,不消多时,徐小攸已经灰溜溜地来到徐格子身边,低着头,一副“我已经知道错了”的可怜模样。   徐格子才不理他的可怜,直接问他,“学校老师没有告诉过你要勤俭节约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一时任性后让别人花掉都少钱吗?知道因为你的行为让妈妈欠下少多大的人情吗?”   徐小攸很聪明地选择低头不语,小肩膀还配合得一抽一抽的,瞬间就让徐格子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徐格子叹了一口气,放软了语气,“你平时不是这么任性的,今天是怎么了?”   好半天,徐小攸才憋出一句:“妈妈,我错了……”   都到这份上了,徐格子也不忍心再说他,让他保证了下次不会再犯,就放了他上楼,让他自己收拾自己新添的一大堆的物什。   ……   徐格子在厨房鼓捣一阵子,整出简单的两菜一汤,想了想,又从冰箱里取了两只鸡腿,煨了一份徐小攸爱吃的可   乐鸡,数着时间起锅装盘后,便上楼叫徐小攸吃饭。   轻轻敲了敲门,喊了两声“小攸”,没有听到回应,以为徐小攸还在生着自己的气,她只得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探进身子,目之所及却不见徐小攸的影子,待走进室内,才在与卧室相连的小阳台发现了徐小攸的身影,他正随意地盘坐在一团柔软的垫子上,夹着卧室里的无绳电话煲电话粥。萨达姆乖巧地蜷在他身旁,不时抬起毛茸茸的头,往徐小攸怀里蹭啊蹭,向小主人索要的关注,徐小攸很上道,替它顺顺毛,它又很快乖顺下去。   这一人一狗甚是和谐,真正是好丽友,好基友。   除了随着一丝微凉的夜风送过来的絮絮叨叨: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就是妈妈生气了,她很少生气的……嗯,那还差不多!”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每天都让我吃芹菜。”   “那……那我可以替小丽要个那个叫什么芭比娃娃的东西吗?她每天都在我面前念叨。”   ……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太难写了,本来写好的是什么小包子被绑架的情节,写好了之后,又觉得自己太坏了,明明都放进存稿箱,还是拖出来改,结果一改就坏事了,各种卡文,加上考试……我对不起大家。 ☆、正文 第十五章   那个与他通电话的对象,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只是这种徐小攸这种无限依恋,带着撒娇的清脆童音,连徐格子都不曾听到过。到底,能让家里这只敏感又早熟的小团子放心依靠的对象,还是只有父亲。   与那种欣慰又心酸的复杂感情一同袭来的,还有强烈的无力感,尤其是在曾经宽慰她说“粑粑又不能吃,我只要麻麻就够了”的小小孩童,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不要的粑粑投诚的情况下。原来,她用5天的时间,只证明了一个问题,徐小攸离不开他,甚至连她自己,或许,可能,又再一次离不开他了。   这种两次踏入同一条臭水沟的行为,真是很欠揍!   徐格子一声不响地退出了房间。   ……   明知道不应该,徐格子还是冲在饭桌上不停提及周长慕的徐小攸发火了:“‘爸爸’、‘爸爸’,你就知道‘爸爸’,今天的事情是他教唆你做的,对不对?你就这么听他的话?你才认识他几个月?”   徐小攸显然是被徐格子连珠炮似的凌厉问题吓怔,他看向徐格子的眼神复杂又难过,让她莫名心虚慌张,她虽然不是个温柔的妈妈,却也从未像今天这般同孩子发过火。其实,她才一说完,自己就先后悔了,正欲开口道歉,却见徐小攸已经低下头,默默扒起了饭。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每说。   不多时,一碗饭已经被他扒得见了底,“我吃好了。”他站起身,将椅子好生安置,而后便径直上了楼,将徐格子那句“对——”生生埂在了喉间。   ……   徐格子才收拾完碗筷,就接到贴心的小区物管的电话提醒,说是那场在太平洋中心无人岛区又海地地震引发的海啸已经转化成台风风球,将于今晚在C市过境。趁着时间还早,徐格子也赶紧拿了钱包往超市去,采购了成桶的饮用水和大包小包的面包饼干。   刚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进家门,周长慕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要她关好门窗,在跟着电话那头的他将楼上楼下一一检查一遍后,再细细问了她水和干粮的储备情况,他才作罢,徐格子笑他小题大做,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大大小小的台风经历过无数次,光是经验都有一箩筐,哪里还轮得到他来教。   "I'll always thinking of you like a darling."末了,还补充一句,   “害怕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徐格子拿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半天没反应过来,他的美音向来标准,转音之处松弛而滑腻,很好听。   ……   晚些时候,台风果然预告的那样席卷而过,狂风暴雨,吹打得门窗“噼啪”作响,她怕徐小攸明明害怕却又逞强着不肯出来,便去敲了敲他的门,还特殊说成自己害怕,问他愿不愿出来陪她,好半天,徐小攸才迷迷糊糊地答道:“我睡了。”话里有浓浓的鼻音,看样子还真不是装的。但尽管这样,徐格子还是推门进去,放了盏应急灯在他的床头,又叮嘱了他些有的没的,这才离开。   伴随着一阵猛烈风呼雨啸,她头顶的吊灯忽闪几下,四周都暗下来,巨大的灰色天幕沉得似乎就要塌下来,窗外除却来势汹汹的风雨声,还有就是在这种天气下稍显羸弱的树干上树叶在风雨中摇摆颠簸,猎猎作响的声音。   此时此刻,原本已经看惯,听惯这样大自然这样肆无忌惮的暴虐的徐格子却忽然觉得孤独和害怕,她紧了紧衣衫,再次检查了一边门窗,这样大的雨势,她也不敢睡觉,正苦恼着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却听到“叮咚”的一声,短信进来的提示音,是周长慕:我刚刚看新闻说台风过境了,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徐格子回:报告长官,停电断水,一切正常。   不一会儿,又是一条短信进来:还有心情开玩笑,不错,不错,精神可嘉,小攸在干嘛呢?   ……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二去地靠短信聊上了,当然,基本上都是周长慕在发问,徐格子在答,一个话题结束,他又会适时挑起另一个话题,如此一来,徐格子也不会觉得乏味,而是全身心都投入到这场手指运动中来,哪里还有余力来关心窗外之事。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周长慕发来短信说自己有个大概需要三十分钟的重要会议,请徐格子稍等自己片刻时,徐格子心里竟是失落万分,好在下一秒,短信提示音又再响起,她慌乱查看,是周长慕发给她的一段彩信,资源很大,光是接收就足足耗去了她3,4分钟的时间,他在彩信开头写:小格子,把这个彩信看两遍我这边就才不多结束了。   真是自恋呢,跟谁等着要跟他聊天似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徐格子还是乖乖点击播放彩信,是一部时长13分钟的flash动画,作为一名漫画界业内人士,徐格子实在   难以形容这部动漫作品给她带来的感官上的震撼,真是太他喵的黄了么,从头至尾,这画面上就只有两片贴在一起的肉,哦,不对,是果体,光是看着上面那片跟永动机一般做着匀速高频率活塞运动的肉,徐格子都替它腰酸肾虚蛋疼……   从她兴致勃勃地打开这条彩信,再到“性致勃勃”地看完这条彩信,徐格子脑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某些豆腐渣画面……   周长慕,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啊?   就在一脸红彤彤的徐格子准备再看一遍,徐小攸却在无声无息中摸到她面前,那声幽幽的“妈妈”,将毫无准备的徐格子吓得差点魂不附体,结果却看到比自己脸还要烧红的徐小攸,徐格子又惊又慌,赶忙收起手机,色厉内荏地问:“你看见什么了你?!”   徐小攸很委屈,“妈妈,我好像发烧了。”   徐格子这才严肃起来,她伸手探了探徐小攸的额头,果然滚烫无比,她赶紧起身将他抱坐在沙发上,第一反应就是翻医药箱,可是,这医药箱在哪里呢?事到如今,她才悲催地发现,自己这甩手掌柜当得,竟然连家中的医药箱在哪里都不知道,她拿起手机,拨电话给周长慕,回应她的,只有那个提醒她无人接听的机械女声。   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那个家里老人传下来的办法,往拧好的湿毛巾上倒了几滴白酒,准备让他暂时敷额头上降温,自己再来接着想办法,谁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徐小攸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甚至徐格子虚虚贴着他的身体,就已经感到灼热的温度,因为难受,他小脸几乎皱成一团,跟被梦魇住一般,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   孩子病成这样,实在是她这个当妈的疏忽大意,徐格子心里又是歉疚,又是心疼的,她帮他敷了额头,又特别另烧了一盆水来细细地帮他细细擦了四肢。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打了医院的电话,果不其然,前台护士十分抱歉地告诉她,因为台风的缘故,医院的救护车根本无法安全行驶骂,望望门外依旧肆虐的狂风暴雨,徐格子只好悻悻然挂断了电话。   儿女皆是父母亲的心头肉,他的痛她恨不得代为受之,却又不能代为受之,只能看他一人同梦魇,病痛孤军奋战。   不可避免的,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再度侵袭了她,上一次,她还可以当枪手,而这一次,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痛苦?   ……   而同一时刻,大洋   彼岸的纽约却是晴空万里,周长慕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出一幢线条冷硬的建筑,而早已候在一边的林薇适时递上手机,像个周到的秘书一般禀告周长慕,“刚刚有你的电话,徐小姐打来的。”   周长慕却不接过,而是微微颔首,眯着眼睛问,“你接了?”   “我怎么敢。”林薇答得斩钉截铁。   周长慕这才伸手接过,“那就好。”尽管神色仍旧淡淡,但他迫不及待回拨的举动却仍旧出卖了他,让身后的女人眼热到咬牙切齿。   ……   这个时候周长慕的电话,于徐格子来说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只闻得其声,她的眼泪已经跟珍珠似的,大滴大滴地滚落,“小慕哥,怎么办?怎么办啊?”   周长慕心里也是一紧,却只能强自镇定,“怎么了?别着急,凡事有我在。”   他的话像是有着神奇的安抚效果一般,之前还无处安放的心就那么突地安稳下来,她开始向电话那头的人诉说他经历的种种麻烦。而后就按着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开始行事,他指挥她找到药箱,告诉她应该选择哪几种药,让她安静地在家中等来接他们去医院的人,她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等我。”   周长慕手下人的办事效率极高,这样严重的台风天,竟然还有人愿意出门,做他交待的事情。一个小时不到时间,他们已经被送进了最近的医院,甚至连专家会诊都联系好。   诊治的活计交给医生,上下打点的活计交给周长慕手下的工作人员。如来以来,徐格子倒成了最空闲的那个人,她坐在病房外的走廊处发呆。   周长慕的确是颗可以依傍的大树,许多她这样的草根折损自尊,抛弃梦想和坚持都换不来东西,他只需要轻轻一勾手指,便是手到擒来。但到底,她不是甘心做只求攀附与他的菟丝花的。   正是思绪千回百转之时,她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她循着那几根握着塑料杯的漂亮手指望过去,就望进一双笑盈盈的星眸里,是楚术。   作者有话要说:我更的着两章字数太挺多的吧?   剩下的,我周五再来更吧,到时候不是双更,也回是超级肥美的……   我兼职做翻译的那家中资公司的领导开车撞到人了,我得跟着他和他的律师天天跑。好忧桑。   看完记得回去撒花……好吧,我这种节操碎一地的实在不配。 ☆、正文 第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心不是故意滴~~河蟹太凶残鸟!!!   大家都看到鸟,两张和谐滴牌鸟,留邮箱吧,大家。   “你怎么在这里?”徐格子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撞见楚术无奈又宽容的笑后,才突然忆起来,作为医生的楚术,此次回国正是应了这家医院的邀请,而这个消息,楚术在她耳边念叨过不下五遍。徐格子觉得尴尬,只得冲他抱歉地笑,手不自然地掠至颈后,“楚术,我是太着急了。”   楚术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接咖啡。   抱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徐格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冷,相形之下,这咖啡杯在手里甚至有些灼人,“谢谢。”徐格子跟楚术道谢。   “他没来?”楚术试探着问道。   徐格子触不及防,不禁露出微微讶异的神色,她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知晓了他和周长慕的事,毕竟,因为那个心中那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打算,她并不准备将自己跟周长慕结婚的事告诉太多人,包括楚术。   “我若是那个人,定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忍受焦虑和恐慌。”他说得郑重其事,徐格子却听得不胜惶恐。恰好此时,一个护士走过,楚术立马叫住她,礼貌地询问小护士是否能顺路替他捎带过来自己的外套,小护士被他三两句和风细雨的话哄得心花怒放,答应得自然也是无比爽快,尽管,她正要去的目的地,与楚术的办公室是背道而驰的两个地方。   小护士离开,徐楚二人之间,剩下地就是大段尴尬的沉默时间,正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当口,周长慕那位名叫吴为的年轻下属风风火火赶到,毫无预兆的,他当着徐楚两人的面脱下了自己的休闲外套,将它递给徐格子,“嫂子,是我考虑不周了,要不是老大刚刚特别打电话提醒我,我还真没想到这茬。”他摸着自己的头,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哦,对了,老大让我转告你,他最迟明天中午到。”   徐格子笑着道过谢,便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一旁的楚术见此情此景,眼里闪过一丝挫败,失望。而就在这时,他的西装外套也被送到,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小护士的拙劣搭讪,眼睛、耳朵,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徐格子那边的动静,他看着似乎为那人下属模样的年轻男人正大势地说着有关那人的光辉记事,尽是些在他看来枯燥乏味的商战故事,她却听得津津有味,连眉额都舒展开来。   “我进去帮你问问小攸的病情。”楚术忽然出声,略有些突兀地插入徐吴二人的谈话,却又不等徐格子回应,他已经径直走了进去。落荒而逃,呵,这四个字最适合现在的楚术。   <   br>  ……   考虑到孩子的身体状态,医生只对徐小攸进行了物理降温,过程缓慢又繁复,一直折腾到凌晨五点,小家伙的体温总算回归了正常值,此时,外面也是风停雨住,当吴为递给徐格子房卡一张,说是在医院对面的星级酒店订了间房,让她先过去休息,自己留下来在这边照应就行。   已经麻烦吴为太多,徐格子哪里好意思继续凭着嫂子的身份再压榨他,况且,现在徐小攸的情况刚刚稳定,要她走,她也不放心。   她将房卡转而递回给了吴为,回绝了他的好意。送吴为的当口,徐格子也借着昏暗的路灯察看了番台风过境后的市貌,好家伙,刮断的树枝,摇摇欲坠的广告牌比比皆是,整个城市都呈现一种风中凌乱的癫狂姿态。   此番景象让徐格子心中对吴为的感谢又多了几分,这人昨晚来接她,那是顶着多大的风险啊。这感谢的话尽管受用,但听多了,还是会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不良预感,吴为连连摆手,亦真亦假地开着玩笑:“嫂子,既然这么感谢我,让老大给涨个工资吧!”   “嗯!”徐格子重重地点头,她瞬间就豪气干云了气来,“你想涨多少,说吧!”   闻言,吴为眼睛滴溜一转,说:“我明年准备结婚我,买车又买房的,能给我再涨一半的工资吗?”   徐格子想都没想就拍了胸脯,“好!包在我身上!”   好吧,徐格子能这么爽快,也是因为看准了吴为年纪轻轻,应该坐不到什么高管的位置,谁曾想,这家伙虽不是高管,却是公司花大价钱挖来的技术大神,工资都不经财务部结入的那种……可以确定,我们徐少妇刚刚的行为该是多么的冲动啊。   ……   说是留下来照看徐小攸,结果徐格子只坚持了一小会儿便开始眼皮打架,连自己什么时候趴在床沿睡着都不知道,再醒来时,却又是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床头柜上有张纸条,上面是几个遒劲洒脱的钢笔字:睡了就叫一个客房服务,不用担心,小攸那边有我在。   熟悉的字体,熟悉的温柔,有热意在心间流动。徐格子自己叫了客房服务,自己先行休整了一番,又打包了两份饭菜,这才晃晃悠悠地向医院走去。   徐格子还在病房外就听得两父子足以令人无语凝噎的对话:   徐小攸:“爸爸,你给我讲个笑话吧。”   周长慕:   “好。从前有个只小盆友,生病了不吃药,然后他就死了。”   徐小攸:“……这个不好听,换一个。”   周长慕:“从前有只小盆友,生病了不打针,然后他就死了。”   徐小攸:“再换一个。”   周长慕:“从前有只小盆友,生病了还要挑食,然后他就死了。”   徐小攸:“……好了,你赢了,药我吃,针我打,粥我喝!总行了吧!”说到后来,徐小攸已是难掩悲愤。   果然,闷骚还需闷骚治么。   徐格子憋着笑,在形式上敲敲那扇本就开着的门,正一脸哀怨舀着碗里粥的徐小攸见到徐格子眼睛都亮了,他眼尖地见到徐格子手里的食盒,求助似地看向徐格子,眼含期待,“妈妈,你给我带的什么啊?”   徐格子但笑不语,寻了张桌子一边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出来,一边朝徐小攸眨眨眼,“真是太巧了,我跟你带的也是粥。”   徐小攸被父母间难得生出来的默契差点没悲伤地失声痛哭,处于尊重戏剧,尊重气氛地缘故,徐小攸还是嘤嘤几声,开始哭诉自己的遭遇有多么悲惨:“人家大病初愈,嘴里没味,就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你们还不给……”   原本坐在床沿的周长慕转过头,与坐在沙发上的徐格子对视一眼,摊摊手,然后,再一次默契地一同起身,徒留怨念深重的徐小攸……   这世上还有比这跟极品的父母么?那一刻,徐小攸自觉自己身上都被罩上了一种叫做悲情的环。   ……   徐小攸这次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的主治医师本着为医院创收的目的,昧着良心建议徐小攸住院两周;徐小攸处于正大光明逃学,持续性享受小女朋友嘘寒问暖的目的,也昧着良心答应了;最后是一向精明的周长慕,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也答应了。   周长慕公司白天有事,所以自然的,这白天照顾徐小攸的任务就落在了工作时间相对自由的徐格子身上,而周长慕,则是负责晚上为徐小攸守夜。   徐格子同徐小攸的相处多起来,大概是双方都还记着那天的事,相处起来,倒是颇为尴尬,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徐小攸终于跟徐格子结结巴巴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他想有个家,一个有爸爸,有妈妈的家。   看得出来徐小攸有些紧张,因为他才一说完   ,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望向徐格子,不见她表情有异后,他才又再开口,这一开口,倒是把徐格子狠狠惊讶了一把,他说:   “我早就知道爸爸就是我爸爸的事了。”他顿了顿,抿了抿嘴唇,又再开口,“那天你跟那个奶奶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你好像……很不喜欢她?就连对爸爸,也是讨厌的?”   多说孩子其实是这世界上最敏感,也是最敏锐的生物,因着词汇量不足的缘故,用词还不那么准确,表意上可是精准到让人害怕的。徐格子怔了怔,才又微微笑起来,她摸摸徐小攸的脸,否认,“没有的事。”   徐小攸却丝毫不为她的解释所动,仍旧继续说:“爸爸丢下我们这么多多年,是该被讨厌,最早知道的时候,我也讨厌他,我原本也准备永远都不叫他爸爸的……可是,那天他为了救我,自己摔得那么惨,我,我……”他急于解释,却又想不到合适的词语。   “好了,妈妈知道了。”徐格子打断他,帮他解围。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儿子,她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妈妈,你会不会怪我啊?”徐小攸仍旧不放心。   “怎么会呢?”徐格子笑开,这次是真心笑开,“我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力,我怎么会怪你。”   ……   周长慕将医院对面酒店的那间房长期订了下来,方便他每天守夜后一些必要的自我清洁,他甚至还建议徐格晚上如果无事,也可以在那边睡。起先,徐格子还不以为然,到了后来,耗在那房里的时间比周长慕还要多。这医院到家还有一段距离,她有为自己算过一笔账,她这样一天一趟来回,光是消耗在路上的时间就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况且这酒店还提供各种服务,为她理想的废材生活提供了太多的便利,让她不爱这里都不行。   徐格子想法这样简单,可周某人的想法可就不那么纯洁了。   这一日,她被胸前的一阵濡湿,黏腻的感觉扰得烦不胜烦,终于狠了狠心,决定舍弃与周公他老人家的你侬我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撞见在她胸前作乱的某人,那人见她醒来,唇齿间更是恶意地一扯一拉,换得她的轻颤与嘤咛。   他粗粝的手指更是在转瞬间移至她的两腿之间,气势汹汹地罩住那一处密处,本以为会强势霸道的动作,却在感觉到她身体微微一僵后再度变得轻柔,隔着菲薄的内裤按压在她敏感的小蕊,不断研磨打转,同时,空闲出的那只手支撑着身体,同时,他邪肆的唇舌仍旧不肯放松,温热的口腔完全包裹住她已然挺立的乳.头,舌头沿着轮廓慢慢地画着圈,还不时微微用力吮吸,发出大口口吞咽之声混着他鼻翼间粗重的呼吸,在这样静谧昏暗的环境显得尤为情.色。 她出声阻止,岂料一开口便是一声惑人的呻吟,激得身上人动作越发不受控制,她羞恼地闭上眼,只得以手掩口,防止自己再发出那般羞耻的声音。 直到觉出哪里的一片诱人黏湿,他才满意地低笑出声,直起身,分开她的双腿,一手将半湿的内裤一褪到底,一手拧开了床头昏黄的灯。 那一片淫靡的景色暴露在他眼前,让他几乎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喟叹。 正是羞愤欲死,却敏感地觉出对方灼热赤裸的目光,偷偷睁开眼,就被那人似着火般灼噬人的眸子攫住,他牵引着她的视线,往下,往下,直到那目光停在她羞于启齿的那处,她反射性地并拢双腿,却被他眼疾手快地制住。然后,他又再度俯下身一口咬上她敏感的锁骨,在她做好吃痛准备的时候却又化作和风细雨的舔舐,带起一阵酥麻,让她一阵失神,而对方灵巧的手指更是趁此机会直直刺入那滑腻的甬道,刮上她柔软的内壁,她条件反射般地弓起身子,却在无意间将自己更加送上。 她身体敏感地扭动,可无论她如何扭动挣扎,都逃不过他恶意侵犯的手指和湿润的舌尖。她被他轻易挑起轻易挑起情欲,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无不是黏腻的触感,她甚至感觉,自己身体内部正有一股暖流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涌,那种深陷于情欲中,不受控制,不受约束的感觉让她害怕,“你……你放开我。”她颤着声音祈求。 “求我。”完全掌握主动权的他恶趣味的要求。 “求……求求你。” “好。”早已赤身裸体的他咬着她的耳垂,沉沉应和一声,然后抬起她的一条腿,猛地将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欲望顶入。 “——呜”她的一声呜咽被他堵在喉咙里,他吻得又狠又深,滚烫的舌尖一探进来就是一阵没命的深吻,直让她呼吸不畅,她挣扎,却让他身下那饱胀的欲望更加深入,烙铁一般滚烫的欲望烫得她一阵瑟缩,却让此时拼命隐忍着不动地某人感受一阵近乎销魂的夹击,让他轻易地就越过了临界点,他几乎是恼怒地抓了一把她绵软滑腻的胸.乳,就不管不顾地开始了大开大合的撞击,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她的双腿因他猛烈的进攻而无力打开,并随着他的耸动而颤动,室内除却两人压抑不住地粗重喘息,就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水泽之声,灭顶的快乐如潮水般向她用来,她只得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失声尖叫。   而身上的男人却似乎仍未尽兴一般,将她整个人反转过去,摆弄成向后跪趴的姿势,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扶着她的腰眼,再一次尽根没入。   这样的姿势让他轻易就进占到更深处,她惊喘一声,再次夹紧体内的欲望,勾魂蚀骨的欲望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烧得连灰都不剩,他一次比一次深入,只撞得身下的人往柔软地床垫上趴,却又被他悄悄滑上胸乳的双手捞回来,禁锢在身前为所欲为。   “够了……不要了。”她带着哭腔的呜咽激得他兴致更加高昂,连带着体内的欲望都又胀大了几分……   体力绵长,手法高超,徐格子几乎快被对方惊人体力折腾得断了气,周长慕这才意犹未尽地退出,抱着她洗了澡,又在回了床上,双拥而眠。 ☆、正文 第十七章   在徐小攸出院一个星期后,被自家夫婿24小时拴在裤腰带,连出差都不放过的宋轻轻终于归来。   徐格子其实在早些时候就已经将自己同周长慕的事告知宋轻轻,电话那头的宋轻轻在安静地听完她的阐述后,出乎意料地,只说了句,“在保证你能幸福的前提下,你做的任何决定:再续前缘或者报仇雪恨,我都支持你。”   这大概就是闺蜜,无时无刻,无条件,无原则迁就信任你的人。   尽管这样,徐格子仍旧明显地觉出周长慕的如临大敌,他并不是那种会显山露水的性格,却在得知宋轻轻即将来访的消息后,提前两天就从徐小攸处套出宋轻轻的种种喜好,并细细准备。   所以当周长慕特别为宋轻轻捧上酸梅汁一杯时,她身旁精明的老公陈云禾不动声色地轻勾了勾嘴角。对方实在做足了功夫,连自家正处在妊娠期的老婆,嗜酸如命这一点点的细枝末节都照顾到,连对妻子的朋友都能细致至此,光是责任,恐怕还不足以支撑这一行为。他看着身旁一面欢快地喝着酸梅汤,一面向对面男子抛出咄咄逼人问题,丝毫不见感恩之心的老婆,忽然就同情起那位苦逼的仁兄来。   果然,孕妇们都是擅长胡思乱想的生物么?   饭后,宋轻轻更是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反客为主,指着周长慕不客气地命令道,“去,赶紧洗了碗出来,有话跟你说。”   这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半晌,陈云禾第一反应就是不顾形象地去捂自己口无遮拦老婆的嘴,甚至连一向喜爱挑战权威的徐小攸怯生生地喊出一声“干妈”,又喊出一声“爸爸”,生怕稍不注意就触动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可惜宋轻轻天生就不是会接受妥协之人,尤其这结婚之后,小脾气更是被宠到变本加厉,无法无天。被一大一小这么一闹,更是恶向胆边生,纤手一挥,这两人就被发配至客厅角落数蘑菇去也。   夫纲不振,夫纲不振啊,见此情景,周长慕想。   周长慕挑挑眉,双手抱拳,就那么含笑望向气势汹汹的宋轻轻,就是不表态,两人之间,说不出的暗潮汹涌。直到一旁一直未开口的徐格子淡淡吐出一句:“那小慕哥,今天就麻烦你了。”周长慕才心甘情愿地应一声“好”,然后便依言乖乖巧巧地收起碗筷来。   夫纲不振啊,夫纲不振,见此情景,陈云禾想。   结果最终,徐格子还是被宋轻轻安排着也加入了蹲在客厅数蘑菇的大军。她在那张单人沙发上有点坐立难安,她竖起耳朵想听听那两人的谈话内容,奈何电视机高亢的音量轻易就压过了那两人刻意压低的说话声,一时间,她的整个耳膜都被那支只要998的南非真钻手机的信息盈满,正是烦躁莫名之际,陈云禾却突然开口道:“放心,结果不是即便不是最好,也一定不会是最坏。”他一向深谙辨色识人之道,她的这些举动,自然也难逃他的法眼,   徐格子觉出他这话中的安慰之意,正欲开口道谢,却听得那头传来两人爽朗的笑声,徐格子急急忙忙站起身转过头,走在前面的宋轻轻脸上已经换成了春风满面的娇艳之色,她走向前来,虚虚搂住徐格子,跟她亲昵地道喜,“虽然迟了很久,但是亲爱的,新婚快乐。”   伴随着这句话,陈云禾也朝后面走来的周长慕伸出手,似玩笑一般,“好了,战时同盟关系建立,盟友,合作愉快。”   闻言,周长慕也伸出手回握住他的手,严肃又正经地道:“合作愉快。”末了,又看似仗义地补充一句,“以后你泡夜店我掩护。”   陈云禾吐血:“你……”   ……   宋轻轻离开时,也顺便让陈云禾拎走了徐小攸,说是什么多日不见,对这个干儿子实在想念blabla……但徐格子到底还是从她的举动中觉出一二:尽管嘴上不说,在再续前缘和报仇雪恨之间,宋轻轻还是更希望这两人能够再续前缘的。   或者,她可以真如大家所愿?   ……   徐小攸这一去,就又是大半个月。   只有这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过得很缓慢,有时候,徐格子甚至觉得这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每一日的温情和宁静都被复制,她开始学习一个年轻妻子该做的事,将家中原本被他一手包揽的事情一件件接下,更多的时候,是享受与他分工劳动的快乐;必要的时候玩些小情趣,她这样画手绘漫画的,只是比好些人都更知晓那制服诱惑的精髓……她甚至还学会了为他等门。   当然,在等门后,她也不忘留下些诸如《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之类的2B短文在茶几、沙发上,以此来提醒并小虐下某人的心,免得他太过骄傲,有恃无恐。   这个浓冬有些冷,徐格子这样想,不然她就不会这样渴望朝他靠近。   那天傍晚   ,两人一同在视听室看电影,节奏缓慢的爱情文艺片,与许多男同胞一样,他也拿这样的文艺片没辙,耐着性子看一会儿还是向周公投降,只是在睡前还不忘将看得全神贯注的徐格子圈进自己怀中。   尽管房内暖气充足,这人肉靠枕的温暖柔软程度还是让徐格子欢喜十分,由着他帮自己调整到舒服的姿势,最后沉沉睡去。   周长慕是被她压抑的低泣惊醒的,电影冷色调的荧光之下,他看不清她的真实表情,只是这样的情况更让他慌乱,他捧着她的脸,用拇指将帮她截断脸上的泪痕,“怎么了?”他轻声问,话里盈满担忧。   她只是一味的摇头。   她这样的反应将他心中的恐慌瞬间放大,他骤然将她狠狠按进自己怀里,“小格子,小格子……”他只是一遍一遍重复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又模糊,仿佛梦呓一般,却听得徐格子心中某一块软软地直塌下去:他似乎也有害怕失去的时候。   “周长慕,你爱上我了吗?”此时此刻,被按埋在他胸口的徐格子终于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周长慕松开她,深深凝望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和着电影略略带了点凄婉色彩的钢琴配乐,那一刻,徐格子几乎要以为自己从他眼里见到碎在湖里的白月光,他在她额头印上一枚轻轻柔柔的吻,“傻瓜,我一直都在爱着你啊?”   “一直一直?”徐格子追问。   他因她孩子气的行为而嘴角微翘,“是啊,从最初的最初,到现在,不是一直一直么?”然后又将她带回怀里,静静拥抱。   怎么办?都是那一弯白月光惹的祸,她似乎有些相信他的鬼话。如果他一直都如这般表现良好,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反正……徐小攸不是很喜欢他这个爸爸么?她为自己找着借口。   ……   林薇第一次约徐格子见面时,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决绝了,反正此女早就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哦,不,是从来都是拒绝往来户,只是她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至贱则无敌这个说法:多次约见不成,林薇竟然牵着林思慕来到了徐小攸所在的小学校门口,打电话威胁她说,如果不来,就将林思慕这个弟弟介绍给徐小攸。   徐格子一面强自镇定,力图做到滴水不漏地与林薇周旋,一面紧张得手心冒汗。但孩子从来都是她的软肋,最终,她还是妥协,答应与林薇见面。   为了与林薇的会   面,徐格子还特意做了番准备:两瓶番茄酱。反正徐格子早有预感她们两人的谈话会以相互泼水为结束,反正都要泼液体,应该不介意她来点番茄酱吧?   果不其然,林薇告诉她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拽紧了包里的番茄酱瓶:   “其实长慕上一次去纽约是去看我和思慕了。”林薇开门见山,大略看出徐格子一瞬间的失神,她很满意,打蛇打七寸,她立马顺着蛇身而上,“怎么,他不会告诉你他只是去出差了吧?”   事到如今,她如今再当徐格子还是当年那个被她三两语就可以轻易激怒的傻姑娘未免也太过天真,现在的徐格子,在这样的对峙中,从来都只会不折手段地当胜者,就算为着这一目标,她要剥自己的皮,抽自己的筋,自贬自贱也在所不惜。   “但是,我以为他的选择,在他选择回国的同时就应该十分明确了才对。跟我谈他的去向,你没资格!”徐格子轻飘飘地绕过了林薇上一个存心给自己添堵的话题。   “徐格子,你不要脸!”林薇气极,抬起手就向打她,却被早有准备的她狠命扼住了手腕。   “我们之间,到底谁更不要脸,你自己清楚!”徐格子冷冷地说。   有句话叫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却会咬人,深及骨髓和灵魂的伤口,比伤重不治更叫人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驾临,痛经痛死人啊,带着大姨妈赶文好痛苦,有bug大家先包容。 ☆、正文 第十八章   林薇恨恨地甩开徐格子的手,揉着手肘,也是毫不退让,“徐格子,你以为你能比我高尚到哪里去?你何尝不是在以孩子为砝码,来换取那个男人少得可怜的同情心?”说到这里,她妆容精致的脸上忽而显出一丝阴狠的笑来,一只手在随身带来的挎包里掏啊掏,就在徐格子以为她要掏出个手榴弹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时,她却只是掏出一支智能手机,涂着丹蔻的长指甲在屏幕上熟练地划几下,手机画面定格,她反手将手机递给徐格子,“我很期待周长慕见到这个时的表情。”   她没有再自以为是地称周长慕为“长慕”,但话里话外的笃定却依然让徐格子不爽,尽管就连徐格子自己也明白,她当不起,也换不来周长慕信任,何况还在如此证据凿凿的情况下。   总归还是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手的,徐格子笑盈盈地起身,将手里的番茄酱瓶子使劲剁在桌上,“我们拭目以待。”说着,更是趁林薇愣神之际,操起一瓶番茄酱就跟她兜头浇下,然后在咖啡馆中众人一边吸气声中从容退场。期间,还堪堪躲过林薇补泼上来的咖啡。   尽管外面已经风起云涌,家中却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临到家门口,徐格子又转身拐进了旁边的超市,挑了些应季的蔬菜水果,拎着大包小包地进门,徐格子一眼就望见正在帮徐小攸辅导功课的周长慕,全神贯注的样子,只留给徐格子一个温柔侧脸,却奇异地安抚了徐格子那颗烦乱的心。   见到徐格子,他又轻声叮嘱了句徐小攸什么,就三两步跨过去,接过徐格子手上的大包小包,不理徐格子那句傻头傻脑地问话——“今天怎么这么早?”便径直往厨房去,半晌,似觉察到身后的人还未跟上,他才又转过头,没有多余的言语,“傻了啊?去守着锅上的汤,我跟小攸这边应该很快就能结束。”说完,见徐格子还不说话,他又补充,“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哦”徐格子闷闷地应了,跟上他的脚步。   明明是在商场杀伐果决的男子,在家却为她洗手作羹汤,这样丰盛的温柔,却让徐格子陡然升起一种过犹不及的恐慌来,她并不值得他的好。   恰在这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她拉回现实,走神的缘故,一直被徐格子疏于照顾的汤也在这时沸腾至临界点,汤水溢出砂锅,在整洁干净的灶台上留下一道道难看的水渍,须得她快快补救,无奈之下,她只得让徐小攸帮她接电话。受工作性质限定,徐格子的交友圈其实很是狭窄,这个   时候回给她打电话的,除却宋轻轻就没有第二人。   待一切收拾停当,还未走出厨房,徐格子已经高声问起徐小攸:“你干妈跟你说什么呢?”   然后她就看到正咬着笔头,从作业本上抬起头来,望着自己一脸茫然的徐小攸,以及,正拿着自己那只白色手机讲电话的周长慕。见她出现,周长慕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有闲暇分出手,对徐格子作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样行为于徐格子看来,无疑是在挑战她的忍耐底线。她正欲发作,却听得周长慕那句毕恭毕敬的“好的,徐教授”,顿时,先前的一腔怒气都被心虚愕然所取代,幸亏这“徐教授”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要让她接电话的事,她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不禁也有些怅然若失。好在周长慕接下来的话并没有再多给她自怨自艾的时间:   “小格子,我答应了徐教授,今年回老家过年。”他说。   ……   北方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干燥,却让徐格子这样土生土长的北方妞一下飞机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恰逢某流感大规模爆发,她这样的疑似病例硬是让安检处的卫生防疫人员来来回回检查确认了好几次才放行,这么一折腾,在自然比原定到达的时间晚了许多。   这时的徐格子不免存了丝侥幸心理,挽住周长慕的胳膊,一脸真诚地望着他,建议道:“小慕哥,今天太晚了,不如先在机场周边找个酒店住一晚,好好休整一番,等明天再去看我爸妈也不迟。”   在这个问题上,一向对徐格子千依百顺的周长慕也难得强势起来,他帮她理了理呢绒帽檐,故意避重就轻,并不点破她的那些小算盘,“没关系,我们要晚些到这件事,我已经跟徐教授提前报备过了,更何况,你睡眠一向浅,这机场周围的酒店,入眠倒是不一定,扰眠才是一定的,走吧,不要让老人家久等。”   徐格子只得郁郁妥协。   他们的目的是徐格子父母位于A大南区家属楼的家,A大建校逾百年,几经扩建,说起来,徐格子不过几年未归,如今再看这校园,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单是那几栋新兴的、形式结构一模一样的教学楼就足以让徐格子找不着北。   幸而家属楼前的那株目标似的腊梅还一如往昔般醒目绚烂。   对徐小攸这样连雪花都不曾见过几次的小朋友,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一路东摸摸西看看,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丝毫未觉   。   临到跨台阶的前一刻,徐格子还是犹豫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跨出那一脚,周长慕却不容她退缩,对着已经迫不及待下楼来迎接的徐教授朗声说:“徐教授,新年快乐。”   “同乐,同乐。”徐教授笑眯眯地回,说着又对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的徐格子道,“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轻易让徐格子红了眼眶,离家的这么多年里,徐格子一直在努力做成一个能让孩子依靠的强悍妈妈,却忘了自己本身也还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也需要依靠,她的整个少女时代,都因为19岁时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而终止。   “爸。”徐格子艰难地唤,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涩涩地生疼。   “诶~”徐教授将这声回应拖得很长,只拖到徐格子心窝子里去,这是她的父亲,每每做错事,必定在第一时间原谅她的人。就连这一次都不例外,只是这样笑嘻嘻,一味包容自己的父亲,更让她觉得愧疚,尤其是在惊觉自己的父亲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苍老下去后,那种愧疚感更是被累加至顶峰,她终于不再退缩,而是上前两步,抱住了他。   “爸,对不起,对不起……”父亲怀里有她熟悉的书墨香,在这里,她不顾形象地大哭,嘴里还上气不接下气,不停重复着“对不起”三字。徐教授也是感慨,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安慰,“傻孩子,父女哪有隔夜仇啊。”   徐小攸大概还从未见过哭得如此恣意的妈妈,一时也有点懵了,他走到周长慕身边,牵牵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妈妈是怎么了?真难看……”   周长慕蹲下.身,虎着脸纠正:“不准嫌弃妈妈!妈妈首先也是爸爸的孩子,也有撒娇的权力啊。”   对这句话,语文只勉强及格的徐小攸表示难度很大,但眼看已露出生气前兆的爸爸,徐小攸还是识时务地点点头,露出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这个招数被徐小攸普遍应用于跟学姐在沟通中遇上不懂话题时,真正屡试不爽,屡试不爽啊。   但周长慕何许人也,不等徐小攸有点奸计得逞的骄傲自得,他已经一针见血地戳穿真相,“小子,不懂别装懂,不然,说好的女盆友都会被劈腿的。”   真是个阴狠的诅咒么……   ……   徐小攸向来讨喜,这不,这一顿饭才吃到中途,一桌子人,连于臻这样碉   堡似的人物都被收服,一面连连给徐小攸夹菜,一面还要劝菜,“快多吃点,瞧把我们小攸瘦得哦……这小脸都小得跟只小笼包似的了。”   众人默,腹诽:不带这么昧着良心说话的,一只小笼包,一笼小笼包还差不多。   周长慕今天也同样讨喜,他为徐教授准备了一瓶80年陈年茅台,一副米芾的字画;为于臻准备的则是某国际知名品牌的化妆品。皆是十分讨巧的礼物,于臻倒还淡定,只接过来矜持地道了声不痛不痒的“谢谢”就算完事。可一轮到徐教授,他的表现,就差没用癫狂来形容了。   大家都知道,历史系的徐教授,不贪名,不慕利,就爱喝二两小酒,品几幅字画。   周长慕这一礼物,无疑是送到了徐教授心坎上,开怀之余,对这个昔日弟子,今日半子的好感度又增加了几分,酒酣脑热之际,拉着周长慕开始说胡话:   “长慕,我早就看出你个孩子稳重可靠,把我们格子交给你我是十二万分的开心,十二万分的放心……”说着,他还硬是将徐周二人的人合在一起,郑重其事的样子,仿佛在执行某项仪式,而与此同时,周长慕那泛着灼热酒气的眼神更是让徐格子在困窘之余,又有了一丝类似于新嫁女儿的泛着甜意的羞赧。   而徐教授的胡言乱语还在进行:   “我们格子很优秀,一直以来……一直以来,她都是我的骄傲,不要因为她有过孩子就否定她,不然……不然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不会让我好过!”   ……   一席话把徐格子说得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周长慕却在这时轻飘飘地扔出一个炸弹:“我会对小格子好,更何况,她还为生养了小攸这么个可爱的儿子。小格子在这件事上牺牲良多,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偿还他们母子。”说这话时,他口齿伶俐,思路清晰,丝毫不见醉酒的迹象。   “你说什么?!”于臻厉声问道。   此时此刻,连徐小攸都觉得敏感地感觉到气氛的骤然冷却。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把矛盾堆在一起好爆发鸟~~ ☆、正文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要v了么……(糟了我无语了怎么办?)   老话啊,留言满25字送积分哦,看文有困难滴妹纸可以私敲我,传说中一条长评大概能多看好几章,妹纸们也可以试试,能看正版就尽量看正版吧。阿门。   先谢谢大家鸟。   这里留下一个群号,免得群里的妹纸跟抱怨木有新银调戏,来吧,来吧,进群有福利:248475393   话说更新似乎不显示,我伪更一下,反正大半夜滴,应该没关系吧?   周长慕曾在徐教授门下练习书法,说来也好笑,当时门门功课皆优秀的周长慕却写得一手烂字,那情形,跟鸡爪子爬过似的。加之舒鸾认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精力旺盛又浮躁,她可不希望儿子将这多余的精力贡献给打架斗殴,于是便让周父替儿子寻一位书法老师,几经周折,少年周长慕便和几瓶茅台一道被打包送到了徐教授府上。   那便是周长慕和徐格子的初遇。   要说自家女儿同周长慕的那点猫腻,徐家父母确是丝毫未觉的,周长慕教养极好,待谁都温和有礼,若是要说对自家女儿有什么不同之处……那便是他会不自觉地将自家女儿当做小孩子来对待:随时揣在兜里的糖果,三不五时的发饰,头绳……这些都是他为她准备的。   在他这里,她和他的差距不止4岁,倒更像是晚了一个辈分,这样的关系,哪里容得徐家父母的胡思乱想。   倒是自家女儿,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很自然地喜欢上周长慕,对于她的这些小心思,徐家母子甚至称得上洞若观火,于臻从来务实,觉得这样注定无疾而终的感情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反而是一向思想尚古的徐教授一直冷眼旁观,他年轻时曾留学苏联,骨子里仍留着些浪漫主义思想,认为这样正当好的年纪,爱上正当好的人,就算是单恋,也是极其美好的事,为此,他劝阻准备插手的妻子,毕竟路是孩子自己的,无论何种结果,作为家长都应该乐见其成。   却没有想到是如今这个结果。   ……   “你说什么?!”于臻厉声问。   周长慕自然知道于臻是在问什么,反正他此处上门来,就是抱定了道歉认错的心,他放下筷子,端正了身形,看向于臻,一脸真诚,“小攸是我跟格子的孩子,对不起,放她独自抚养小攸辛苦生活这么多年。”   “呵!”知道真相的于臻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冷声道:“十年,十年,整整十年的时间,就只换一句‘对不起’?!”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得尖利起来。   这样以来,连徐教授的酒都醒了大半,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习惯性地当起了消防员的角色,温言相劝,“孩子难得回来一趟,大家都退一步,嗯?”   于臻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   “我可以——”周长慕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徐小攸弱弱地打断,他笨拙地夹起一筷子火腿,“外婆,吃菜。   ”   于臻看看身旁明明笑着,却比哭还难看的小团子,神情复又柔和下来,她以碗接过徐小攸夹过来的菜,“谢谢小攸。”她摸摸徐小攸脑袋,轻轻柔柔地道谢,低头细嚼慢咽地吃下去,才又对众人发话,“先吃饭。”   一时无话,众人食不知味地吃完饭,于臻随意找了个正播放动画片的频道,留徐小攸在客厅看电视,而后,对剩下的人扔下一句“跟我到书房来!”便抬脚就进了书房。   三人对望一眼,跟上。   于臻靠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双手抱拳,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徐周二人,“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周长慕正想开口解释,却被于臻蛮狠地打断,她指着徐格子,“徐格子,我要听你说!”   “小攸是我和他的孩子。”徐格子淡淡地说,不同于10年前的那个死咬着牙,怎么也不肯说出孩子父亲的小姑娘,现在的她倒是坦诚。   一句话,清晰明了,足以将所有的前程往事,恩恩怨怨囊括。却听得于臻分外恼怒,尤其是徐格子不以为意的语气,足以让她在瞬间失去理智,“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于臻怒骂,同时,只听“pia”的一声,徐格子脸上立刻呈现五根鲜红的指印,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在场的两个男人心疼了,赶赶附附地要来查看伤势,却被徐格子拒绝,她强忍住就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甚至还对于臻挤出一丝笑来,“妈,小攸一个人在外面,我得去陪陪他。”说完,也不管于臻作何回应,便自顾自地转身开门离开。   临关门的瞬间,她听见周长慕声音:“您的不满,愤怒,请一并倾泻给我,她这些年受到的委屈误解已经够多……”连徐格子都听出他这话中压抑的怒气,他难得有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刻,可见现在的周长慕,是真地在被愧疚感折磨吧?   自己真是坏啊,明面上做出一副不计前嫌的圣母像,暗地里却恨不得让对方每时每分都在被愧疚凌迟。   见在沙发上不断不耐烦地挪动大屁股却又不敢像在自己家一样乱动的徐小攸,徐格子有些好笑,忽而心念一动,提议:“小攸,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去折腊梅?”她记得徐教授就很喜欢以腊梅泡茶,不管怎样,能亲自为父亲作些什么,总是好的。   好吧,徐格子承认,她早在中午过来时,就对那株盛放的腊梅起了歹念。   r>  早就坐立难安的徐小攸闻言,更是如遇大赦,点头如捣蒜。   这女同胞的长发除却臭美和消磨时间的作用外,确实还有另一妙用——遮瑕:遮疤遮痘遮吻痕……这不,徐格子就用它来遮脸上的五指印了。   本以来自己掩饰得很好,结果在低下头跟徐小攸围围巾时,还是被眼尖的徐小攸发现,他也不问她这五指印的由来,只问她疼不疼,徐格子一番宽慰,他还不信,伸出白白胖胖的小肥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微微红肿起来的那一处,不待徐格子有所反应,他已经先自己打了个颤,发出“嘶——”的吸气声。   徐格子被小孩子夸张的演技逗乐,她戳戳他的额头,“古灵精怪的,真不知道像了谁。”   “像你和爸爸啊!”徐小攸答得理直气壮。   徐格子不置可否,看着书房紧闭的房门,担心这种情绪在她心间一闪而过。也不过一瞬间,她便收拾好心绪,牵着徐小攸的手,折腊梅去也。   此时已近傍晚,天地间却被簌簌落下的白雪衬得荧亮、荧亮的,透着一种不真实的美,即便年关临近,A大的校园依旧热闹,甚至就在徐格子母子面前,就有一群学生模样的人,正兴致勃勃地打雪仗。   徐小攸见状,立马就将那腊梅抛掷九霄云外,拉着徐格子的手囔囔着要打雪仗。   这实在是个既青春,又有活力的运动,可对年近30的老女人徐格子来说,这有那么点不合适了,可是,不过还没等她纠结完毕,她已经不得不加入战局,因为……她的后脑勺一个雪团子狠狠地砸中。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扔雪团子都扔到老娘身上来了!徐格子揉着后脑勺,恨得咬牙切齿。   徐小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妈妈在瞬间变身复仇女神,一面迅速将积雪团成一团,一面稳准狠地朝对手砸过去,一面还有灵巧地闪避对方投掷过来的雪球,光是杀气腾腾的样子就吓得敌方阵营惊叫连连,最后,她还邀请徐小攸加入战局,母子两人欢快地将对方团灭,这才心满意足折腊梅。   两个人围着腊梅树摩拳擦掌地转了好几圈,最终决定,由徐格子爬树,徐小攸做地接。反正经过此前一役,徐格子有瞬间年轻十岁的感觉,遥想十年前,她徐格子也是条上能爬树能下能洑水的好姑娘!   结果,还没等这两人怎么着呢,学校管理员那支射程超长的手电筒就直直打了过来,“干什么、干什   么呢这是?破坏花草树木,罚款100。”强光直晃得徐格子眼花,差点没从树上栽倒下来。   出于一种神奇的条件反射,徐格子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跑!   而徐小攸的第一反应却是……蹲下玩雪,顺便假装自己不认识树上那位采花贼。   事实证明,徐格子有时候的应变能力还不如一个9岁的孩童,徐格子跑,管理员追,她就跟只无头苍蝇一般在校园里乱窜……   就这样,徐格子莫名其妙地跟那人玩起了追逐游戏,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被捉住,眼看着那人就要赶上来,徐格子心一横,一头扎进了学校人工湖畔的密林。   谁知,她才沿着林内的小径没跑两步路,就被一股力量牢牢地拖拽住,“你跑什么跑?”是周长慕。   “赶……赶紧的……后……后面的人来追上来了!”尽管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似乎还想挣脱他的束缚,接着跑。   “嗯?”周长慕蹙眉。   ……   最后,周长慕用100元摆平了这件事……   但对于徐某人竟为省去100元,而奋斗至斯的行为,他还是表示无法理解……他捧着她运动后潮红的脸,细细查看,正要询问她还疼不疼的当口,她却先注意到他额角的伤口,联系到自己的遭遇,她慌忙抚上他的伤处,“我妈弄的?”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眼角眉梢都是笑,“你还真以为你妈成暴君了呢?只是徐教授失手把烟灰缸打碎了,玻璃碴子划额头上了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伤。”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却没能如愿见她蹙起的额头舒展开来,他只好又道:“不过这样也好,你看,我不这样也不能这么快脱身。”   她隐隐预感他又要说些秒杀人的甜言蜜语,却还是矫情地问出话来,“你就那么急?”   “我担心你。”他想不想就答,说完就将她搂进怀中,两个人就这么静静拥抱了一会儿,徐格子才半真半假地说:“小慕哥,其实,我们也不一定非要得到长辈的谅解的。”   从感情上来说,她必须承认,她有点心疼他,尤其是这样将父亲蓄意发泄描述为失手的他。而从理智角度讲,连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都能发那么大脾气,他们获得长辈谅解的希望渺茫。   “不行。”他态度坚决,“我们的婚姻怎么能没有长辈的祝福,况且……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心里说道:我知道这是你的愿望,但凡是你的愿望,我都想尽力去实现。    ☆、正文 第二十章   周长慕连夜赶回了C市,准确地说,是被赶回了C市。仅仅是额头上的一处小口子,怎解得了徐家二老的心头之恨。只是,徐格子同徐小攸却还是被留了下来,毕竟等这两位冷静下来想想,现在的情况下,为女儿争取最大的福利顺便帮女儿考察对方是否良配才是最要紧的事。好在寒假期间,徐小攸时间充裕,徐格子的工作本身伸缩性就大,自然也没有耽误工作这一说法。   看周长慕答应得那么爽快,徐爸徐妈当下便在心里叹了口气,偷偷观察一旁的女儿,却不见她神色有异,心下更是惊异,不知这两人现在上演的,又是怎么一出戏了。   大半个月后,徐爸徐妈终于明白,原来这两人演得是鹊桥会……只不过鹊桥被相当与时俱进的飞机替代,且A市与C市一南一北,这位三天两头就在楼下现身的周姓先生,这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吧?尤其是这人每次还像怕他们发现一般,N过家门而不入,只是拉着徐格子在楼下聊会儿天,这有礼有节得,被跟过滤过敏感词汇的河蟹文章一般,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像徐教授这样对浪漫这词还抱有幻想的文艺老年自然受不住他们的矫情架势,终于忍不住跟徐格子建议说,“其实你们可以去个人少的地方见面。”   对此,徐格子只是但笑不语。每日在这个家里帮着于臻料理家务,陪着徐教授品茗谈天,日子过得悠闲又自在,她和周长慕十分默契,皆绝口不提回C市的事情。   徐周二人皆是淡定,只有徐小攸一人烦闷不已,因为如此一来,他和他亲爱的小盆友见面相处的机会就越来越少,尤其在周长慕某次过来时,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在麦当劳偶遇小丽和另一帅气小哥的事情透露给他后,他更是归心似箭。   由徐小攸来提回家的事,自然事半功倍。这不,还没过几日,徐爸徐妈就又找徐格子单独谈话了。   又是在书房,不过这一次,气氛却是太不相同,于臻起先还别扭着不肯开口,还是徐教授先开了口,“格子,你这几天收拾收拾,长慕下次再过来的时候,你就跟他回去吧。”   “爸!”徐格子有些惊讶。   徐教授却摆摆手,“行了,行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话是这么说,话里却自不觉地带了酸气。   徐格子急忙为自己解释,“爸,妈,我想过些日子再走……好多年没有好好陪过你们了。”徐格子并不是擅长表达感情的人,她是信奉“一切尽   在不言中”的,今天这样直白地表达感情,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越说声音越低,说到后来,声音已低如蚊蝇。   只是这样的说话方式难免让人误以为是说话者底气不足,明里说着漂亮的场面话,内里却心虚十分所致。“是么?场面话可是我谁都会说。”于臻终于开口,讽刺意味十足。   “老于!”徐教授赶忙阻止妻子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伤人伤己行为,“别跟孩子较劲,也别跟自己较劲了。明明心里害怕孩子记恨你,却又表现成这样,跟孩子面前服软也不是什么丢……”   “爸,你别勉强妈了,我心理知道她是在为我好,这样就够了。”徐格子抢在父亲之前说,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虽然她确实有怨过母亲,在最辛苦、最难过的日子里,却始终不曾在真正记恨过母亲。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让于臻彻底卸下包袱,是啊,跟孩子道歉认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想到这里,铁血冷面如她也有些动情,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徐格子面前,抬手想去抚女儿的脸,在她面前停顿了多时却终于还是收回手,嗫嚅好久,才柔声问:“那天很疼吧?”   徐格子只是摇头。   于臻却再克制不住心中的愧疚感,转瞬间就眼泪盈眶,她伸出手指抚过那一片指印早已消散的脸颊,“对不起,我……我当时只是……只是气极。”   这大概已经算得上于臻有生以来将姿态放到最低的时候。光是听闻这话,徐格子就已是热泪盈眶,她握住于臻的手,一个劲儿直点头,“妈,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妈,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眼看着这母女二人就要尽弃前嫌,一旁的徐教授倍感欣慰,悄悄移至门边,走之前再看一眼这包做一团,苦成泪人的母女,无奈地笑笑,拉开门离开,为这母女二人留一个增进感情的空间。   ……   徐格子是在收拾衣物的时候,接到周长慕电话的。在这个家就住了近一个月,添置的东西却是不少,尤其是徐小攸,光是于臻为他买的新衣都能装满一个箱子。   出乎徐格子预料,周长慕这次并不是来通知她自己第二天到达的时间,而是来请假的,说是纽约的公司临时出了些问题,须得他这个老总亲自出马解决,事出突然,他需要赶在明天下午之前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好,所以……   徐格子闷闷地答好,决定不告诉他父母亲这边已经破   冰成功的消息。   那边的周长慕却在这时叹一口气,有意无意地道:“那下次见面,该是什么时候啊?真希望能赶在离开之前见你一面。”   这样孩子气的甜言蜜语,最近的徐格子经常听得到,但今天却是有所不同,他话中的淡淡愁绪让徐格子的心在瞬间柔软至一塌糊涂。她电话里虽还生生憋着不肯表达,挂断电话却立马着手,上网订起机票来。   第二天一大早,徐格子就拎了个挎包,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机场。反正也是要回来的,所以徐格子这次也是轻装简行。   都说好事多磨,徐格子到达机场,才知道因为大雾,航班误点的消息,在候机室耽误了好几个小时,飞机总算顺利起飞,飞机抵达C市时,已经是下午3点,徐格子想起他尽量在今天下午之前处理好工作,然后飞纽约的话,更是心急火燎,低咒一声,一路催促着司机踩油门,总算在5点前到达周长慕的公司。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周长慕公司,好不容易确定周长慕还在公司,却因为没有预约而不能见他,正是僵持不下之际,叼着面包的吴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徐格子,“嫂子?”他话里有惊喜,又有不确定。   徐格子见到熟人自然欢喜,点了点头,姑且算做招数,然后就迫不及待地问:“能带我上去见一下你们……周总吗?”“周总”这个称呼还是让徐格子有些不习惯。   吴为见她一脸着急,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自然快快地将她迎了上去,留下一脸orz的前台小妹。   伴随着吴为一声夸张的“嫂子来了”,周长慕终于从眼前的文件中不耐烦地抬起头来,“别开……”玩笑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他的目光已经自发地锁住门口纤细的身影,从心底爆发出的狂喜让他从来都高速运转、精密程度堪比超大型计算机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待觉察出自己的失态,他赶忙不自在地清咳一声,支开徐格子身旁笑得不怀好意的吴为,“你出去吧,我跟你嫂子还事要谈。”   吴为自然不信他信手拈来,毫无技术含量的托词,撇撇嘴,却到底识趣地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瞬间就只余下徐格子和周长慕两人。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她的那些奋不顾身的勇气都在瞬间被消耗殆尽,两个人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的对视好久,还是周长慕先开口,却又是一句毫无技术含量的废话:“你怎么来了?”他尽量使自己显得冷静自制。   >     “我……”徐格子语塞了,“我……我本来就打算今天回来啊,谁知道你又说要走,我就想说顺便过来看看啊……blablabla”徐格子在尽量使自己显得回来的理由正当却充分,说到后来,却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记得。   而某人看着那两片不断吐出废话的娇嫩红唇也是一阵烦躁,趁着她继续词不达意解释的间隙,他迅速将办公室里的窗帘降下,然后果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她的滋味向来让他着迷,仅仅是一个吻,却在后来不可抑制地走向邪恶与崩坏……但也实在不怪他,分开一个月,他还累积了一个月的“公粮”没交呢……   他一掌拖起她的后脑勺,一面加深了这个吻,焚风一般的温度,他滚烫的舌尖在她口中进进出出,刻意模仿性.交的姿势,一面的手掌也下移至腰眼处,朝自己的方向猛地向上一提,让她感受自己勃发的欲望。   这样明显的X暗示,让徐格子又惊又骇,正欲阻止他,他却已经开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襟,她那件娃娃装式样的呢绒大衣扣子应声而落,滴答滴答滚落在地上,就仿佛她此时凌乱的心跳。   她慌乱地抬起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却像是推到铁板上一般,纹丝不动,不仅如此,她娇软的手就这么胡乱地在他烙铁般炽热的胸膛上摩挲,毫无技巧,却像是最高明的挑逗。   他难耐地吞了口口水,松开他衬衣的前襟,一不做二不休,他将她惹火的双手反剪至背后,带着她大步向前两步,将她抵在墙壁和自己之间,然后眯着眼,毫不避讳地看向她因为姿势和剧烈喘息的缘故而更显峰峦起伏的部位,然后,不顾她的惊呼,低头,隔着她单薄的里衣,一口攫住其中一只的顶端。同时他那只空出的手也沿着她腿部的曲线缓慢地摩挲而上,探入裙底,触得一处诱人的黏腻,他停下口中动作,举起那只沾有她动情证据的手,笑得邪肆。   徐格子直觉一阵血气上涌,可他却已然不肯放过她,而是恶作剧般将那只手指轻轻点在她微微红肿的红唇上,趁她惊讶之极,再度吻住她,她……她居然尝到自己的味道!徐格子羞愤欲死地同时,竟然可耻地湿身了……   “不……不要在这里……”她颤声哀求。   随后,她便被他拦腰抱起,带进与办公室相连的休息室……   翻云覆雨,翻云覆雨。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王道,咱们点到为止。   下章开虐。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为了这场不要命的欢爱,一向英明神武、计划有度的周长慕竟然没能赶上飞机,然后还十分任性地放一干公司高层在机场望穿秋水……也望不到个狗屁人影。   而徐格子当天来回的目标愣是被她睡成了浮云。   ……   周长慕实在体贴,徐格子醒来就看见床头整齐叠好的新衣,一小盒徐格子爱吃的芝士蛋糕,还有保温瓶里温度正好摩卡咖啡。他甚至还为徐格子制定好一条不会在众人面前露出马甲的离开计划,方法很简单,实施起来却很苦逼,即是等与总经理办公室相连的秘书处的秘书们下班,她便可以大摇大摆离开。   只是,周长慕这些个新鲜水灵的秘书,怎么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直加班到晚上10点都还没有离开的迹象呢?   不过,忽略这些,一切都趋近美好。   徐格子不自觉地噙了一丝笑,她随意扯了件他的衬衣套上,去休息室自带的盥洗室简单地洗漱一番,便不客气地吃起蛋糕,喝起咖啡。大概心情是真愉悦,她啃蛋糕的时候还不忘东张西望,这里是她从前从未来过的,独属于周长慕的私人空间,她不免有些好奇。   低调内敛的装修风格,除却这一张舒适宽大的床,一排排的书架占去了房间面积的大半,大概都是些枯燥乏味的政治经济哲学方面的书,徐格子推测。但架不住饭后无聊,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还是走向那一排排书架,没曾想在这里,徐格子还找到许多或严肃或通俗的小说作品,甚至包括像《洛丽塔》和《□》之类的□。   徐格子实在难以想象清俊卓绝的周长慕捧着本《□》读得津津有味,顺便还在脑子里脑补“观音坐莲”这一姿势的样子……她想到这里,脸却不由自主地烧红起来,与此同时,一些不那么和谐的豆腐渣画面窜入脑中……   周长慕果然是个会能学以致用的优秀学生么。   打住打住!徐格子捧住发烫的脸颊,努力将注意力转向别处,居然就那样见到了自己的画册。她细细地数过去,12本,一本不少,她随意抽出一本,翻开的第一页还有周长慕的小记:   小格子的第三本画册,故事和绘图都很棒,遥祝她一切顺利,永远幸福,忘了我,好好生活。落款:周长慕,于xxxx年x月x日于瑞士   徐格子一本接一本抽出来,上面满满的,都是周长慕对不同阶段的她的祝福。还有那句——忘了我,好好生活   。   徐格子忽然觉得心中委屈又酸涩,这人怎么总做些自相矛盾的事啊?明明不爱她,却又表现地跟真爱她似的,如果说他爱她,可怎么又要她忘了他?   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强打起精神,继续寻书求文,而她的这些精气神在扫到上一格中那一排徐格子以磕巴豆的马甲出版的一系列暗黑吐槽系漫画集时,被惶惶然消耗殆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找到那本关键的画册,却迟迟不敢翻开第一页,挣扎了好久,她终于深吸一口气,翻开的那瞬间,她终于心死:   小格子的报复真是技巧拙劣,漏洞百出,不过我想,我会很享受这种感觉。落款:周长慕   原来他早就知道。那这样一来,林薇手上所谓的筹码岂不是成了废卒?   她冷笑一声,好在这场欺骗与假装欺骗,威胁与被威胁的游戏中,最大的输家不是她,而是自以为能威胁钳制自己的林薇。可喜可贺,可口可乐。只是在这场游戏中占有绝对优势,握有绝对优先权的周长慕,看到这样在报复和停止报复间挣扎的自己,究竟心里会是怎样的鄙视与嘲笑?   周长慕,这样的游戏,老娘不陪你玩了!   ……   周长慕刚同公司的一众高管一同跨出肯尼迪国际机场的大门,就接到徐格子的电话,他含笑着接起来,却只听她说:“周长慕,我们离婚吧。”   这样毫无征兆的狠话让他几乎以为她只是在开一个情侣间的玩笑,再想追问,她已经果断挂断了电话。   ……   周长慕在最快的时间赶回,她的话无疑让前一刻还心情愉悦的他在这下一刻就如坠地狱,周长慕公司的高管还从未见过老板这样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失态时刻,而这一切的导火线,不过一通电话。只见他随意抓了一个高层,草草交待了两句,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他先小心翼翼地给徐爸徐妈挂电话,他们告诉他,她没有回来;又打给宋轻轻,还是相同的结果;他赶回两人在C市的家,没有人;遍寻不着,却没想到他最后是在休息室找到她。   幸好,她只是乖乖呆在原处,他多么害怕她又再不见。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休息室里唯一的那张椅子上,看样子,已经恭候他多时,她还穿着昨天的一副,没有穿他为她准备的新衣,不过,此时此刻的他,哪里顾得上这些细节,见到她,他只觉   得长舒了一口气,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去抱住她,“吓死我了,以后可别开这样的玩笑。”即便到了这种时刻,他还是不忍心苛责她。   徐格子却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面目表情,“小慕哥,我没有开玩笑。我们完了。”话里没有一丝温度。   周长慕讶然,他拉开与她的距离,深深地注视她,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难以置信。“没有理由,你没有理由提出离婚……”他低下头喃喃自语,而后又忽而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狠狠拽住她肩胛骨的位置,激动地问:“是因为林薇吗?她告诉你什么了吗?她的画,根本不值得信任,你不要相信她。”   这话恰好踩中徐格子的雷区,她仰起头,反问他,“她不值得信任,难道你周长慕就值得?”   她在称呼上的转变和对他表现出来的不信任让他心中大恸,却又生生被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啊,有前科的他哪里有反驳的权力?嗫嚅半天,他只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小格子,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好啊,你要原因是不是?”徐格子很干脆地起身,径直走向那一排书,目标明确地抽出那本画册后,隔着远远的距离,她问他,“你看过我这本书了吧?”   她不再跟他绕圈子,直接承认自己就是那本记载着一位失意女如何成功报复渣男故事的作者磕巴豆。   “是。”周长慕点头,他也很爽快地承认。   “怎么样,看我像小丑一样将你所有知道剧情不完美地表演一遍,你很有成绩感是不是?这样玩弄三番四次地玩弄我,你很开心是不是?”她咄咄逼人。   而他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墨色眼眸沉静又悲伤。   徐格子极只当他是默认,心中的绝望再度扩大,她凄厉地一笑,“既然这样,你应该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吧?没错,我就是要出卖你公司的信息,不惜一切代价地搞垮你!对,就是这样……”   周长慕看着近乎歇斯底里的徐格子,只有心疼,只是心疼,“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他恳求她,而她却不肯住口,他走向前去抱住她,声音颤抖,“小格子,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我是看过那本画册,却没有丝毫要玩弄你的意思,不管你这次,是要报复也好,真心与我重修旧好也罢,我都甘之如饴,明知道是局,我却还能不计代价地入局……小格子,就连林薇你都肯信,却为什么就是不愿相信,我爱你呢?”   但此时的徐格子哪里还听得进去劝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推开他,让他狠狠撞上身后的书架,几乎是连续反应一半,整个屋子的书架都被带倒,接连传来的书本砸到地上的声音,将将掩住他那声闷哼。应该是撞到了他的旧患处,他狼狈地摔在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她逃也似地离开。   背脊出传来钻心的疼痛,他额头溢出细密的汗珠,却不及心间的钝痛他心间疼痛千分之一。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还在想,如果这也是她的报复,那么,这一刻的她,真正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累死~~~~“非鱼”童鞋,我真心是被你吓得双更的……请大家尽量猜想剧情。   求补分。 ☆、送货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葩葩因为这场感冒已经在校医院high两天鸟,眼泪鼻涕,咳嗽什么滴,一起上啊,现在眼睛都睁不开鸟,剩下滴留言和积分什么滴,让我睡一觉再来回吧。留了邮箱滴妹纸不要着急,一定给乃们发。   等会儿下午没课,正好努力码字,试试看能不能双更。   徐格子一路回到A市,父母亲自然旁敲侧击地问起周长慕打电话的原因,徐格子淡淡地开口答道:“小慕哥是问我有没有安全到家。”她若无其事地样子几乎毫无破绽,于臻还想再问,徐教授却在这时轻咳一声,先跟身旁举着筷子,一脸莫名的徐小攸递了个眼神,才招呼着说,“吃菜,吃菜。”加上徐小攸清脆讨喜的童音——“外婆,这个菜是你做的吗?真好吃。”很快就将于臻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徐格子并没有打算将自己与周长慕的事告诉父母,就算最终让他们知晓她与周长慕两人儿戏一般的分分合合,也不过徒增烦恼而已。再说,她现在,的确还有其他的打算。   周长慕在一周后亲自来到A市,毫不知情的徐爸徐妈对他的态度甚至称得上让热情,见此情景,周长慕则是不动声色,吃完饭后主动请求与徐格子出去谈谈。   “小格子,我来接你们回去,跟我回家吧。”这是周长慕对徐格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个人都听得出他这话中的请求之意。   “好。”   她答得这样干脆,根本不以为意的模样让他吃惊,却又没有勇气确认她这话的真假,只是静静地凝望她,眼神深邃。   徐格子却在这时不解风情起来,她不理他那一汪似含了千言万语的深眸,梗着脖子开口:“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待会儿就动身吧。”   果然越在乎就越迟钝,周长慕忽然有些搞不懂她的态度。   回到C市,最兴奋地莫过徐小攸,赶赶附附地同朝思暮想的小丽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便又迫不及待地同萨达姆亲热了去,一人一个在地毯上抱坐一团,只听得到徐小攸毫不矜持的“咯咯”笑声,拉布拉多热情又天真,与徐小攸亲热完,又转而来跟徐格子亲昵的蹭蹭,见徐格子不理他,还皱起眉,望着徐格子的狗脸无辜又委屈,徐格子忍俊不禁,伸出纤手为它顺毛,至此,萨达姆终于得偿所愿,不时还“呜呜”两声,以示欢乐。   十分温情的场面,实际上却又不是那样。   殊不知她越是隐而不发,他就越是慌张,会对这种原本陌生情绪有这样深切的体会,都是因为她。政治世家的出身让他从小就耳濡目染,早早便有了一套方之天下皆准,步步为营的行事方式,即与对手过招,先是要静观其变,徐徐图之,一旦察得对方弱点,便又是凌厉攻势,直让对手招架不得,仍不忘痛打落水狗。   r>  可在她身上,从来都是利害相抵,明明她身上早就是破绽、弱点百出,可他就是舍不得,仍旧继续那温温吞吞的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就像明明知晓她的目的,他还愿意陪她演这场戏一样,一切都源于自己的舍不得与那个强烈到卑微的愿望——即便不折手段,仍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卑微愿望。   所以当后来独处,徐格子开口说起那句以“我想了很久……”为开头的话时,他第一反应竟是逃避,“今天你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尽管这样,徐格子还是自顾自地说起来,“小慕哥,我不会和你离婚。”   闻言,周长慕双眼骤然一亮,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小格子……”他喃喃自语,似有些动容,又有些难以置信。   这时的徐格子忽而苦笑一声,话锋一转:“小慕哥,你当初会跟我结婚,恐怕也只是愧疚感在作祟吧?”   闻言,周长慕蹙起好看的眉毛,锁住对面似乎云淡风轻的徐格子,半晌,他终于在表达真心和留住她之间做出决定,“是,因为愧疚。”他一字一顿,吐字吐得极是艰难,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在句末还是忍不住补充:“小格子,其实我的心……”   对面的徐格子却十分自然地将他话中的某些内容过滤屏蔽,她开口,却是看似毫不相关的内容:“真糟糕,你是小攸的父亲。”她似是而非的语气让周长慕一阵钝痛,只听她接着说:“所以我不得不成全你的愧疚,只是,我希望,你的愧疚感不要太泛滥。”明显地,她这是话中有话,意在警告他离某女人远些。语气生硬,尽是公式化的态度。   这下可好,连吃醋都免掉。   这是徐格子经过慎重思考过后的决定。周长慕于她是负心人,可于徐小攸,却是值得依靠的父亲。小攸喜欢他,这一点,徐格子用脚趾头都可以感知。而作为母亲,迁就儿子几乎成了她的本能。   ……   至此,他们的婚姻,他们幸福的假象算是保住了,至少在徐小攸面前,他们还是一对和美的夫妻,妻子温柔,丈夫体贴。   不得不说,周长慕实在是位天生的演员,一个完美的丈夫和父亲的形象被他诠释得质朴又真实,他将工作之余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这个家、这对母子身上,甚至还领着徐格子母子去参加了徐小攸学校组织的亲子活动,带着徐小攸冲锋陷阵,赢回3套adidas的山寨adadis牌亲子装和奖状一张   ,上书:最有默契家庭奖。   第一次有机会参加这种活动就获奖,徐小攸很得意,展着奖状傻笑着端详许久仍不肯上床睡觉,徐格子却觉得那几个烫金大字灼灼烫烫地,几乎灼伤她的眼。没错,对于这种每日需得伪装的生活,徐格子也日渐力不从心起来:她没有周长慕的演技,即便不在徐小攸面前,他也是那副让人心悸的,深情款款的小M脸,让她分不清戏里戏外。甚至,连她自己,都有种入戏容易,出戏难的不妙感觉。   但如无意外,她想她还是会与周长慕死磕到最后,如果不是楚术冒着风险给她送来那份DNA检疫报告…… ☆、送货上床   徐格子自然看不懂那鉴定书上专业性极强的条条款款,从头至尾,她能看懂得也不过委托人处的舒鸾二字和被分别标上“父亲周长慕”、“儿子徐攸”字样的毛发检材1,检材2,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最后结尾处简洁明了的检验结果:   根据DNA遗传标记分型结果,支持检材1是检材2的生物学父亲。   生物学父亲,徐格子被这几字刺痛,将理智和感情区分得这么明确,真是讽刺啊。   徐格子将手上的材料往面前的茶几上随意一扔,整个身体都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以手撑住额头,嘴角虚浮起一个嘲讽的笑,“她就那么不相信我?”   “格子,其实……”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楚术将手里的咖啡当做烈酒般一饮而尽,终于下定决心,“你知道的,我这次回国是受医院邀请来与各路专家一道,为一位白血病患儿举行专家会诊的。”   徐格子疑惑地望向楚术,她预感他正在说的事情与这份亲子鉴定有关,却不知道这二者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他深深凝望着她,眼里有显见的怜意,“后来我知道,那名白血病患儿叫做林思慕。”   徐格子呼吸一滞,那种即将拨开迷雾,窥得事情黑暗本质的不妙预感让她恐惧,她本能地退缩,不愿直面显见事实,她眨眨眼,眼睛里有什么璀璨晶莹之物,“楚术,我不明白,也不想知道,这亲子鉴定与得了白血病的林思慕有什么关系。”   这样明明已经泪盈于睫,还要假装坚强的她让他心疼,强自压下心中那将她揽入怀中的欲.望,他叹一口气,“格子,身为朋友,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下一步该是骨髓配对,你……你要有所准备。”   “好,我知道了。”徐格子忽然就镇定下来,脸上也再无之前令人心悸的颓败之色,她也跟着起身,理了理家居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礼仪周全,“楚术,我送你出门。”   这便是委婉的逐客令了。楚术也不跟她计较,“不用了,你忙吧。”说罢,他从容起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闻言,徐格子果真就不客气地坐了回去,目光落在几上那份DNA检验报告上,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楚术的开门声将她拉开现实,她急急叫住他,“楚术!”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待走到他身边,徐格子开口,“我……”她下意识地咬住唇,倔强又脆弱。   都到这种地步了,楚术哪里还舍得为难她,“行了,你的歉意和谢意我都收到,我还赶着回去值班。”   ……   楚术离开,留徐格子在沙发上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她需要时间来整理这故事的前因后果,越想越心惊,原来那些缱绻温柔的点滴,都不过朱颜辞藻,水中月,镜中花,虚妄一场而已。   徐格子原以为自己是这一场虚与委蛇的感情争斗中最处心积虑的那个,却原来……周长慕,才是那个最高段数。周长慕,你到底有没有心?   ……   周长慕牵着徐小攸在入夜时分才姗姗归来,室内没有开灯,周长慕一面叮嘱徐小攸不要乱动,小心磕磕碰碰,一面摩挲着按下了吊灯的开关,在室内被光明充盈的一瞬间,原本摊牌之心坚定的徐格子忽而怯弱起来,双眼一闭顺势就装上了睡。   “妈——”乍一见到就在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徐格子,徐小攸有些惊讶,可是那声惊呼还不曾完整表达,就被周长慕毫不客气地捂住了嘴,他抬起一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便步履轻轻地走向徐格子,弯腰将她拦腰抱起,熟悉的,温柔的气息扑面而来,可就是这样的人,披着温情的面纱,在她最无防备的时刻,给了她温柔一刀。   她被他安置在楼上的主卧,帮她脱掉外套,鞋袜,细细地掖好被角,再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他这才离开。   蚕丝被一如既往的柔软温暖,仿佛母亲的子宫,而此时此刻,徐格子心中却一片几乎兵荒马乱,可笑的是,她竟然在这样的心境下睡去,她做了个冗长纷乱的梦,梦里她还是18岁的模样:乖巧的齐刘海,毫无特色的马尾,印有卡通形象的T恤衫。   彼时,恰逢哥哥版的《倩女幽魂》热映,其中美得近乎鬼魅的女主角更是凭此剧红极一时,尤其那一头飘逸的长发,连周长慕这样矜贵的人都不吝啬赞美,尽管在徐格子看来,那跟招魂幡没什么两样,但她还是在高考结束后,跟风去做了离子烫,换上淑女屋风格甜美的连衣裙,徐格子对镜中的自己很满意,想象着周长慕见到自己时的种种反应,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刚烫过的头发总隐隐得透出一股焦味,混着残留的药水味……那滋味,实在销魂。   算了,算了,选择性忽略。   后来,周长慕还真就那么似真非真地称赞了番她的新造型:“看来,我的小格子也长大了。”   r>  完全是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长辈似语气,徐格子只好安慰自己说这也算夸奖,至少让他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个孩子,嗯……这一点也算突破。   在那段她逃家投奔他的日子里,她也曾试着告白,其实也不用告白,她不相信聪明如他,还看不出一个小姑娘对自己不加掩饰的爱意,只是她“我……我……我”吞吞吐吐半天,“喜欢你”三字还未说出口时,他已经接住她的话,先发制人,“我有女朋友了,小格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她接下来的话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对随之频繁介入他们生活的林薇产生敌意,她那时在情场资历尚浅,哪里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幼稚的事情做过一大堆,林薇却仍是一副不与她计较的宽容态度。这世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你已经使尽浑身解数地去挑衅刺激对方,偏偏对手还气定神闲地不接招,留你一个人在看台上唱着滑稽的独角戏,丑态尽显。   徐格子着急了,结果就是她自乱阵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那盘林薇递过来的水果掀翻的,林薇很有情调,选了只透明的水晶碗来盛放洗好的葡萄,落在地上,“peng——”的一声,极是清脆,然后她就看到林薇惊诧错愕的脸,以及她小腿上汨汨流出的鲜血。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   “徐格子,快给林薇姐姐道歉!”   那是周长慕第一次那样吼他,凌厉的语气让徐格子直接呆愣当场,她呆呆地看一向洁癖甚重的周长慕蹲下.身,不管不顾地以手捂住其伤口,关切地问她疼不疼,“去拿医药箱。”   说来也怪,那时的徐格子竟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周长慕这话是在对自己说的,她迅速应了,去房间取了急救箱,看他将林薇抱坐在沙发上,而他自己,则蹲在地上,细细地帮她清理伤口。末了,还不忘让徐格子向林薇道歉,徐格子正因为这副女生柔弱,男生温柔的璧人画面而心疼,肝疼,胃疼……五脏六腑疼,周长慕这话无疑让她更加自由地陷入怔忪失神的状态,偏偏这时候林薇还雪上加霜地来了句,“没关系,反正也算不得什么伤。”   原本就神色冷峻的男子在闻得此言后更是面如寒霜,语气也越发显得严厉,“徐格子,是谁教你做错事还不用道歉的?看来我答应徐教授让你留在这里过暑假的决定真真错得离谱,林薇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你闹脾气肆意泄恨的对象!”   男人是理   性生物,女人是感性的生物,所以,这个时候的徐格子没有选择为自己辩解,而是傻傻呆呆地问:“小慕哥,她是你的女朋友,那我呢?”   一句话,道尽所有的情谊。   饶是周长慕如何长袖善舞,如何擅长掌控气氛,人心,在此时此刻,仍旧有些反应不及,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少顷,周长慕才又开口,却是对林薇说的,“她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计较。”   周长慕这样一句话终于将她点燃,“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再拿‘小孩子’一词来搪塞我!”明明,他在不久前才说过“小格子已经长大了”之类的话,现在看来,果然是言不由衷。她冲他一通吼完,才又对林薇深深鞠了90度躬,道了声“对不起”,尽管在低头的瞬间,她已经捕捉到林薇脸上一闪而逝的得意。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是吗?   做完这一切,徐格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屋,路上不和谐的双腿动作终是让周长慕发现,“你脚怎么了?”周长慕急急问,徐格子闻言,顿了顿,最终还是飞快地将自己挪进屋内,“砰”的一声关上门,利落地将门反锁。   周长慕拿着备用钥匙进来时,徐格子正在胡乱将衣服揉进来时的行李箱里,气势汹汹的样子,他试着喊了她好几声,她也不理,仍旧一瘸一拐地往返于衣柜和行李箱之间。他终于不耐,一把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扣住她几欲挣脱的腰,一手去屈起她的腿,以一种极端纠结的姿势来查看她的伤口。   伤口不深,也没有玻璃扎进玻璃渣子,他却仍旧忍不住轻责,“刚刚怎么不说?”   “你……!”徐格子快出离愤怒了,总之好人都是他一个人当,奈何脚掌被他握住,这样奇怪的,亲密的姿势总让她莫名羞涩,因此,底气更是不足。   正是她少女情怀泛滥之际,周长慕已经拿起纱布酒精帮她清理伤口,专注认真的侧脸让她总有种刚刚在客厅的那一幕只是幻觉的错觉。正是失神间隙,她却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道:“对不起,小格子。”   彼时的徐格子还是周长慕的脑残粉,再听得周长慕这么软软地道歉,纵使再大的怨气也在瞬间被消失殆尽。但明面上还是得矫情一二,“你怎么不去陪林薇姐?”   “我已经送走她。”周长慕三两言交待出林薇的去向。   不得不说,这话里带有明显地讨好意味。对徐格子来说,嗯……很受用。   ……   而后,梦境的画面一转,便已是周长慕生日前昔,他为她准备好粉蓝色的小礼裙和乳白色的坡跟鞋,青春又俏丽的打扮。他总是这样,明明是他生日,他却依然送她礼物。这几乎已成惯例。   还未等徐格子再梦一次那场坑爹的生日趴,身体被挪动的轻微动静已将她惊醒,自觉眼皮沉重,艰难地撑开眼缝,却发现自己在周长慕怀里,“小格子,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他跟她解释。   “哦。”她应一声,便又在陷入杀千刀的回忆里。   徐小攸被安排着看家,周长慕一路将昏昏沉沉的她抱上副驾,系好安全带,却发现一脸病态潮红的她,眼角正不自觉地溢出咸湿的液体,周长慕心疼得不得了,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为她小心翼翼地拭泪,“很难受?”这架势,真是恨不得代为受之。   一整晚,只要徐格子稍稍哼唧两声,周长慕便会心急火燎地招来医生,再走一遍诊疗步骤,他不停地用棉签沾了水为她润唇,尽管这一晚,半昏迷的徐格子嘴里都在细细碎碎地念叨:“我恨你,周长慕。”   作者有话要说:葩葩真是快被这感冒折腾趴下鸟,反反复复。好不容易出了校医院,昨天就去挂水,尼玛!!明明我这么强壮。   对不起鸟,大家,不过我一定会补上滴,现在继续码,要是能再码够一章就双更。   在这里先说一句,小慕哥真心没跟林薇有什么奸情   还有,上次27章被和谐滴文,我发现给某些妹纸居然只发了h段(我……),错过了男配出场的情节么,我重发。 ☆、送货上床   凌晨5点,徐格子烧退醒来,四面皆是森白的墙壁和淡淡的消毒水味,病房外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将将醒来的徐格子感官也不甚灵敏,她自是不辨这两个声音的主人,她翻了个身,准备再睡,却听到一个骤然拔高的声线,“林薇,得寸进尺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是周长慕的声音,徐格子笑,想不到一向矜贵自持的周长慕,也有这样愿意纡尊降贵来恐吓一个“弱质女流”的时刻,真正是长见识了。   “我能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儿子若是有事,我必然拖你们一起下地狱!”林薇也去是不甘示弱。   “是吗?”周长慕不动声色地反问,从未有过的阴沉的声音让里间的徐格子都有些不寒而栗,更别说直面他滔天怒火的林薇了,好半天,只听她哼一声,随后便是“蹬蹬蹬——”渐行渐弱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徐格子顺手拿了床头的报纸来看,周长慕进来时见到这样的徐格子,先是一愣,随后就将所有情绪敛去,“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他又伸手过来欲要探一探徐格子额头的温度。   徐格子却在这时偏过头,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放不下来,移不过去,直到徐格子开口问:“林薇来过了?”他才悻悻然缩回手,轻轻应了声“嗯”。   从始至终,这两人都处在一种心照不宣的虚假平和状态,徐格子故意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摆在那样明显的地方,她不信他看不到。而现在,徐格子有意打破这份平衡。   “小慕哥,那几年我过得真的很辛苦……”徐格子低着头,死死盯着被单上那朵素净的花朵,“小攸又经常生病,我才20出头,却每天都要为柴米油盐的事烦心,真地很累,很辛苦……”   这是周长慕第一次听她说起往事,却是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语调,周长慕只觉心中刀剐似的痛,他的小格子,他恨不得一生养在温室妥帖安放的花朵,却也真是他,生生将她身上最原始的生命力消耗殆尽,他再也忍不住拥她入怀,“小格子,对不起,对不起,你所失去的,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   “你弥补得起吗?”在他怀里的徐格子眼神空洞,像是一只坏掉的布偶。   周长慕只觉肩上晕开一朵又一朵的湿润花朵,她在哭,大滴大滴地眼泪簌簌滚落,即将失去她的不妙预感让他害怕,只能将她又再搂紧了些,却在这时听到她说,“小慕哥,我们真正分开   吧,既然你弥补不起,那就不要再欠我更多。”   周长慕自然知道她是指什么,他慌乱地解释,慌张地祈求,“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们离开这里,去瑞士?去澳洲?你想去世界的任何角落,我都陪你去,嗯?”   徐格子却在这时竭力挣扎起来,他却异常强势,她越挣扎反而越陷进他怀里,只好放弃挣扎,却不放弃用言语攻击他,“我只想呆在没有你的角落。”   闻言,他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稍后态度就转为强硬,“我不准!”近乎无理取闹的语气。   “我们已见证过对方最丑陋的一面,何必再绑在一起,相看两相厌呢?”徐格子也是无奈。   “我去叫医生,这个问题,我们再不谈。”   ……   尽管这样,徐格子还是离开,带着徐小攸,就在周长慕与亲自来华的公司大客户开会,前后算起来不过三小时,等他赶回医院,哪里还有这两母子的身影,他苦笑一声,很好,跟他想的一样。   与他同来的助手见此情景,连忙贴心地拨通了航空公司的电话,正准备向航空公司工作人员处询问这两只的去向,却被周长慕阻止,“算了,让他们走吧,现在暂时离开却也是件好事。”说完,便开始细细地收拾起徐格子母子遗落在病房的物什,他们走得匆忙,连徐小攸的书包都忘了拿。   助理想要帮忙,却被周长慕拒绝,“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着坐拥博远万里江山的老总一丝不苟地收拾着妻儿的零零碎碎,还未结婚的年轻助理也不由得有些眼热。   待周长慕收拾完,他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嘱咐助理,“还是去查一查吧,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安置也是好的。”   徐格子啊,徐格子,我该如何待你?   ……   徐格子带徐小攸来了丽江古城,好山好水,浪漫神秘气质和商业气息同在的生态之城。   楚术的一位同学在此处开了间客栈,徐格子母子便在这家客栈落了脚。他那位同学也是人精似的人物,来这里旅游的皆是些正当或不正当的情侣,难得有几个独自前来的单身男女,也都怀着或多或少的猎艳心理,徐格子这样的母子档也算罕见了,但老板却是不稳,默默地为他们安排了离闹市区最远的吊脚楼。   徐小攸从来敏   感,在这里住下的第二天晚上,徐小攸就问了,“妈妈,我们这是不回去了吗?”   徐格子心中一动,也是试探着问,“你喜欢这里吗?喜欢这里我们就住下来吧。”   “不,这里没有小丽也没有爸爸。”徐小攸将头摇得跟个筛子似的。   那一刻,徐格子几乎在心底叹息一声,“如果,我是说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一起生活了,你会生气吗?”   徐小攸摸着脑袋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阵,忽然问:“妈妈,你喜欢爸爸吗?”   这样一个简单得甚至只需用点头亦或者摇头表示的问题,徐格子却被问住,自与周长慕重逢,徐格子每日所想的不过是报复,报复。却像是刻意回避般,她从不曾思考过自己是否还爱周长慕这一问题。   她还爱他吗?徐格子沉默了。   徐小攸伸出小手握住陡然沉默妈妈的手,“妈妈,有没有爸爸,我都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徐格子哑然失笑,她吻了吻他的额头,“是吗?那男子汉徐小攸今晚可不许半夜摸到我房里来说害怕哦。”觉察到话题有往沉重的一面发展的趋势,徐格子赶忙岔开话题。   闻言,饶是徐小攸脸皮再厚也闹了个大红脸,脸红脖子粗的小朋友将被子一拉,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妈妈晚安。”他生硬地说,完全是恼羞成怒的样子。   徐格子只笑笑便替他关了床头灯,离开。   ……   自那以后,徐小攸再没有提起回家和周长慕。而既然他不提,徐格子这个母亲也难得鸵鸟心态地不问。一大一小,心照不宣地在这里生活下来。   徐格子上午作画,下午就带着徐小攸在古城里优哉游哉地转悠,日子过得惬意极了。说起来,她还真有些爱上这种城市的宁静与喧嚣。   如果不是舒鸾找上门,徐格子也不会动要离开的打算。   她先是通过电话约徐格子出来见面,不谈正事只谈情,几乎将徐周两家的关系按照时间顺序理了一遍,才像是在不经意间提出自己的要求,“思慕那孩子病得实在可怜,周家上上下下,连同连同我和你爸这两把老骨头都去做了骨髓配对,皆是配型不成功,所以……”   舒鸾这么客气委婉,徐格子却不跟她客气,“舒阿姨,林思慕叫你奶奶,徐小攸也叫你奶奶,你怎么可以这样厚此薄彼。林思慕是   你唯一儿子的儿子,却不是现在还是你法律上儿媳我的儿子,我没有一定要救他责任和义务。”   一句话,说得舒鸾哑口无言。   徐格子以后这样便已是事情的终结,却没想到舒鸾会直接找上门来,她的理由是徐小攸有知晓真相的权力,徐格子却没有让徐小攸知晓真相的勇气,所以面对舒鸾,气势上不免矮了一大截,“他只是个孩子,没有必要知晓大人们的恩怨情仇。”徐格子堵住门,想在徐小攸出门打完酱油之前将舒鸾打发走。   “但他也是思慕的哥哥,思慕病入膏肓,他作为哥哥,难道还有见死不成的道理不成?”舒鸾咄咄逼人。   徐格子没想到这位常年身居高位的婆婆也会撒泼耍赖,正是不知如何应对之时,一个声音响起:“林思慕从来都不姓周,格子与小攸必要为你的错误买单。”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今天收到编编大人的小黑屋预告,吐血,我居然还差这么多字。算错字数鸟……文科生伤不起,话说更新不能显示,我伪更一下。 ☆、送货上床   来人是周长慕。   见到他,徐格子心念一沉,原来从始至终,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握,像只自以为是的提线玩偶般可笑又愚蠢。   好在周长慕并未多做停留,甚至还帮她将气势汹汹的舒鸾都带走,还她一片带着晦涩的清静。   周长慕同舒鸾离开的第一时间,徐格子便开始着手收拾起行李来,得离开这里了。   如此,等周长慕又再折返,撞见的,便是包袱款款的徐格子母子。   “又要走了吗?”周长慕温温润润地开口,他就立在离他们三两步开外的位置,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逆光的缘故,徐格子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剪影。   他似乎清减了些。   “嗯。”徐格子敛眉点头,尽量不去看他的脸。   背着可爱麦兜背包的徐小攸望望爸爸,又望望妈妈,嗫嗫嚅嚅半晌,终究只是小声地唤了声“爸爸”。   周长慕走过来,摸摸徐小攸的脑袋,忽而伸手拽住行李箱的拉杆,“小格子,回家吧。”闲话家常的语气,他绝口不提之前的种种:他是怎样说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母亲,他答应了她什么……仿佛徐格子之前与舒鸾之间剑拔弩张的对质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徐格子低着头,不说话,如此,三人陷入了一种近乎死寂的沉默,好半天,才听得周长慕幽幽长叹一声,“回去吧,小攸还要上课……”顿了顿,见徐格子仍旧不为所动的样子,才又再艰涩地吐出一句话来,“放心,我妈再不会找来,你不想看见我,我也……会去纽约呆上一段时间。”   话都说得到这份上,徐格子再不答应倒是显得矫情了。   ……   徐格子带徐小攸回了C市,尽管周长慕明确表示过,自己不会换那栋别墅的密码,他们还是住回了之前的房子,幸好徐格子也不曾退租,东西都还在,简单地收拾,收拾,便也不失为一处好居所。   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的确,自他们住下,舒鸾、林薇、林思慕……这些困扰她的人,都像是集体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出现,就连周长慕,若不是他三不五时打来电话甚至亲自上门问候的私人秘书,她都要以为他们的故事已久就此完结。她不主动联系他,也不再提离婚、分开的事,这样行为颇有些消极抵抗的意味,反正……两地分居的最后结果,也是   婚姻关系的自动解除。   所有的人事,都维持在一种诡异的平静状态,牵一发而动全身,徐格子等着这矛盾的集中爆发。   次年开春,徐格子那本卖出影视版权的手绘漫画集终于敲定演员,全是时下当红的偶像明星,除却女一号那张鞋拔子脸让徐格子忍不住在私底下同宋轻轻狠狠吐槽了一番导演同投资方的审美能力之外,其余的,倒是都差强人意,尤其那男猪脚的忧郁小生气质,更是深深让徐格子着迷……   剧组的开机仪式也邀请徐格子去站台,徐格子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受不住男一号的美色和截稿日再次推迟的诱惑,化了中规中矩的状,穿了中规中矩的衣衫就去赴约。   事实证明,“男一号”果然不如荧幕上般水灵诱人,导演也不如她想象中品味奇差,不然怎么看得出徐格子的气质高雅呢?嘿嘿,嘿嘿……orz还有就是,“女一号”果然是传说中的鞋拔子脸无疑。   徐格子稍稍有些失望,到了开机仪式过后,作为惯例的自助餐会时,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正想随便找个借口离开,却见到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林薇。徐格子到这里之前,曾特地向自己的责编肖楠确认过林薇的行程中是否有这一项,她并不怕林薇,只是这人却也有影响她食欲的能耐,路见贱.人,我绕道就走!   林薇从来都御姐气场,一进来就吸引全场的注意,众人皆是热情地同她打招呼,尤其那位“男一号”更是殷勤,连之前扣得矜持严实的衬衣扣子都在瞬间被他解开了好几颗,真真……森森伤害到徐格子那颗老芳心。   徐格子将杯中艳红如血的血腥玛丽一饮而尽,正准备按照原计划与主创人员道别离开,林薇却主动找上来,“徐小姐是吧?”她递给徐格子一杯鸡尾酒,冲她举起杯,优雅一笑,“合作愉快!”随后就将杯中的鸡尾酒一饮而尽。   徐格子拿着杯子,迟迟不喝。   见到对自己万分防备,小心翼翼的徐格子,林薇勾起一抹妖异的笑,“怎么?不敢喝?怕我下药?”   这种极端挑衅的语气,凡是有点血性的人都会受不住,然后哭着抢着往对方事先挖好的坑中跳,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徐格子只是端着杯子,看她半晌,那种半是怜悯,半是惋惜的眼神让林薇不爽极了,正欲再度开口挑衅,却听到徐格子冷冷的声音:“不想我将这杯鸡尾酒往你身上泼的话,你最好还是继续跟我装不认识。   ”   林薇一怔,她有些吃惊地看向徐格子,眼里满是不信,徐格子却在这时放下杯子,潇洒离去。   但林薇却比她想象中难缠,徐格子才走进地下停车场,她已经追了上来,拽住徐格子的手腕,“我们谈谈?”   徐格子几乎是下意识地甩开她的手,林薇却不是表面那般柔弱的女子,力气之大,徐格子根本挣不开。春衫本就清减,她的指甲几乎陷进徐格子肉里,徐格子吃痛,语气不由得有些不耐,“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薇大约也觉得失态,她悻悻然放开手,以为徐格子会停下来等她说完接下来的话,殊不知徐格子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类人,林薇这才一放手,她便抬脚就走。   “喂!”林薇这下彻底气急败坏,她三两步上前再度拖住徐格子,徐格子一个不查,就被她拖拽至停车场的一处小角落,被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连续骚扰,徐格子也在爆炸边缘,她低低骂了句脏话,“林薇,你今天三番五次这样凑上来,你是爱上我了吗?!”   那一刻,徐格子甚至恶趣味地想,如果这事是真,自己一定要尽情地狠虐她的身心!   林薇不可避免地再度失态了。待反应过来,“徐格子,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她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是吗?”徐格子瘪瘪嘴,不以为意,“怎么办?我也是呢。”   林薇凑近她,压低声音,“知道你的周长慕这几个月在美国干什么了吗?”   又是同样的计谋!徐格子甚觉无趣,她转过头,不耐烦地说,“又在陪你们的儿子?与你们合家欢?”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不甚在意,真正说起来,却也不如想象中顺畅。   “我怀孕了。”林薇忽然道,说完,果然如愿见到对方骤然僵直的身体,她翩然一笑,像是怕徐格子没听见似的,凑近她的耳畔,再一次道,“我怀孕了,是周长慕的。”说着,她也不再致力于钳制徐格子,而是护住小腹,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徐格子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连假装若无其事的力气都不见,她的身体顺着墙面颓然滑下,苍白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却比任何痛苦的神情来得悲戚,偏偏林薇还不放过她,也顺势蹲下.身,一脸的兴致盎然,似乎在欣赏对手的一败涂地。   “长慕也是善良,明明就是为了思慕的骨髓回来,却没想到   到最后还是下不了手……”被刻意拔高地炫耀语气,林薇正欲再说下去,却被徐格子出其不意挥出的一个巴掌打断,“pia”的一声,林薇那令人生厌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只剩下徐格子粗重的喘息,这一巴掌,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滚!滚!滚!”她冲她吼,眼里是那种骇人的光,竟生生让林薇断了几乎报复回去的念头,“你等着!”她草草放了句狠话,便捂着脸就狼狈离开。   徐格子不知道自己就在原地维持那种姿势发了多久的呆,反正,当接到楚术电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麻痹掉,刚站起来,便是一个踉跄,直接跪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而听着那头的楚术担心的询问,她终于放心地任情绪崩溃,隔着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术,我好痛,好痛……”   佛经上说无欲则刚,徐小攸是她的痛脚,周长慕是她的欲念……她徐格子,终究是怯弱的。   徐格子几乎是被楚术半抱着塞进车里的,明明膝上的伤并不严重,她却一直不停地喃喃说,“妈妈,好疼,好疼……”眉眼全部痛苦地皱成一团,连意识,都不甚清醒了。   扰得向来专业的楚术也是心绪纷乱,当下便飞车将她送至医院,一番折腾下来,楚术那位骨科同事强忍着笑,高数楚术:“不碍事的,皮外伤。”   楚术却是并不放心的样子,一再要求好生检查,硬是逼得难得是在一次的一声又再昧着良心给开了些华而不实的保健瓶,才算完。   其实从医院出来,徐格子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大半,楚术要送她回家,徐格子赶忙阻止,可怜兮兮地对他说:“我这个样子,回去也是让徐小攸担心,你知道的,我家这个儿子早熟极了……所以,这位壮士,请收留民女一晚吧!”   她双手合十,整个身体的姿势、动作、神情……都在配合着成为一种惹人怜爱的祈求之姿,带了点连她本人都未察觉的撒娇意味,让楚术一颗原本还有些涩意的心在瞬间就柔软下来。   徐格子以自己在开机仪式后的聚餐上喝高了为由,将徐小攸托付给宋轻轻,此举自然遭到近来因为怀孕而母爱泛滥的好友的强烈谴责,对此,徐格子则是好脾气地照单全收,听得一旁的楚术一阵心疼。   “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待徐格子挂断电话,楚术假装不经意地问。   徐格子摊手,没脸没皮地反问:“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我喝醉了啊。”<   br>     回应徐格子的,是楚术长久的沉默和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既然徐格子不愿说,他便也不再问。只是徐格子终于在楚术家客房安置下来,在她数万一万零一只“水饺”,终于迷迷糊糊睡去后……半梦半醒间,她分明感觉到一直温暖的掌抚过她额前的头发,接着便是那人沉沉念念地嗓音:   “如果是我,定不会让你这样难过……”   这世上有种感情,叫做,可惜不是你。   ……   徐格子早上起来便敏感地发现楚术的反常。早餐是贤惠地楚术准备的,吃早餐时,徐格子想开电视,楚术慌乱阻止,他行径如此可疑,徐格子不由得怀疑起来,她抬起一指,笑得奸诈,“嘿嘿,想不到你们医生在解剖标本之外,也爱观赏活体行为艺术么……”   楚术摸摸耳垂,“随你怎么想。”   为了这么个“自以为是”的重大发现,徐格子愣是边扒饭,边傻笑……让楚术无耐又好笑。   只是等后来,楚术开车送徐格子去前一日聚餐的酒店取车,路上,大概是想到昨日不愉快的种种,原本热络的气氛骤然有些冷,这样一片一片沉默的环境中,徐格子极不自在,伸手想去打开车上的广播,却又被楚术毫不温柔地“pia”开手。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火光电石间,徐格子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得道高人,正欲不管不顾地去打开广播,却又被楚术眼疾手快地扼住手腕,“不要!”楚术的声音几乎算得上祈求。   这样欲盖弥彰的行为,徐格子想假装不懂都不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格子严肃地问。   见再也瞒不下去,楚术叹一口气,却还是死死按住她的手,不敢让她看到最为原始、最为伤人的报道。   “格子,昨天你和那人在停车场发生的事,连同你的婚姻状况,都被媒体披露出来。你知道的,媒体从来都擅长歪曲事实……”说到这里,楚术也是欲言又止。   听他这么说,徐格子不由得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深吸一口气,“说吧!我都接受得了。”   楚术望着她,眸光深邃,他握住徐格子的力量,似是在给她力量,“他们说你之所以得到周太太的身份,只是凭借孩子……说你才是周长慕同着名出品人林薇之间的小三,说你跟周长慕的婚姻早就亮起了红灯,夫妻俩早就各自有着   各自的外遇对象,一直以来,都只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楚术担忧的眼神几乎要将徐格子压垮,但徐格子,在经历了昨日的种种,她的抗打击能力已升级至又一个巅峰,她闭了闭眼,忽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故意转移话题,“楚术,你不会就是我那传说中的外遇对象吧?”   这样说者有心,听者有意的话,果真让楚术堂堂七尺男二微微红了耳根,他僵硬地偏转过脑袋,突突地将车子靠边停下,绷紧了声线答道:“格子,别开玩笑了。”   这样明显的反应与表现,让徐格子忽而就心念一动,她眯起眼,有点狡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语气:   “楚术,你……要不要真跟我试试?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小的。”说着,还江湖气十足地拍拍他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这文好卡,乃们懂滴,葩葩向来都是亲妈,虐恋情深什么的,实在不在行么,然后……这文的大纲也被我改得面目全非,嘤嘤,所以就……晚了更新,大家不要抛弃我!!   今晚确定会再有一更,就更在这一章里,花钱看过的部分,系统不会再次扣费滴,主要是为了防盗……我快被盗文网逆袭死鸟。   先虐虐女主,等会儿大虐男主!!!   ^^^^^^^^^^^^^^^^^^^^^^^^^^^^^^^^^^^^^^^^^^^^^^^^^^^^^^^^^^^^^^^^^^^^^^^^^^^^^^^^^^^^^^^^   每次我想好好办事的时候,就会出现些问题,嘤嘤,刚刚停电鸟,现在补上,原谅我!!呃……看着补上的部分免费的份上,原谅我~ ☆、送货上床   “好啊。”楚术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道,并不在乎自己的情绪是否过于外露,他笑眯眯地执起她的手,又在郑重其事地申明,“徐格子,你知道的,我不开玩笑。”   这次可是她自投罗网,他守株待兔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   周氏的危机处理能力一向为外人称道,这次也不例外,只在第二天,那些所有有关周氏掌门人丑闻的新闻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周氏启动白血病患儿救助基金计划的新闻所替代。同时,接受某财经杂志专访的周长慕,也借此澄清自己同妻子的婚变谣言。   真真是伟大的父爱。   人们的视线刚被转移,就又爆出周氏那位不知廉耻的老板娘同外遇对象十指紧扣同游游乐场的劲爆消息。   徐格子的电话几乎被周长慕打爆,而她只是将电话随意一扔,就进了画室画画,任那只可怜的手机尽职尽责地响至电量耗尽。   徐格子其实也甚是冤枉,因为从始至终,她同楚术都维持着有礼有节的距离,只除了从那坑爹的过山车上下来,双腿不争气发软时,而尽管在那时,他也是虚虚扶了她一把,并未有过什么逾越之举,所谓的十指紧扣,不过是有心之人借着拍摄角度、视觉误差蓄意制造的噱头。   截稿日临近,徐格子也开始了同画稿无限制自由搏击,死磕到底的日子,生生将自己榨干至面目青黑的憔悴模样。   这日,徐格子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却是“声声不息”,徐格子置之不理,偏偏发展到后来,连一直乖巧地呆在自己房间的徐小攸也加入了坚持不懈敲门的行列,徐格子无奈,只得气势汹汹地冲到画室门后,一把拉开门,“徐攸,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爸爸……爸爸来了。”徐小攸指指门口,那敲门声还在继续,那不急不缓的节奏,对现今的徐格子来说,无疑是魔音穿耳,对周长慕的到来,她一点都不意外,她甚至还能想象周长慕喷薄欲出的怒气,只是,好吧,他怒,她更怒。   徐小攸很上道,徐格子只多看了他两眼,他就主动自觉地找了理由回房。   不知什么心理作祟,徐格子竟然还伴着这敲门声,气定神闲地整理了仪态,才又磨磨蹭蹭地去开了门并顺势堵在了门口,她双手抱胸,背靠门框,故意不去看那一抹英挺的身影,“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周长慕不说话。   这楼道里空气湿润指数似乎超标了,空气中的水汽凝成一团,沉沉的,压得徐格子喘不过气来,好半天,徐格子才感觉那人往自己这边迈了一步,却只是一小步便又站定,恰恰让徐格子可以瞧见对方   露出的一截海蓝色细纹的挺括袖口,和修长干净的手指,而此时,也正是那狠狠曲起的手指泄露了那人的情绪。   他似乎在压抑的怒气,徐格子冷笑,穿得这么正式,恐怕是刚从谈判桌上下来?   “小格子……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难受了。”   没有预想中的滔天怒火,没有预想中的冷声质疑,只有满满的歉意和温柔,他这么轻轻的一句道歉轻易地让徐格子先前打好的腹稿失效,她有些措手不及,却也只是瞬间,既然“贴心”的新闻媒体都帮他们撕破脸,她又何必为自己徒增烦恼呢?这样想着,她忽然就有些不耐烦,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的歉意我已收到,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周长慕,我让Jerry带给你的协议书,你收到了吗?收到的话,请尽快给我答复,我们好聚好散。”   岂料,周长慕也学着她的话,答道:“协议书我是收到了,但并不代表我会接受。”   他似乎想调节气氛,却正是这样一句话,将徐格子激怒,“周长慕,这样做有意思吗?你到底想怎么样?墙内红旗不倒,墙外彩旗飘飘?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听得徐格子后面的两句话,周长慕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但……似乎又是难受的成分居多,他眉头蹙得极紧,“小格子,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表面所见的那样。”   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就算解释,也只是言简意赅,殊不知语言从来都是大忌,语言的空洞在这事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是吗?那林薇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解释?”说完,果然见周长慕身体一僵,脸色也在瞬间变苍白,徐格子在心中冷笑一声,“不要告诉我你是‘舍不得’小攸来捐献骨髓,所以才‘勉为其难’地再一次‘上’了她?然后用脐带血来救你那娇娇弱弱的儿子?”真是气极,她已顾不得基本教养,言语也极是露骨: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个考虑周到的伟大父亲呢!可你知道吗?我最恨你的,便是你这所谓的‘舍不得’,我们母子还轮不到你来可怜!”徐格子犹还记得当时听得林薇那句“长慕也是善良,明明就是为了思慕的骨髓回来,却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下不了手……”时,心里那种巨大的屈辱感,她的内心哪里有她所表现的那样强大,这么多年过去,她都还不时被当年的噩梦魇住,她走不出,也脱不开当年的阴影,就算后来因世事而被迫强大,那种坚强,也不过是流于表面的纸老虎罢了。至于心里的伤,还是一碰就疼。   周长慕脸色越发冷峻,“小格子……”他抬手向过来想摸摸徐格子的脸,却被徐格子不客气   地拍开,“脏!真脏!”她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眼里有盈盈的水光,周长慕抿紧薄唇,就那样目光凉凉地盯着徐格子,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小格子,不要相信林薇。”   这又是空洞的一句,却连徐格子都听出他话里的绝望,她微微讶然,不觉便有些怔然。   恰在这时,对面的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楚术兜着一包早餐就电梯间奔出,一抬眼便看到似沉默对峙的两人,他先是一僵,很快便又反应过来,他微微一笑,走近那两人,拍拍徐格子的肩,举着手里的早餐在她眼前晃,“当当当!就知道你还没吃早饭!楼下的永和豆浆。”说完,又伸长了脖子往门里瞧,“小攸呢?”   她怎么可能还未吃饭,有徐小攸在,徐格子忙得再怎么昏天暗地还是会照顾好儿子的生活。但眼下的情景……她飞快整理好心情,努力地朝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她伸手接过他手上的塑料袋,强装兴高采烈地样子,“是啊,真是雪中送炭,走吧,小攸在屋里做作业,昨天还冲我念叨说楚叔叔怎么好久不来。”这样说着,她又转身推开门,热络地将楚术迎进门,然后,“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从头至尾,她和楚术都没有理过那个就立在两人身旁,跟雕像似的周长慕。   ……   才一进门,徐格子就同楚术郑重其事地道了歉,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她到底是利用了楚术。   楚术却是不以为意,拿手指点点她因为严肃而微微蹙起的额头,“别一天到晚皱着眉,都快成小老太了。”   徐格子瞪他一样,略略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我去叫小攸出来。”徐格子想,她大概还需要些时间才能接受楚术。   她的举动让楚术眼里有过一闪而逝的失落,但他还是微微笑开,点点头,“去吧。”   徐小攸出来时,还特意环顾了圈四周,没有见到周长慕,包子脸上不觉流露出点点失落,但又不敢问妈妈,只得似应酬一般叫过“楚叔叔”,便闷闷地回了房。   徐格子如何读不懂自己儿子的心意,此时此刻,她却只能狠了狠心,假装不懂,她甚至还虚伪又客套地跟一旁的楚术解释,“跟小女朋友闹矛盾了,别理他的小孩子心性。”说完,又“呵呵”干笑两声。   这一次,楚术没有再积极回应,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似看透一切的眼神让徐格子心虚不已,两个大人心思百转,最后终究还是楚术不忍心,他叹一口气,问徐格子,“你真的确定?”   徐格子点点头,“明天我就会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为了防盗,请允许我将下一章的更新放在下一章的作者有话说里面~~嘤嘤。   对了,放一个新文的文案,油菜花滴乃们看看能不能赐我男女猪脚的名字,宜古宜今~~取名无能桑不起:   世人皆知我同鬼才导演XX有一腿   不然花瓶如我   怎么在他每部戏中   都能捞个女二演呢?   可业内良心   我可以拍着我实打实的D罩杯   指天发誓:   【我连XX的衣袖都没碰到过,   更别说他华丽丽的裤腰带了】   从自从我与他一同穿进剧本,   他成为坑爹的男二,   他、他……他就精分了!   连跟我演船戏,   都不用借位了! ☆、送货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跟大家道歉鸟,我发现承诺这东西真心不是能随便做的……每次都要出状况,这次这状况大条了。   嘤嘤,哭……电脑shi去鸟,昨天边用小黑屋码字,边挂着qq,估计是切换得太频繁了,他就死机鸟,我等了一会儿……等不及就重启鸟,结果,就再也打不开鸟……嘤嘤,我还以为只是重装系统就可以解决滴事,结果连光驱和硬盘都读不出来鸟,硬件出问题鸟,好悲桑,只能返厂,好贵&……决定换台新滴,又要破财鸟,可怜我写了那么多的文和论文。尤其是论文,明明都快写完鸟!!   这一章,是用手机打出来滴……尽管之前写过一遍,还是有些记忆上的缺失,哎,桑不起,现在用室友的电脑,争取再码出一章来……额,我似乎又再做承诺鸟,上帝啊,保佑我别处状况鸟,我给您老烧切糕!   10年前徐格子同周长慕分开时,内心其实幻想的是各种苦情戏码,总是跟渣男悔悟,与苦逼又圣母的单身母亲之间OOXX又OOXX的过去现在和将来有关……这也不怪徐格子,谁让当时甭管当时甭管言情小说界还是狗血电视剧界,都弥漫着一股由那些给人打了左脸还得乖乖送上右脸的女主带出来的脑残迂腐味。   害人匪浅啊。   那个时候的徐格子,还是相信,周长慕会回来,回来找她,毕竟,那是她叫过那么多年小慕哥的男人。   只是很多时候,没有希望会比有希望更好,她这种带了点自欺欺人意味的希望,最后带来的,不过是绝望。   ……   徐格子送楚术出门还没两分钟,就又接到他的电话,徐格子有些无奈地接起,自然又是一番无需赘述的插科打诨,临到挂电话,楚术才别别扭扭地老实交待:“周长慕那家伙,还在你家门口……”接下来的话,被楚术生生咽了回去。   “那就让他等着吧。”徐格子的回答干脆得很。   楚术虽无法从她滴水不漏的语气中窥出她此时的心境,但这个答案,已经让他满意。   等楚术挂断电话,徐格子这才惊觉锅里的菜已经糊掉,赶忙手忙脚乱的补救。   晚饭后,徐格子拧了垃圾出门扔,一开门,果然见到正倚着墙面玩手机,姿势与表情都极端慵懒柔和的周长慕。   至少在徐格子看来,那是个有几分装嫩嫌疑的姿态。他就等在哪里,耐心绝佳。曾几何时,年轻的周长慕也是以这样沉默却温柔的姿态等待着那时还懵懵懂懂,以为岁月静好,现实安稳的自己。尽管此时的心境再不同当初,但相似的情景,还是让徐格子蓦然红了眼眶。   她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她,徐格子下意识地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周长慕所在的位置,或者说,她只是越过周长慕,看向了不存在的虚空。   她选择直接漠视他。   而显然,这样行为对他的伤害值比慌不择路地夺路而逃大。周长慕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能开口说出话来,只是敛眉低头,像个委屈的孩子。   徐格子不得不承认,看到这样的周长慕,并未让她有痛快的感觉。真正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尽管那样,在徐格子经过时,周长慕还是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   “小格子……我们谈谈。”他低声请求,大概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他声音干涩嘶哑,再不复之前的低沉诱人。   鬼使神差地,徐格子竟没甩开他的手,只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她面露嘲讽,“我们早已无法可说。”只是顿了顿   ,她又再开口,声音是虚张声势地上挑,“我差点忘了,我们还有些关于财产分割的话题要谈,你说我会从你那里收刮走多少赡养费呢?不过,这些还是留着法庭上谈比较好。”   她隐隐有些期待的语气终于成功将他激怒,他用巧劲将她的身体轻飘飘地一带,她便换成了与他面对面的姿势,抿紧薄唇,因着反应不及的缘故,她手上的垃圾袋被抛至地上。他蹙眉低头看徐格子良久,“我从未答应过离婚。”   果真是绅士风度,直到这种程度,都还能保证话语的连贯性和逻辑性,未出现严重失态行为。   “你以为像我们这种各自安好的夫妻关系还会有存在的必要吗?小慕哥,你并不是上帝……”说到这里,徐格子忽然抬起头,对他眨眨眼,“据我所知,我们这种感情确已破裂的情况,法院是可以直接判决离婚的。”   她早就咨询过律师,像他们这样协议离婚不成的夫妻,在一方向法院起诉离婚,夫妻感情确实破裂的情况下,法院应会判离。   “感情确已破裂”这几个字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而她说这话时,云淡风轻的神情更是刺痛了他的眼,心脏的位置泛起细密的疼,他似乎,真地要失去她了,“小格子,林薇的孩子不是我的。”他慌乱地跟她解释,却没能抓住问题的重点。   终究,他的话只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忪,而下一刻,她竟然微笑起来,这样苍白的脸,映着那抹笑,着实惨淡无味,“周长慕,晚了,你在这件事上,你若是表现得态度明确,立场坚定,我用得着去相信林薇?你遮遮掩掩、暧昧不明的态度早已让我认定并一再确认,你对林薇是有情的,还是情根深种。我不会相信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想再听你一遍遍地跟我表达爱,口说无凭,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踏实和安全。既然你给不了,就不要再将我跟你一味地绑缚在一起,这样做,实在不厚道。”她呼一口气,又接着道:“周长慕,我想跟楚术试试。”   我不会相信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我想跟楚术试试。   “你说什么?”周长慕问她确认,语气中竟有一丝颤抖,明明她口齿清晰,表达连贯又完整,他却像骤然失聪了一般,或者说,假装失聪了一般。   徐格子却不再重复,而是趁着他愣神之际,轻易地从他的控制范围挣脱开来,重新拎起垃圾袋,欲要潇洒离开。   “别走……”身后的人阖上眼,似喃喃自语般小声道,却再没有再次上前去拉住她,再受一次拒绝和剜心之痛的勇气。   徐格子却在这时顿住,与他那句话恰好连贯的时间点,让周长慕心中升起   一丝希望,而那人却连看也不看他,“不要去找小攸,我也不想与你彻底撕破脸。将你和林薇现在在做的龌龊事捅出来,反正……在舆论面前,我已经是个彻底的恶人,不把这做实了,我实在心有不甘。”   她实在用错了威胁的筹码,能威胁到他周长慕的,从来都只有徐格子和……责任。   还没等到他的回应,她已经进了电梯,留下一脸颓然的他。   尽管处处小心翼翼,他终究还是将她对他的爱意挥霍殆尽。   ……   之后的庭审,周长慕缺席,说是因为公事不能赶回,只由自己的代理律师作为全权代理人出厅,那位方姓律师向法官呈送了大量徐格子同周长慕一家三口的亲密合照,借以证明这两人感情并未如徐格子所说一般破裂,此外,他口才也是极好,诡辩能力极佳,他的发言总能给徐格子方面造成一些难题,使得一个小小的离婚诉讼变成了拉锯战。   这场离婚官司愣是从3月拖到5月,都还未见结果,而徐格子最好朋友宋轻轻的肚子却是要瓜熟蒂落。   宋轻轻阵痛开始的时候,还在徐格子家同徐小攸抢电视机遥控器,她双身子的人,自然抢不过9岁的孩童,只是徐小攸刚志得意满地将抢来的遥控器拿在手里冲宋轻轻挥一挥,以此作为炫耀。宋轻轻已经捂着自己肚子叫嚷开来,徐小攸无奈,将遥控器双手奉上,却发现自己干妈额头已经溢出细密的汗珠,他这才意识到问题大条了,赶忙将徐格子从画室拖出来。   离预产期还远,大家都没有准备。   所以徐格子一见,也慌了,还是徐小攸提醒她打了120,赶赶附附地将宋轻轻送进了离家最近的那家综合医院。等宋轻轻安安稳稳地被送进了产房,徐格子才想起来要通知陈云禾。   陈云禾在15分钟内赶到,还不及同等在外头的徐格子母子打招呼,他已经接过事先联系好的院方护士递过来的隔离服,推开门,进了产房。   生产顺利,是陈云禾一直期待的小公主。可即使这样,宋轻轻也被折腾至虚脱。眼见产房门推开,徐格子母子赶紧围了上去,孩子被抱在护士手里,而那个连自家孩子都顾不上抱的男人,则是寸步不理地守在昏睡的妻子身边,他帮她举着吊着吊瓶,除此再无其他举动,只是那种心无旁骛看顾的眼神着实让徐格子动容。   至少,自己最好的朋友还是幸福的,不是吗?   刚出生的小盆友被送进育婴间,由护士看顾,宋轻轻则被送进病房,由陈云禾看顾,所以到后来……徐格子母子真心无事可做。   两个人扒在育婴间的玻璃墙上傻兮兮地看了半晌,最后徐小攸一拍大腿,问徐格子   :“妈妈,你知道妹妹是哪个吗?这里的小盆友都长得一样难看,只有有jj和没jj的区别。”   这话自然遭到母子两人身旁那一对刚刚还指着不知那床的孩子说什么“看那鼻子,长得多像我!”、“看那眼睛,长得多像你!”年轻夫妻的侧目。   徐格子对那对夫妻尴尬地笑笑,然后一把捂住了徐小攸的嘴,昧着良心说:“胡说!怎么一样?脸长得就不一样!”   被捂住嘴的徐小攸只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表示抗议,直到那对夫妻走远,徐格子才松开手,徐小攸大喘几口气后,只弱弱憋出一句话:“妈妈,我要尿尿……”末了,还不忘寒碜徐格子,“妈妈,我是被你恶心尿的。”   徐格子:“……”她这个儿子,真是个活宝。   徐格子原是带徐小攸去尿尿,不想到了厕所,自己也想尿了……她果然是个随大流的人么?   于是随大流的人也就随性地上了个厕所,不想却在这里头听到些不该听的话,遇见些不该遇到的人……她只能感叹,天涯何处不相锋,相逢尽在厕所中。      送货上床   这与徐格子相逢的有缘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薇同舒鸾二人,只是这三人间的相遇想错的时间安排奇妙得很,徐格子推开那其中一间厕所门之时,恰好是那两人走进洗手间时。   所以,徐格子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这两人的脚步凌乱,估摸着也是心情繁复,这其中一人更是踉跄了几步才又站定,因为是半夜,厕所里异常安静,故徐格子甚至连外面两人激烈的喘息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从脚步声判断这两人都是穿着高跟鞋的雌雄生物,徐格子几乎都要不和谐地胡思乱想了,要知道,这厕所可是□高发地段。   只是很快,两个她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薇,你也太得寸进尺。”   舒鸾这强忍怒气的一句,直接点出了那一位谈话对象的身份。   ——“怎么?这时候知道心疼你儿子了?可当初是谁主动来找到我,许诺说他一定会承认我们母子?过去我求利,现在我只要一个周长慕。”   ——“他不是你我能轻易掌控的人,触到他的底线,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依我看,是对你更没有好处吧?你要知道,这过去,现在,乃至将来的局面,都是因为你当初那个荒唐的点子,是你一手造成的!就凭你们二老一直以来‘正直清明’的形象,就凭我为了帮你们维护这形象,忍耐那么多年,还帮你做下那么多么多荒唐事……你就没有命令我的资格!”   ——“你以为我们周家真是这样任你揉圆捏扁的?你要是敢将那事一并捅出去,是周家身败名裂,还是你和儿子走投无路,咱们走着瞧!”伴着尖利的尾音,又是“pia”的一声,清脆响亮,应是用上了十分的力气,随后就是“蹬蹬蹬”高跟鞋远去的声音。   ……   徐格子年少时候,还经常去周长慕家中做客,周家父母虽久居高位,待徐格子这个小孩子都依然亲切有礼,不见丝毫架子。现在想来,却只是个虚伪的表象罢了。但即使这样,舒鸾在徐格子这儿,仍旧是端着的。   而眼下这情形,无疑是在将周家父母那副正人君子的虚伪表象撕毁给她看,只是除此之外,这无意间窥得的豪门秘辛更是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只是事到如今,她不想再为周长慕找借口。   等确定林薇离开,徐格子才慢悠悠出了洗手间,徐小攸已有些不耐烦,见徐格子出来就直冲她报怨,“妈妈,我都等了你30分钟零20秒了!”说完,又看似贴心地补充,“妈妈要是真便秘,可以用些X生源肠润茶哦,电视广告上不是说老徐都在用么?”   乍一见到徐小攸,徐格子心中一紧,她不确定刚刚那两人是否看到就等在门口、目标这样明显的徐校友,但下一刻就被那独属于徐小攸的童言无忌逗笑,算了,算了,就是被她们知道自己听到了又怎样?反正她已经决定同周长慕的所有,同她和周长慕的过去告别。   ……   等妻子这边安顿下来,陈云禾也舍得分出心思来照顾徐格子母子了,先为自己的疏忽向徐格子表示了歉意,然后边要安排家中司机送徐格子母子回家。   徐格子先看一样对面从来都一丝不苟的男子因为好友蹂躏变得皱巴巴的衣服,再低头看一眼哈欠连天,不断揉眼睛的徐小攸,才又摇摇头,“还是我留下来照顾轻轻,你先带着小攸回去,帮轻轻收拾些东西,再亲自跟伯母报声平安才对,小攸今晚就麻烦你照顾了。”反正徐小攸在陈家别墅,也有自己的房间。   陈云禾如何不知道徐格子是在为自己一家人着想,心里对徐格子的敬重又添了几分,他也不矫情地推辞,跟徐格子真诚地道了谢,才又蹲下.身,一把将徐小攸抱起,“走!干爹带你回家睡觉了!”   宋轻轻在挂点滴,徐格子需要做的工作就时不时地帮她调整点击滴落的频率,宋轻轻开始时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徐格子聊天,慢慢地,也就渐渐睡去,徐格子当然不会怪她,只是免不了的,会有些坐不住,看新换上的点滴还有大半瓶,她便在心里盘算着去走廊的咖啡贩卖机处买杯热咖啡,再顺便透口气。   她问了护士,又往楼上去了好几层才找到咖啡贩卖机,结果翻遍了全身上下,愣是没找着一个子儿!原来是她将钱包遗忘在了病房,正是羞窘之际,一只手直接轻轻巧巧地越过她,将几枚硬币投了进去。   熟悉的木质调香水。真是让她怀念又怀恨在心的味道。   而此刻,那人已经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瞧她呆呆的不知道接,还觉得有些好笑,“拿着啊。”他轻轻地说,在这样透着薄薄寒意的夜里,他低沉的嗓音为她撑起一处温柔的气场。可是……他还真是假装若无其事界的泰斗。   徐格子恶狠狠地拂开他的手,也不管那滚出的咖啡汁水是否会烫伤他的手,直往前拼命横冲直撞。   而周长慕哪里还顾得上手上的疼痛,只想捉住那又要再次逃跑的人,他从后来扯住她的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医院?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他又要巧劲将她带转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确定无碍后,又再小心翼翼地问:“是小攸生病了吗?”   “让你失望了,我和小攸都很健康。”徐格子低着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想却看到他红肿的手背,语气也就软了一半,“轻轻今天刚生完宝宝,我先帮着照顾下她。”   “哦,这样啊……”周长慕明显舒了口气。   “既然你已经回国,那下周的庭审记得出席。”徐格子冷声提醒他。   周长慕却依然不甚在意,出人意表地开口,“新发型很好看。”   这话说的,连原本下定决心不理对方的徐格子都不由自主地低头多看了自己的头发两眼。   因为下周有新书签售会,她前天才被肖楠拖去美容沙龙做了次spa,连带头发都被重新打理过,只发梢处微微卷起,簇成一团,恰似盛开的繁花。   明明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却轻易让徐格子从耳根处泛起一股热意,她只好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强自镇定,“记得下周的庭审。”   这一次,周长慕却久不作答,只目光灼灼地看向徐格子,直看得徐格子开始不自在地东张西望,他才蓦然发出一声轻笑,然后顺势将她揽进了怀里,徐格子自然万般挣扎,却不敌周长慕精瘦结实的双臂。   等着徐格子闹腾得差不多了,喘着气安生下来,周长慕才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在她耳畔轻轻吐出一句话来,“小格子,就在刚刚……一切都结束了,再不会有林薇,不会有林思慕,不会有传说中疑似怀着我孩子的女人找来,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徐格子淡笑,“不可能。”她答得斩钉截铁,却吓不退眼前志在必得的男子,他又将她拥紧了些,两个人的身体高度贴合,自然免不了某些重点部位,徐格子再不甘不愿地挣扎两下,某人就非常不好意思地失礼了……   这种情况下,偏偏还只有徐格子闹了个大红脸,最应该羞愧的人偏偏还气定神闲地含笑欣赏着两颊红霞飞的徐格子,跟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然后赶在她炸毛之前倾身,骤然咬住她的耳垂,“我不会放手的。”他像是在宣誓般说道。   而此刻的徐格子却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周长慕便是拔腿就跑。自然注意不到身后的周长慕跟偷腥的猫似的狡黠笑容。   ……   周长慕说一切都结束了,可一切真如他所说一般结束了吗?   陈云禾在她回病房没多久就赶了回来,跟徐格子换了班,让家中司机送徐格子回家,嘱咐徐格子好生休息,徐小攸暂时又他母亲照顾,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徐格子也是累极,回到家连袜子都拉不及脱,就扑向了诱人的床垫。   不过倒是好梦,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4点,还是被手机铃声叫起,有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却不是陌生的声音,是林薇,她约徐格子出来谈谈,徐格子条件反射地拒绝,却不知这个女人从来都握着自己软肋,只一句话,就化被动为主动,逼得徐格子不懂不不出门与她“恳谈”:   “我儿子昨天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说我用了室友的电脑,她电脑系统崩溃了么,好有桑,我果然是电脑杀手,在网上看了小本和笔记本,最后还是买了个笔记本,好贵……不过新电脑还没有到,现在翻出了个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被自己淘汰的小本,重装下系统居然还能用,就是键盘变得好陌生。下一章恐怕是高潮拉……我看看能不能奋起一把,年前完成这文,虐文真心卡啊。   送货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半夜真的好抽,刷后台都刷不进。觉得之前那个版本实在不满意,然后就忍着月经全部重新写了一遍。之后会日更会双更。因为那神奇的看不见榜我还有2w字的任务。赶论文熬了个通宵,好累,情绪低气压来袭了。 无可否认,林薇是徐格子见过最有可能去报复社会的新时代女性,所以在林薇约见自己不成,又再没头没尾地冒出这样一句话的当下,徐格子的第一反应便是——卧槽!这林薇的“报社”大计不会就要从自己这开始吧?   徐格子挣扎半响,最终只是道:“那你节哀顺变。”十分之不真诚的语气,正应了那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不是不害怕对方的报复,怕的是她唯唯诺诺过后,对方还是要报复,那才真正是得不偿失。   尽管一边这样嘴硬着,徐格子还是马不停蹄地与陈宅那边挂了电话,明明是周末,她还神经兮兮地同陈母沈禾和确认了徐小攸正安然无恙地呆在陈宅,这才作罢。   徐格子淘了米下锅,又打电话订了只披萨才慢吞吞地进了浴室,将自己收拾得香喷喷地出来,小米粥也好得差不多。   大概真是洗澡解乏的缘故,徐格子还真生出那么几丝神清气爽之感,恰好遇上熬粥的锅子扑腾起来,她赶忙上前翻搅了一二,小米粥清新的甜香窜入鼻尖,莫名的,心情那样轻快起来。   果然是吃货的人生比较容易满足。   门铃响起的时候,徐格子还以为是自己预定的比萨到了,随便抓了件外套套在睡裙外面,便又兴致冲冲地去开门,不想却是含了温柔笑意的周长慕。   徐格子连笑容都还未来得及收回,周长慕已经将手里的东西一古脑儿地递给了徐格子,徐格子反应不及,只能条件反射似地接住,待决出自己已经将这一丢丢东西抱了个满怀时,她才是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周长慕。   对方却趁着这个机会,堂而皇之地进了她家,甚至,在门口还十分上道地脱了鞋,家里没有备他能穿的拖鞋,他也只转过头对目瞪口呆的徐格子眨眨眼,便毫不犹豫地就着光脚踩了上去。   “你来干什么?!”徐格子今天的反应总像是慢了半拍,等周长慕已经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她才将手里的东西狠狠扔在了一旁的鞋柜上,拔腿就追了上去。   “过来陪你。”说这话时,周长慕已经挽起衣袖,洗上了手,甚至还无师自通地在徐格子平时擦手的毛巾上擦了擦手。   “你、你……”徐格子竟然词穷了,这恐怕就是传说中要脸和不要脸的区别。   周长慕也在这时轻巧地将话题转移,“小格子,门铃似乎在响,快去开下门。”   徐格子正在气头上,对周长慕的所作所为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对着来,周长慕说1,她自然要2,所以气呼呼地吼出那句“我不去,你去!”的时候,她真心没有想太多……只除却看到周长慕那讨厌地得逞的笑时。   这一次,才是那来得好早不早的披萨店小哥。从那人敞亮的道谢声里,徐格子知道,周长慕这又是当了回散财童子,哦不,是……散财大叔。   徐格子又生气,又委屈,她就这样廉价,廉价到他想走就走,想回就回,从事至终,连句真正意义上的解释都不见。   如此想着,周长慕再出现在出发,徐格子自然也对他没啥好脸色,她也不赶他离开,一个人默默   舀了饭,往那其中加了些牛乳,又从冰箱中拿了罐豆腐乳出来,便自顾自地吃起来,根本不动周长慕分好放进盘子里才又递到她面前的披萨。   她微微躬起身子一小勺一勺舀粥的动作将她原本就因瘦削而突起的肩胛骨显得更为突出,像是对周长慕无声的控诉。   周长慕微微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刀,“小格子,你若是觉得委屈,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徐格子闻言,也跟着放下小汤匙,望着周长慕的眼神甚是挑衅,这时恰好家中的座机响起,徐格子走过去略略扫了言来电提示上的电话号码,便将无绳电话拿起来,走到饭桌的位置,毫不避讳地接起了电话:刻意上扬,以示欢脱的语调,仿佛生怕对面的男子不知道电话那头人的身份,她甚至还高高强调了几次那人的名字。   十分拙劣的手段,对面的男子偏偏还真为其所扰,随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楚术”,他的脸色越发阴沉难堪了起来,偏偏手上分披萨的动作还是不紧不慢,直到许久后,徐格子挂断电话,嘴角带着的不经意的笑在撞上周长慕复杂的注视后,又再骤然冷却。   “小格子,任何让你委屈的事,我都不会再去做。”他突然说道。   徐格子猛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自然是反应极快地抓住他话中的漏洞,正欲极快地开口反驳,却听到他也极快地开口补充道:   “当然,让我离开你这条,免谈。”   徐格子被他堵死了后路,不由得有些悻悻然,而他那种似是理所当然,命中注定的神情深深地刺激到了她,“周长慕,你凭什么?你走的时候,连挥一挥手这样的动作都不舍得做,既想要远方的佳人,又想要近处的云彩,走得拖泥带水,优柔寡断。我不是没给你选择的机会,而你的选择,在当时的情况下,就已经那么明了,你是以为云彩不会飘走吗?才会那样有恃无恐?可周长慕,你可知这云彩不仅会飘走,还会凝结成雨,狠狠砸到地上,一切都不见,周长慕,我对你的感情,便如这凝结成雨的云彩般,遍寻不着了。”   如此一条长篇大论发表完毕,徐格子只觉得口干舌燥,猛地一口将粥里的水抽开才算缓过气来。   周长慕却不为她话中的决绝所影响,反而轻笑出声,带了点无奈情绪去扶足额头感叹:“小格子,平日里不要看那么多言情小说。”   轻轻软软的一句话,让徐格子瞬间就结巴了,她窘迫地掩饰自己脸上骤然炸开的红晕,“嗯……”却还要顾着争强好胜,“是有怎么样!”带了点破罐子破摔的破落户作风和……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的哽咽。   周长慕瞧准了时间,绕过饭桌,将徐格子堪堪揽进怀里,“徐格子,既然有成云致雨这么一说,那必然有水凝成云的方法。”   “……”徐格子过了许久才想明白,这便是周长慕这样闷骚男承诺与情话,顿时也是恶向胆边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朝某人矗于她眼前,并不断散发着肉香的胸膛咬了下去……   最后得出一个结果,尼玛,这肌肉真紧!啃不动啊。   待到情绪平复,徐格子却没有被这男人的马虎眼糊弄过去,正言急色地道:“周长慕,现在你告诉我,你跟林薇之间……到底有些怎样的前程往事。”   她明显感到这个上一秒还狠狠拥着自己的人身子一僵,“小格子,这些都是别人的隐私,我们不好做评论。我只能保证,我跟林薇,林薇的两个孩子,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得到现在这一步了,他还在与她绕圈子,打哑谜,徐格子只觉得身心俱疲,她不动声色地从周长慕怀里挣脱开来,低着头,沉了声音道:“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徐格子……”周长慕伸手欲要抓住她,似有懊恼之意。   “到现在……到现在,你都不肯对我说实话?”徐格子说完这句便抚着额头,进了画室,临离开时扔下一句话,“里不离开随你便,你不走,我也不出。”   真无聊,徐格子在心里为自己今日的行为下了个定义。   为了考虑周全,徐格子一进房间就又再跟沈禾和挂了电话,主要就是说自己有些事耽误了,可能会晚些再过去接他。那头的沈禾和满口答应,连徐小攸也都是一副荣幸之至的态度.   听得徐格子心下更是疑惑,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沈禾和要去出席“云想”旗下服装的秋冬季节的服装新品发布,别听它名字是料子够多的秋冬季服装,发布会现场却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地露胳膊,露腿的……   作为一名新时代的家长,她淡定地对儿子这种行为做出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回应。去吧,去吧,这也算见多识广的一项……   只是,此后的她却是一再心神不宁,连连出错,她起初还以为是因为周长慕的缘故,直到再度接到林薇打来的电话……   她是真地来报复社会的。   送货上床   徐格子好容易才稳住身形,支撑着身体勉强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边的女人不客气的哼哼两声,然后便是一阵磕磕绊绊的,桌椅与地面摩擦而产生的尖利声响,那声音刺痛耳膜,让徐格子耳边一阵轰鸣,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果不其然,徐小攸的声音在稍后传来,夹杂着一阵乍然而起的风声,徐格子听得并不真切,只是这样反而更叫人揪心。   “妈妈……”徐格子依稀听到徐小攸这样喊道。   如果说前一刻,徐格子还有些稀薄的侥幸心理,那么这一刻的徐格子,便不可抑止地沉了下去,尤其是下一秒,那头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电话被粗鲁地按断,只剩下令徐格子绝望的忙音。   她脑子里几乎是空茫了好一阵子,才颤抖着回拨电话,手机铃声已经被颇有心机的对方设置成了此前徐小攸颤颤悠悠叫妈妈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放,一遍又一遍地,将她心脏的负荷升至最高点。   真是绝妙的心理战术。   徐格子难得还剩着来跟沈禾和打个电话确认消息的理智,只是这电话簿上沈禾和的电话却怎么都翻找不到,而恰在这时振动起来的手机差点鼓破她已经脆弱至极的心脏瓣膜。   是陈云禾,他的电话将徐格子心中最后一丝希望都被都粉粹,他告诉徐格子,从秀场传回的监控录像来看,徐小攸是在溜进秀场后台被人趁乱带走的,因为还没有超过24小时,公安局也不能立案,他便联系了些精于此道的人来帮忙,最后便是一大堆苍白的道歉和宽慰。   “他们周家害我没了孩子,我就让周长慕的儿子给我儿子陪葬!”   挂断电话,林薇这话就一遍遍在她耳边回荡,在她心里凿出好大一个豁口,她得找到小攸,不计任何代价,尽管毫无头绪。   她拖鞋没来得及换,门也来不及关便跟阵风似的冲出房门,却被倚在门口,一直未曾离开的周长慕一把捞了回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周长慕蹙眉问。   徐格子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却还记得狠命推开周长慕,口中喃喃地全是对个男人的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你带给我的只有痛苦难过、和不断的失去,现在,还要害我失去唯一的儿子,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从我们母子面前消失?!周长慕,我真恨不得从来不曾遇见过你!”   的确,若是没有10年后忽然出现的周长慕,她也只是偶尔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单身母亲而已,那时候的她,尽管也偶然想起他,倒也是好坏各一半,那时的她,尽管知道是错,却也是不悔的。   而现在,她连两人的最初都否定,那便是彻底将他这个人与这段感情否定了。   眼见挣脱不开,徐格子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抓又是挠的,偏偏那人却不管她如何撒泼耍赖,仍旧死死地箍住她的腰,风雨不动安如山。   他死死地锁住怀里不断挣扎的她,眉目越蹙越紧,抿紧的薄唇彻底冻结掉他脸上最后一丝温度,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温润耐磨的那一个,他其实才是这段感情里最早觉悟的那一个……   那年,她嘻嘻哈哈地约同样在家中过暑假的他去教学楼屋顶看所谓的狮子座流星雨,然后,便果断留了他一人抱着大堆零食在天台吹了一整晚的冷风,而她自己却趁着父母不在,捧着冰镇西瓜,与好丽友们在家中看了一晚上的新番动画,好不惬意。   他如此纡尊降贵,而她却这样不识好歹,待到第二日管理员开门,终于解脱的他几乎是气势汹汹地杀去了她家。而他憋的一肚子气,却在见到她一脸谄媚讨好递上的豆浆油条,听到那句柔柔软软的“小慕哥”时,神奇地烟消云散了。   他有时候想,这要是放在古代,他和她一定昏君和红颜祸水的组合。   他有两个表妹,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对她的关系,不是“非亲兄妹”这几个字能诠释的,却又不得不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只是兄妹,很好的非亲兄妹。   家人早已为他铺好平坦的仕途,就像母亲说的,那官场中的尔虞我诈,的确不适合她。   殊不知感情这东西从来都身不由己,一旦沾染,就连灵魂都失去。   ……   所以,现在徐格子那些看似无疑的楠楠自语,于周长慕却无疑是字字株心,那是被他捧在手心,一心要护其一世周全的小姑娘啊,而今却在自己面前哭至歇斯底里的模样,他……到底是错了。   “小格子,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小攸没事,我派去监视的林薇人现在正在送他回来的路上,等确定他安然无恙,我就如你所愿,再不出现在你们面前,还你们安宁和顺的生活。”他快快地将话讲完,像是生怕稍一停顿,自己就反悔一般。   徐小攸的事,他其实比徐格子还先知道,他派去跟踪林薇的人在第一时间就向他报告了此事,只是还没等这群膀大腰粗的汉子们行动,他聪明的儿子已经先逃了出来……只能说,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不成功的绑架案。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此时对徐格子隐瞒下来,准备等自己亲自将徐小攸领回来过后,再向徐格子说明。只是没想到百密一疏,将将逃脱的林薇,还算准了两个人之间收到信息的时间差,导演了这么出幺蛾子来。   而恰恰是这出戏,逼出了她潜藏于心的真心话。   他似乎……再挽不回她了。   ……   徐格子最终还是坐上了周长慕的车,尽管周长慕一再跟他保证了徐小攸的安全,她还是不放心,要跟他一起去接徐小攸。   说起来,两人也许久没有这样和谐平静地呆在一处过,只是气氛不免尴尬,周长慕一路都在不断同正带着徐小攸往回赶的那一拨子人联系,并没有与徐格子搭话,徐格子本想与徐小攸通话,而霸气又测漏的徐小攸,竟然在那一群三大五粗的汉子的包围中,睡着了……   徐格子僵着脖子,努力将视线投向窗外,只是为什么连车窗上都映出他刀刻般冷峻的侧脸,和……脖子上一一道道明显的抓痕?   真是可耻,伴着他不疾不徐的低沉说话声,徐格子一颗慌乱竟慢慢安定下来。   而此时此刻的她才顾得上心虚,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低着头憋了好久才总算从鼻子里哼唧出那么一句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对不起”,却还是被一直“心无旁骛”讲电话的他听见,他分出手来,揉揉她的发,“该说我说才对。”顿了顿,他才又道:“对不起,以后再不会有了。”   是真的,以后再不会有。   不知是何原因,她竟觉得他话中带了厚重的水汽,直让她眼前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让她赶紧将头埋得更低了。   此时车驶上了城郊正在维护的一段乡村公路,路况很糟糕,周长慕只得放十分的精气神来注意前路,自然也注意不到身边人的怅然之色。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路沉默无语,待周长慕注意到正前方驶来的三辆黑车时,他按了按喇叭,然后将车靠边停了,深吸了一口气,他艰难地挤出一丝苦笑来,“小格子,到了,小攸就在那辆车里。”他抬手指了指道路另一面也刚刚停稳的黑车。   满心欢喜的徐格子也自然不会去注意身旁的周长慕的神色,甚至连他艰涩的语气未注意到。   睡得口水横流的徐小攸被那位胳膊足有徐格子大腿粗的壮士小心翼翼地递给徐格子时,徐格子还真有那么些抱不动……好吧,徐格子也森森觉得自己没有抓住槽点,可槽点究竟在哪里呢?高兴得大脑一时有些短路的徐格子怎么也想不出来。   好在徐小攸也在这样的辗转颠簸中悠悠转醒,很快便自己站好,徐格子不放心地对着连衣服都未起皱的徐小攸东摸摸又西看看的,奈何徐小攸却没有跟她一样肾上腺素激增,头脑发热地跟着她演母慈子孝的戏码,所以面对徐格子这种地毯式非礼行为,徐小攸也只是咬牙,闭着眼痛苦地受了。   待徐格子终于连几乎徐小攸的毫毛都细细数过,确认毫发无伤后,徐格子才悻悻然放下……那若有所失的表情,让徐小攸霎是忧愁。   “妈妈,你这表情,是巴不得我缺个胳膊断个腿的意思吗?”   “哪里,哪里!?”徐格子连忙摆手,却见到徐小攸不住地四处张望,“在找什么?”   “找爸爸和萨达姆,爸爸说了要来接我,还有萨达姆,他这次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徐小攸一边答得干脆。   “你爸他就在——”徐格子抬手正欲指车内,才发现原本应呆在车中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对面一直未曾开口的壮士忽然就朝徐格子眨了眨眼了眼,又努了努嘴,徐格子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在他们母子二人视觉死角处的周长慕。   他背对着众人站立,在吸烟。   徐格子从来不知道周长慕会吸烟,只是,那样的周长慕,光是一个背影,就让她的心软软地疼起来……   徐格子有些怔仲,徐小攸却在这时扯着嗓子喊了声“爸爸”,周长慕闻言,将手上的烟头扔掉踩灭,这才转过头,脸上又换上了温润的笑,他轻轻应了声,往左右两边看了看路,便准备过来,而就在瞬间,他突然变了脸色,“快走!”徐格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同徐小攸一道,被三两步窜过来的周长慕推开,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徐格子只听见“砰”的一声。   真正是撕心裂肺的痛。作者有话要说:我快赶论文成病了……都怪那只死去的电脑,怨念。这么几天我居然赶完了3篇论文……还差2篇。吐血。……对不起拉,我看了评论的时候,回头看这一章,发现好多bug,对不起拉,我挨着挨着改了下,可能是太透支精力了,最近码字效率也很低,不过等会儿至少会更一章的。   送货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难写……大家一定要相信我苦尽甘来,苦尽甘来。 拖稿大王徐格子其实也有勤劳的时候,刚开始那3年,她的速度一度达到一年3本。有业内杂志评价她“人为财死”,是物质型画手。对此,她都只是笑笑便过,谈骨气伤钱,她何必跟钱过不去,况且彼时的她,的确十分缺钱。   这样的速度,自然保证不了质量,而且为了保证畅销,徐格子还曾经刻意去随大流,画过当时流行的画风,写过当时流行的故事脚本。那本极度天雷狗血浮夸风的《酱色生死恋》就是代表,偏偏最后男主出车祸死去的那幕还为她赚得大量读者眼泪。   读者的口味果然是捉摸不定的存在。其实作为作者的徐格子反而反应冷淡,她只记得自己在画几个场景时,自己的思维卡得到底有多厉害。   就像医者不能自医一样,徐格子这样一个画着温情治愈系漫画,擅长构筑盛大浪漫爱情的漫画家,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个感情匮乏的人。   ……   那场发生在她身旁的车祸发生时,她和儿子被周长慕重重地推开,徐格子护住儿子,因为强大的惯性往后退了好几个才坐到了地上,为了稳住身体而下意识伸出的手掌,摩擦到公路的水泥地面,火辣辣的生疼。   可这些,都没有那“嘭”的一声巨响过后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感强烈,她亲眼目睹自推开了他们母子后,自顾不暇的周长慕被那辆以极快是速度驶来的吉普撞上的全过程。   人的身体怎么可以像羽毛一样轻盈?徐格子甚至来不及对手掌处出来的疼痛做出反应,瞳孔就被迫映入了这样一副画面。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一部黑白的默片,静默又悲情:   徐格子想,此生,她大概都不会忘记周长慕最后脸上那朵如阳光初绽,明媚耀眼的笑意,他明显气息不稳,甚至连吐字都困难,却仍旧硬撑着说:“小格子,虽然我又坏又遭你讨厌,但不要后悔遇见我,好吗?”   ……   周长慕的手术持续了整整15个小时,而这15个小时,徐格子都只是呆做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直愣愣地瞧着自己摊开的五指,明明那么难过,却连眼泪都没有。   那上面有他的血,她抱着他时,从他后颈出汨汨而出的血。那时候她才知道他伤得多重,而她又是伤他多重。   那么多,那么多的血,他一定很痛,可他偏偏却还是对她灿烂地笑,请求她不要后悔遇见他。   这等待的过程一场难熬,徐格子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她很想吐,却生生将自己定做在椅子上,生怕错过关于他的,哪怕一点一滴的消息。   而到底,那个一连歉意的医生也没有说出让如她所愿的消息,大概是怕她和稍后赶来的舒鸾一时无法接受,他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医生专业名词,“开放性颅底骨折”、“颅脑损伤”之类,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手术失败,病人昏迷。   “你果然要害死他才算完。”舒鸾咬牙切齿,异常平静地朝徐格子扬起了巴掌,徐格子挺了挺胸膛,微微闭起眼,准备生生受了这一巴掌。她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巴掌落下,却听到舒鸾那声苍凉的叹息,“造孽啊。”   她害死他了,她真的害死他了。   徐格子只觉得原想还只是翻涌的五脏六腑在瞬间被医生的话拧碎,她呼吸又粗又急,那种该死的缺氧的感觉却依然挥之不去。   这大概,便是剜心之痛?   徐格子的那一天,是以她在闻讯赶来的楚术怀里哭晕过去为止。   ……   徐小攸被带回陈家别墅照顾,徐格子在家中蒙头大睡了整整两天两夜,再起来时,就已经回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到浴室放了一缸水,再洒上些玫瑰精油,徐格子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挑了件应季的衣服换上,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了,才跟楚术打电话,约了见面时间。   她决定去陈家将徐小攸接了再带着徐小攸一同赴约。   沈禾和愧疚得不得了,拉着徐格子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说抱歉抱歉,徐格子都只是笑笑,并道:“阿姨,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   殊不知她表现得越是平和,越是叫人心疼,沈禾和本来就面慈心软,如此以来更是,拉着徐格子哭哭啼啼的,倒是让徐格子哭笑不得了。   临走前,徐格子还请沈禾和帮忙转告还在住院修养的宋轻轻,让宋轻轻不用担心,她很好。送轻轻自两天前就在不断试图联系她,她有意要自我封闭,自然不会主动联系她。送轻轻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怕自己见到送轻轻,情绪还要像两天前一样失控一次。   才两天不见,母子俩似乎生疏了许多,徐小攸始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过,既然他不说,徐格子就当没有看到。   母子俩一路行至一家法国餐厅,楚术早已经等候多时,两人都默契地避过某些不开心的事,点了昂贵的松露与鱼子酱,徐小攸餐桌礼仪出奇的好,一个人坐得端端正正,有模有样地使用着刀叉,偶尔还抿两口用高脚杯盛放的可乐,架势十足,就是异常安静,楚术连说了好几个笑话都只得到他明显敷衍的笑,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徐格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破釜沉舟,“小攸,你也大了,我相信有些话你还是听得懂,妈妈今天带你过来跟楚叔叔吃饭,主要就是为了让你再见见楚叔叔,因为妈妈想跟他结婚。”   徐小攸拿着刀叉的手顿了顿,“妈妈,你说了算。”而后手里的动作便又再继续下来。   很俗套的,徐格子在作为饭后甜点的冰淇淋球里吃出了戒指,粉色的钻石,成色和分量都不错,看来楚术很大方,徐格子做惊喜状收下。   只是在轮到楚术帮徐格子戴戒指的当下,却出了点小意外,徐格子右手的无名指上,分明还带着她之前的婚戒。   徐小攸很聪明地选择尿遁,等只剩下两人,徐格子对楚术道歉,“对不起,我一时有些忘了。”说着便要动手去取手上的戒指,却被楚术止住。   “你真的考虑好了?”楚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说什么呢?”徐格子笑开,似乎觉得楚术的问题很好笑。   “虽然没指望你心甘情愿,但我也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些时候。”楚术这次很认真。   “好。”徐格子没再拒绝,她看着仍留在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垂眸无语,她伪装了一整天的“我很好,我不在乎”,在这枚戒指面前无所遁形。 34  送货上床   对不起啦,大家,原本说只停一天的,结果因为各种事情耽误了,尤其……   二葩还做了史上最二的一件事,考试居然睡过头,桑心……   都怪竹马君,居然私自关掉我的闹钟!!   后来跟老师同学解释的时候,大家都一脸暧昧地看着我们,尼玛,老纸们是纯洁滴男女朋友关系!!   尼玛,美色误国啊,有木有,竹马君一来我保持了3年的全优记录就木有鸟。   幸亏二葩第一次考试考了5分,不然就得补考了,卧槽……怨念深重,还是等老师圣诞节过后回来再给我出套题考一次吧,但这样,我的出行计划就泡汤了。   桑不起,桑不起。   然后,因为竹马君的到来,再加上年末的原因,二葩最近的聚会实在有些多。   平安夜打算去教堂做礼拜,今年太倒霉了,一定要虔诚地做一次礼拜。   &&&&&&&&&&   以上,本来想让你们不花一分钱地阅读地,jj不允许发这种章节……所以……好吧,大家不要拍我,我只是想找你们唠嗑而已,这文实在卡得厉害,我已经快没有信心了,但不管怎样,我不会弃坑的,一定完结……迎风流泪啊,有木有。咬手绢。   平安夜快乐和圣诞节都快乐啊,诸位。   ps:最近放假+不出去旅游的缘故,应该能日更至完结了,对不起,原谅有拖延症的二葩。   以下便是正文了……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俗气又狗血。   俗气的过往,俗气的现在,甚至还有可能是俗气的……将来。   如果不是她今日发现了这些,那他的那些挣扎,那些苦衷是不是也要像那些俗气狗血的小说里的情节一样,被掩埋在时光里,藏在上帝的叹息里,至死方休?   徐格子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从赵医生办公室出来的。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许久,一路上都在走神,将交规忽视了个彻底,引得无数性急司机的谩骂,她皆是充耳不闻,待回神时才惊觉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仁心医院门口,那是现而今,周长慕的处所。   徐格子徘徊许久,终于还是止步于前台,自知晓周长慕手术结果一来,徐格子就再没有见过周长慕,说她虚情假意也好,说她薄情寡义也罢,她就是害怕见到那样毫无生气的周长慕。   正准备迈开步子大步离开的当口,身后突然传来舒鸾的声音,“既然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   徐格子顿住,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在转过头,跟她僵僵地扯出一笑,“不用了。”说着便要离开。   “徐格子!”舒鸾气急败坏。   徐格子自然听得见她的喊声,却只是将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舒鸾也不是好打发的人,这不,徐格子还未走出大门,就已经被舒鸾气势汹汹地从背后拽住了手腕,果然,这就是经验的好处,同样是穿高跟鞋,舒鸾穿过的高跟鞋就比徐格子穿过的休闲鞋还要多,所以即便踩着高跟鞋,舒鸾也是如履平地,健步如飞。   “算我求你……去看看他。”一向矜贵高傲的舒鸾此生恐怕还没有这样说话毫无底气的时刻,甚至说到后来,连尾音都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我不——”这边徐格子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那边的舒鸾已经利落地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振动不止的手机,她扫一眼电话上显示的人名,面色一紧,连带着掐着徐格子胳膊的手也是一紧,指甲嵌进肉里,徐格子吃痛,正要不管不顾地甩开,就听那边的人阴测测的声音:   “林微自杀了。”   由于两人靠得极近,徐格子甚至还听得到电话那头冷气运行的轻微声响,她下意识地看向舒鸾,却与她的眼见她阴沉的脸色中窥出一二,而她似乎洞悉一切的高深眼神更是让徐格子莫名心虚,登时连挣扎也忘了,只是略略背过身去,回避舒鸾与那人的谈话。   可即使这样,徐格子心头仍旧是一片冰海雪原,林微……莫不是她那之前说的话,就是在与自己告别?   舒鸾与那人的谈话前后持续了不过三四分钟,徐格子心里却闪过了千百种念头,因为她依稀听得电话那头的男人正事无巨细地同舒鸾汇报林薇身前的种种,其中还包括自己……   “她同徐格子见了面,之后她存在银行保险柜中的东西就被人取走并寄出。我查了收件人姓名,正是徐格子。”   既然都要放银行保险柜了,那自然是极其重要之人,尤其是对面前的舒鸾,或者说,对她身后的百年世家——周家很重要。而经过了种种,徐格子早已明白,这舒鸾林薇,都是她开罪不起的女人。   即便背对着舒鸾,徐格子仍旧感觉到舒鸾递来的杀人目光,如芒在背,心中登时大呼不妙,林微真真不够地道,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拖她一同下水。   可事实上,舒鸾却在通话结束后松开了徐格子的手,“你走吧,如果你现在实在不愿见他。”   徐格子揉着被舒鸾捏得生疼的胳膊,眼里是掩不住的惊诧,她看着忽然就颓败了下来的舒鸾,欲言又止。   终究还是舒鸾先开口:“说到底,今天的种种都是我的错。走到这一步也是我咎由自取,但是长慕,你一定要体谅他的不易。一切的一切……”舒鸾闭上眼,眼里似有泪珠滚出,“等你看完林薇留下的东西就能明白。”   “我不会看的。”徐格子扔下这句话,便干脆地离开,一路将步子迈得铿锵有力。   就算那一切都是都是情有可原,周长慕的所作所为都有苦衷,即便看完那林薇留下的物什,心中愧疚翻涌,徐格子还是无法做到完全体谅他。   就因为所谓的苦衷,就要苦苦隐瞒她到死?然后再让她愧疚到死?没门儿!   ……   林薇留给徐格子的快递在第二天中午被送到,附上林薇的留言:   最后送你件礼物。   对这种带了点阴森恐怖气息的留言,徐格子不可避免地感到背脊一凉,她撇撇嘴,不置可否。从外型上判断,大概是份文件之类的物什,可惜,她连拆封的兴趣都没有,随意地仍在沙发的一角便算了事。看来,林微这份“心意”,她是注定要辜负了。   ……   徐格子开始频繁地同楚术约会,楚术并不是个无趣之人,平日里幽默风趣自是不谈,除去医生的本职工作,他还是C市最大的登山俱乐部的一员。   闲时,他带着徐格子母子去过一次登山社的活动,作为资深宅女,这一趟下来,徐格子几乎将自己整成了个半身不遂。倒是最近因被小丽挑剔肥肚腩,而减肥斗志高昂的徐小攸十分乐在其中,从山上下来,还缠着楚术询问了好些专业知识,这还是那次不怎么和谐的晚餐后,徐小攸第一次主动同楚术说话。   这便是要破冰和解了。徐格子欣慰之余,却也有丝极淡的疼,像是软绵里藏着的针,蛰她一下便不见。   就这样又过了好些日子,徐小攸同楚术的关系突飞猛进,甚至还常常撇下徐格子,单独同楚术出门。   处于一种难以启齿的心理,徐格子还曾偷偷摸摸地观察过两人私底下的相处,得出的结论是很好很温情。如此一来,徐格子总算是放下心,哪怕楚术当下立刻马上与她求婚,她都会答应……的吧?   总之,人是要安于现状的,可偏偏现状一点都不安稳,徐格子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接到楚术那位未婚妻的电话时,还以为那只是他人跟她开的一个整蛊玩笑,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楚术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只是个杜撰出来的人物,而那位自称楚术未婚妻的姑娘,不仅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还表示自己现在就身处C市。   既然是整蛊,徐格子自然要奉陪到底,她立马配合地拿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架势,开始咆哮,“楚术不会骗我,我不相信,不相信!!”   只是接下来那边那姑娘说的话却让这戏生生偏离了轨道:“徐格子,你还是跟当年一样。”说到这里,那边的人轻笑一声,“我是楚术之前还在C市医院当住院医师是认识他的,我是护士,他是医生,天生一对不是么?所以我追着他到了瑞士,终于,他同意跟我结婚,只是要求回国三月,我知道他则是在借着工作的由头同你告别,所以也并没有阻止,只是,他这才回国多久啊,就跟我打电话来说要跟我解除婚约了。我追了他八年,竟不如他回国的这八个月,这样的男人,的确该放弃,可是谁让我犯贱就是喜欢他,而且,我还有了他的孩子。”   女人的直觉让徐格子相信,她没有说谎。   徐格子看着茶几上那本电子相册上不断变换的,徐小攸这些日子来同楚术外出的合照良久,忽而释然,她勾起唇角,“好,你们一定要幸福。”毫无芥蒂的语气,宽容大度到令人惊讶。   接着她便又拿起电话,跟楚术打了电话,摊牌,讲分手,连徐格子自己都没想到的干净利落,或许,这便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徐格子做完这一切,一个人在沙发上静静坐了许久,打好了腹稿才又起身,来到徐小攸门口,敲敲门,轻轻唤了两声“小攸”,没有人应答。   大概是睡着了?徐格子心里这样想着,便又转身,准备去厨房开始准备晚饭。这才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徐小攸这几天因为贪凉,倒是在这样的炎炎夏日感冒了,加上这小子又爱踢被子,她实在不放心,得进去看看他。   却没想到,她拧开门把,见到的确实那样一副画面—— 35  送货上床   徐小攸其实是个喜干净,爱整洁的小盆友,因为早在他三岁低龄,他已经知晓用衣袖将自己打翻在地的牛奶清理干净……   所以当徐格子见到其房中空荡荡的床铺和散落一地的A4纸张时,心里乍然就烧起来一股无名火,语气不由得就有些重,“徐攸,人呢?你说你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尽管这样说着,还是弯下腰,帮着拾捣了起来,可这才捡起一页纸,徐格子就愣住了,那纸上印着的白字黑字突兀地映入徐格子眼帘,直指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回避的问题的核心,然后就听到徐小攸压抑的哭声。   徐小攸躲在沙发后,缩成一团,哭得涕泪肆流,整个小身子一颤一颤的,可即便到了这程度,他还将手拽成拳,死死地咬住,硬是不让自己放出声音。   尽管常有幼稚之举,但从整体上来说,徐小攸还是一个早熟懂事的孩子,会撒娇的孩子遭人爱,会隐忍的孩子,却……会遭人疼。   这样的徐小攸,让徐格子心疼得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怒意与介怀,赶忙蹲下.身去,将徐小攸搂进怀里柔声安抚,“别哭,妈妈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别放在心上啊。”   徐小攸却仍旧死咬着嘴唇,不肯开口,好半晌,才嗫嚅道,“妈妈,我想爸爸了,我们跟爸爸和好吧。”   原来在孩子眼里,徐格子这么久以来对周长慕的不闻不问都只是在与周长慕置气。   徐格子一时怔住,徐小攸却又反圈住她的腰,小脑袋直往她心口的位置钻,他短刺刺的头发,隔着薄薄的夏日凉衫,痒痒的,膈得徐格子下意识便笑出声来,徐小攸是知道徐格子怕痒的,这是他唯一的、还不常用的撒娇方式,却百试百灵,瞬时间便可让前一秒还傲娇着的妈妈变成温柔可人儿……因为还没等他提出接下来的要求,徐格子已经先自行笑成了一滩水。   这次也不例外,徐小攸找准徐格子笑得前仰后合的间隙,见缝插针,“妈妈,我看不懂那些纸上的字,我只知道每次我跟小丽吵架,都是我最先主动道歉才和好的,这是惯例,也是爸爸说的那种叫‘绅士风度’的东西,但是妈妈,这次不一样啊,爸爸她没有力气跟你道歉认错了,所以,例外一次好不好,虽然我喜欢楚叔叔,但不喜欢楚叔叔当我爸爸啊……”一边说,那眼泪更是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晕湿了徐格子胸前大片衣衫。   “小攸……”徐格子摆正了身形,伸手拍在徐小攸背后帮他顺气,到底还是欲言又止。   徐小攸抬起水汽弥漫的大眼睛偷瞄徐格子,决定再往里添把柴薪,故而苦口婆心地劝道:“妈妈,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早就原谅爸爸,就是稍稍、稍稍……”他拿手将“稍稍”这个度丈量给徐格子看,水光盈盈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狡黠,但很快就有恢复至无辜无害的状态,“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罢了,别那么小心眼嘛,妈妈。”   徐格子没想到自己心中藏得最为隐秘,隐秘到连徐格子自己都被瞒住的心思会被一个10岁的幼童一语道破,末了,还将其一把揪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没错,徐格子就是心有不甘,尽管此前周长慕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都是情有可原,甚至还同深情这个词扯得上关系。   徐格子不声不响地放开徐小攸,挪步过去将那地上的纸一页页收起来,又将他房内的物什一一归整了一番,才拧着那条被重新装好的资料出了门,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表态,这种意味不明的态度,急得徐小攸几乎内伤,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徐格子拧开门把的那一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妈妈……”   徐格子回头却只给他回了这么句话,“今晚叫外卖吧,餐厅电话和钱都在书房抽屉里……还有,晚饭不用叫我了,我在画室有些事。”   ……   徐格子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用了一整晚,将那份已然次序混乱的资料细细整理了阅读,顺便,也将她和周长慕的回忆洗洗整理了回忆,真是可笑,现而今的徐格子能忆起的,似乎只有他的好。   一夜未眠,徐格子几乎瘫软在画室里的单人沙发上,明明身体很累,脑中却是一片清明,她揉揉涩意满满的眼,心道:周长慕,你果然是存心让我心疼的。   这样想着,她突然站起身,冲回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翻了车钥匙便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   徐格子愣是将这甲壳虫开出了跑车的速度,而临到了仁心医院那段路,她又将这甲壳虫开出了拖拉机的速度……   尽管心中万般纠结,车子最终还是在医院门口停下,按照舒鸾一月前发给她的短信里提供的信息,她径直去了周长慕的病房。   周长慕的病房号是E207,一路寻过去,她才发现周长慕病房所处的病区,正是这家的疗养院的重症患者区,光是隔着玻璃看着那些个需要借助氧气罩才能维持呼吸的病人,徐格子都觉得寒气侵体,脚下的步子如有千斤重,一颗心更是不可抑制地沉了下去,她必须不断为自己打气,才让她不至于临阵脱逃。   我来找你了,小慕哥,无论健康,疾病,那都她的小慕哥啊。   只是,等她鼓足了平生所有的勇气,终于站到周长慕病房门口时,迎接她的却是空空荡荡的病房,冰凉,整齐得根本没有人气。   没有人气……   徐格子心里忽而闪过不好的预感,她慌慌张张地扯了个路过的护士,想要向对方求证,也是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口似乎被什么厚重的东西堵住,她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好在那护士性格倒是温和,并不介意徐格子的莽撞,只是柔声安抚并诱导她:“别着急,告诉我怎么啦?”   徐格子这才断断续续地表达清自己的意思,“那个,E207房的病人……怎么样了?”   “你是他什么人?”护士小姐问。   不知道是不是徐格子太过敏感,以至于对号入座了,她总觉得护士小姐看她的眼神透着怜悯,想了想,徐格子还是老实回答,“他是我家人。”   闻言,护士小姐拍拍徐格子的肩,“对不起,前天病人突发肾衰竭,我们……没能救治过来。”   没能救治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徐格子觉得自己骤然失去了最为基本的语言理解能力,只能一直追问护士小姐,“那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好脾气的护士小姐自然已见惯了生离死别,只是不厌其烦地跟徐格子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这个时候,除了强迫家属面对现实,别无他法。   而后来,还是徐格子受不住,终于后知后觉地放声大哭。   是她来晚了,还是他不愿再等她?   护士小姐必然得将自己的肩膀借一边给徐格子靠,然后,眼见的她便看见了207去世病人的“其他亲人”,应该是再回来收拾病人遗物的。   好脾气又热心护士想,这种时候,自然是家人的安慰才是最给力可靠的。所以她赶忙朝那几人招招手,“哎,人生不能复生,快来安慰你们的妹妹一下,她很伤心呢。”护士小姐很自然地将徐格子当成了病人的女儿。   然后……乌龙的剧情就发生了,207病房的家属表示不认识徐格子,徐格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轻断,心里更是升起那么一丝丝微弱的希望,赶忙抹干了眼泪,抓住护士小姐问周长慕的去向,护士小姐仰头思考了好一阵子,才不好意思地告诉徐格子,说自己是才来仁心一周的菜鸟,而她负责得也就是这片病区的杂事,对徐格子要找的人,实在没有印象。   徐格子只好悻悻然道了谢,放那护士离开,正欲抬脚往前台去咨询,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沉沉的嗓音,跟大提琴琴音一般的醇厚迷人,“小格子,见到你真高兴。”   徐格子僵住,那声音的主人,她如何分辨不出。   正是周长慕,他自得到某只小内奸的通风报信,已经将医院几乎找了个遍,皆是一无所获,大概真是关心则乱,一向行事周密的他却到最后才想起这么个地方。   不过,幸好,她还等着他作者有话要说:嗯,去围观了大主教回来,结果就顺利卡文了,写到现在才这么点……桑不起,总算在25号前更出来。不过许是弥撒也有好处,竹马君回公寓就懂得帮我写英语论文了……噗对了关于那份文件里的内容,想以小慕哥番外的形式来呈现。我又要替男主角洗白了……   送货上床   烈日炎炎,整个C市都沦陷在高温的炙烤下,所有C市的人都半推半就地换上了肉隐肉现的轻薄夏装,可是周长慕,这样的天气下,也仍旧在病号服外套了件长款薄毛衣,显得文弱又居家,让徐格子不得不感叹,这家医院的中央空调温度着实低了些……   “过来。”周长慕一如既往的清俊卓然,这时却孩子气地对徐格子做着口型,眼神晶亮,眼中含笑。   徐格子跟中了蛊似的,就那样慢慢踱步过去,周长慕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将她揽入了怀中。   尽管还带着陌生的淡淡药香,却还是让徐格子熟悉的,安心的味道,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徐格子的手,缓缓攀附上周长慕的背,伸出两指,不客气地一拧,感觉到身边的人虽没有痛呼出声,身子却是明显一震,徐格子才总算放下心来,将自己刚刚因为失态而生出来的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地往周长慕衣服上擦。   周长慕也不介意,反而轻笑出声,他把玩着徐格子一丝头发,“小格子,不是幻觉,我是真的。”   这话将徐格子好容易才憋回去的泪意又勾了回来,徐格子觉得丢脸,故而一边哭一边还要骂,咬牙切齿的,“周长慕,我上辈子是欠你眼泪了吗?”说着还不解气,又在周长慕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才算完。   周长慕却因为某人那句“欠眼泪”的歪理邪说想到了某部名著中的情节,对不远处一脸担心地望着对自己撒泼耍赖的徐格子的护士小姐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便毫不避讳地将徐格子提着腰抱起来,咬着她的耳朵道,“走吧,我的林妹妹。”   徐格子敏感地缩着身子,手却很自然地环住了周长慕的脖子,原本狡猾笑着的周长慕却在这时掂量出怀里人身量的轻巧来。   “对不起,小格子……让你难过了。”待进了电梯,他忽然郑重其事地道歉。   被周长慕这么一说,原本被其美色忽悠得晕头转向的徐格子这时忽然清醒过来,终于想着要顾及着对方的身体,当即,身子拧得跟麻花似的,就着现在的姿势将周长慕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边,直到觉出某人陡然粗重起来的呼吸,这才做罢。   既然周小慕很建康,那周长慕也差不多……嘿嘿,嘿嘿嘿。   徐格子戳戳周长慕的胸膛,大有些虚张声势的样子,“喂!”后有唯唯诺诺,“那个……我想下来了。”   周长慕挑眉,眉眼含笑,终是不忍心为难她,松手放人。   没想到徐格子却瞅准这个间隙,一蹦老远,“既然你没事,那我……我就先离开了。”   这个时候才顾得上矜持,自然为时已晚,周长慕看着面对自己一脸防御之姿的徐格子,好看的眉微微蹙起,然后,伸手扶了扶后脑勺,薄唇抿得紧紧的,一副站立不稳的虚弱模样。   “怎么了?”徐格子急急上前,扶住周长慕。   周长慕趁机将某人稳稳地圈进自己怀里,“不要走。”他轻声细语地求。   至此,徐格子如何还识不破周长慕的伪装,但她默默地将头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些,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答应了。   就这样吧,骄傲矜持什么的,算个屁啊。   ……   周长慕现在的病房在疗养院那一片苍翠掩映的树林深处,独门独栋的小别墅。   “腐败。”徐格子小声嘀咕。对自己刚刚的轻易妥协,徐格子事后多少有点不痛快,故而看见什么,总是要挑挑刺的。   却不想这话却被身旁牵着她手的周长慕一字不落地听了去,他好脾气地笑笑,分出手来揉揉她的发,又点点她的鼻尖,“小心眼。”   小心思被戳穿,她脸上有点挂不住,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原本只是被对方包裹住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摆成了与对方十指紧扣的姿态。   既然甩不开,那就只好牵着走了呗。   两人沉默地穿过石径,远远便看到跟门神似地矗立在别墅门前,脸色不善的赵医生,看样子,他已经是恭候多时。见到两人,赵医生三两步跨过来,老人家锐利的眼,先是高深莫测地扫过徐格子,最后才停在周长慕身上,“真是胡闹,都多大的人了,哪有点滴输到一半还拔腿就跑的,病房里还那么多等着跟你汇报工作的下属。要被你父亲知道,又该说你不够庄重成熟了。”   实在是不够庄重,不够成熟。   徐格子在旁边拼命附和,死命点头,直到无意间接收到周长慕飞过来的眼刀,然后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收都收不住。她脑补中的画面,实在很滑稽,很有喜感。   接着周长慕便被赵医生监督着回房挂点滴,所幸他的那群下属已经被打发离开,总算能享一时清净。   徐格子才一进门便被周长慕拉着一起坐在了客厅的双人沙发上,自己坐着,赵医生和护士却还得站在一旁张罗着挂点滴的物什,徐格子不自在急了,偏偏身旁的人却死死地扣住她的腰,不让她起身。   此时此刻,徐格子是坐立难安,再反周长慕,却只是闭目养神,一派惬意自在。   直到赵医生将那细细的针扎进周长慕的手背,一切妥当,周长慕才悠悠然睁开眼,对徐格子说:“小格子,去厨房帮我和赵叔叔煮些咖啡吧。”说完,又是自自在在地阖上了眼,喝定这杯咖啡的架势,完全不理闻言后呲牙咧嘴,愤怒抗议的徐格子。   真是不客气啊,徐格子撇撇嘴,腹诽一番,终是心疼他眼窝下淡淡的青紫,细细向赵医生问明了厨房的位置,乖乖地去了厨房。   只是她前脚才刚进了厨房,后脚原本安静的客厅里便响起了聒噪的电视声,是一档红遍大江南北的综艺节目,完全不是周长慕的风格。   徐格子便是在主持人蓄意夸大的嘻哈打闹声中用虹吸壶不紧不慢地煮着咖啡,偶尔还配合着电视里主持人的插科打诨低笑出声。   煮咖啡确是需要耐心的一件事,不过在这婷婷袅袅的烟火气和咖啡香间,倒是也真能宁心静气。不得不说,这栋别墅还真是不够人性化,因为后来,任凭徐格子翻遍了整个橱柜,愣是再没找出一只多余的咖啡杯来……   算了,没有咖啡杯,拿碗装也是一样的……先有盖碗茶,现有盖碗咖啡!   如此一想,徐格子便欢欢喜喜地洗了三只碗,准备往里加咖啡,也就是在此时,徐格子突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她还不知道赵医生习惯的牛奶和糖的比例。   礼貌起见,徐格子还是走回客厅细问,只是还未走出厨房门,便被客厅里的景象震得生生收回了脚步:   刚才还惬意自在的周长慕此时几乎瘫软在沙发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抿紧的薄唇,蹙起的眉,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隐忍与痛苦,真是狼狈又难堪。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前两天二葩是去过生日鸟,搞什么惊喜派对啊,那些明明说要去旅游的好丽友们!!然后就喝得很high,很醉……宿醉什么的,果然很伤身,二葩好久才恢复过来。我又断更了……给你们跪下谢罪orz。对了,话说,我有说过竹马君不是我男盆友么?额……好吧,一定是你们误会了,竹马君是二葩的早恋对象么。阿门。   周长慕番外   徐教授治学甚严,教授周长慕书法亦是这样,故而周长慕也不敢怠慢,常常在徐家书房与徐父各据一方,一呆就是一整天。   毕竟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这样将日子诉诸笔尖,一撇一捺的生活着实枯燥乏味,可美眉耐不住枯乏抬起头,便见到在他对面如老僧入定般悠然自若的徐教授,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便又重新抽一张宣纸,蘸了墨汁重新再来。   这位徐教授虽然无趣,徐家那对母女倒是极是有趣的,书房的门虽常年关着,却关不住那母女二人时不时的叽叽喳喳。   徐教授家的小丫头实在顽劣,不时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惹恼师娘,偏偏这时候还要诡辩,但小孩子的道理通常就意味着没有道理,从这个被唤作徐格子的小丫头处,周长慕获得许多听着匪夷所思,却又让人捧腹的歪理邪所:   “我不洗脸的原因是我的同学们都不洗脸,不信你去问楼下的刘小舟?!”   “妈妈,你都让我连续洗了一周碗了,这是体罚未成年儿童!我可是知道《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哼!”   “老师每次讲到男女生生.殖.官解剖图就支支吾吾的,所以我生物才考不及格的,试卷上看图填空这道题可占了30分呢。不然你去让老师下次讲详细些?”   ……   诸如此类的种种,甚至会让周长慕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换得对面徐教授警示提醒似的一声轻咳,他赶忙低下头继续。他本来也是喜静的人,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分神注意聒噪的她,后来想起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而徐小攸性格中的顽劣一面多半是来自于她。   那是他枯禅似生活的一抹亮色,也正是因此,他对那个总是能引她发笑的小姑娘总有些莫名的亲近之意。好在他后面还有两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小堂妹,讨好小姑娘,他自问很有一手。   每次上门,他都不忘带上些小女生喜欢的头绳,发夹,巧克力之类的小玩意儿,趁着中途休息的时间偷偷地给她,他还记得第一次他将那盒姑姑从香港带回的巧克力送给小丫头时,小丫头脸上那跟变戏法一样的瞬息万变的表情。   彼时巧克力这种东西还很少见,果不其然,小丫头光是看到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眼睛就亮了,不过马上又生生将黏在盒子的视线生生收了回来,满脸防备地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这算不算行贿?”   那个时候,正是反腐倡廉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期,不想连这样的小丫头都知道了收贿受贿这样的词汇,周长慕又好笑又无奈,当着她的面将还帮着粉色蝴蝶结的盒子拆开,挑出一颗自己先吃了,再将盒子连同那根粉红色的绸带递给她,神情严肃,语气真诚,“放心吧,我不会托你办事的。”末了,还状似无意地补充一句,“很好吃。”   小丫头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却还是不敢接,仍旧死死地盯住他,似乎在衡量他话中的真实性,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巧克力盒,自己吃了一颗,巧克力的甜蜜滋味将她脸上那唯一剩下的,那么一星半点的不愿不安都融化。   周长慕见此,却奇异地兴起了捉弄之意,待她将最后一丝甜蜜都咽下,周长慕这才轻飘飘地说道:“既然都吃过我的贿赂了,那就要帮我办事了。”   刚刚还笑得眉眼弯弯的小丫头脸上笑容凝滞,睁着紫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他,仿佛难以置信,却又无法从周长慕一脸的郑重其事上寻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周长慕原本只想看她炸毛的样子,不想她却不争不闹,不抢也不嚎,那跟小鹿一样的无辜眼神看得他头皮发麻,在这样的对峙中,他果然还是最先败下阵来,抢在她哭出来之前慌忙地安慰她:   “别哭,我只是开玩笑的。”   哪知道小丫头却只是恶狠狠地朝他伸出手来,“还给我!”见周长慕微怔,她继续说,“反正我都收贿了,那你把刚刚吃掉的那颗的巧克力还给我!”   “……”哭笑不得的周长慕摸摸她的西瓜太郎头,不着调地嘱咐一句:“小格子,以后可千万别去做官啊。”就她这意志力薄弱,破罐子破摔,还十分想得开的样儿,那成大贪官还不是眨眼的事?   ……   事实证明,对付徐格子这样的纸老虎,周长慕的糖衣炮弹着实足以,三五六次下来,小丫头还真就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有事没事就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小慕哥”三个字是越叫越甜,周长慕心中自豪,看来驯服这样一只顽劣的小丫头,还是件极有成就感的事。   他的书法课在一年后结束,他却仍旧是徐家的常客,仍旧给小丫头带来小礼物,仍旧恭敬地称徐教授为老师,称徐妈妈为师娘,只是这一次,他却是以小丫头小老师的身份前来。   他在自己的书法教学结束后便主动承担了为小丫头补习数学物理化学……等一切科目的重任,这原本徐教授门下诸多研究生的任务,奈何这一批批前赴后继的研究生皆败在与小丫头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最后还被小丫头捉住小尾巴,骗取大量的棒棒糖与巧克力,更有甚者,甚至被迫放□段来研究初中课本,挨着挨着地帮她做题……   真正是呜呼哀哉,尊师重道也成往事。   所以当这位能将顽劣不堪的女儿收服的得意门生来毛遂自荐时,徐教授心里是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放心的,只是那是的周长慕已经高三,这时候还来带一个学生,实在不合适,所以他断然拒绝。那知道这位学生这样“好为人师”,将自己在学校的傲人成绩单递给徐父,还将自己已经被内定保送中青政的消息透露给他,这才换得了徐教授的首肯。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不过是想多跟她建立些联系而已。   小丫头其实很聪明,再加上周长慕拿捏得当,成绩很快便有上升,重点高中有望,徐妈妈很开心,张罗着要请他吃饭,周长慕很谦和地说在家中吃就好,并顺势昧着良心表达了对徐妈妈厨艺的恭维,哄得一向泼辣的徐妈妈眉开眼笑,小丫头在一旁呲牙咧嘴地表示着不赞同意见,结果自然被徐妈妈选择性忽略。   徐妈妈向来行动力绝佳,提前一周就派出小丫头来询问他的喜好,小丫头对母亲这种绝对偏心行为很是不满,例行公事一般地问询时,光是那嘟起的嘴,都可以挂水桶了。   她这幅小家子气的模样落在周长慕眼里却又是另一番可爱有趣,他出生的政治世家,家长从来都只教他在人前礼数周全,装稳持重,却从来不教他有真性情,小丫头这样的真实自我,实在难能可贵,惹他艳羡。   结果自然是周长慕顺着小丫头的口味报了些菜名,看着小丫头越来越弯的眉眼,周长慕觉得满足。   饭桌上小丫头说起想跟同学做一次去邻省的长途旅行的计划,不想却遭到了徐妈妈的激烈反对,小丫头声色戚戚地朝他求救,他朝她微微眨了眨眼睛,施施然地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又敬了徐教授一杯,才又对徐妈妈道,“我也觉得让格子去临时不安全。”说完,眼风扫过小丫头,果真是磨牙霍霍的凶横模样,他却装作不知,甚至又帮她夹了块鸡翅,才又接着道,“但师娘你看这样好不好,下一周我要回一次乡下老家,要是格子真那么想出门的话,不如就跟我一起去乡下吧。下学期开始,可就不能玩心这么重了。”   自然,这最后一句话是对徐格子说的,他当她“老师”当久了,不自不觉中就会在小丫头面前拿出长辈的做派来。   徐妈妈对这样的周长慕还是极放心的,再考虑到女儿接下来的马上要面临的初三,心一软就答应下来。   人生第一次,周长慕对长辈撒了谎,当做小丫头长辈的面,面不红心不跳地将她拐走。他带着小丫头去了她心心念念的邻省,也一手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向了不再稳定宁和的方面……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因为我自己的心态和这学期期末论文答辩的缘故耽误了写文,哎,我不是个坚强的人。现在有个3周假期,应该状态会慢慢回来的,这文算上番外,还有五章左右,新文就要给大家见面了。   周长慕番外   他带着小丫头坐了绿皮火车,窗外是连绵的林海雪原之色,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小丫头一路都很兴奋,在座位上都不安分,不停地拽着他看这看那,明眸皓齿,宛若星辰。   他不得已,只好合上带来的原文书,温温和和地听她一惊一乍的感叹句,再适时开口,解答她的十万个为什么,只是整个过程中,他的手都放在车厢内铁质小几的坚硬小角上。   这丫头从来都冒冒失失,磕磕绊绊更是不少的,既然跟着他出来,他便有义务照顾好她。   在当时,他是这样解释自己的此类行为的。   火车驶抵邻省的省会J市,已经临近子夜,舟车劳顿,小姑娘却不见一丝疲态,他一人拎着两人的大包小包,而她则是一身轻松,只顾着东张西望。经常她一回头,她就已经不见了。他无奈,只好分开拥挤的人流回去寻她,毫无温柔地拽住她的手,对看着自己,一脸懵懂模样的小丫头没好气的呵斥,“再看?再看把你卖到深山里去跟熊瞎子做媳妇儿去!”   J市四周是一片广袤的原始深林,周长慕这么信口胡诌的一句话,倒还真是将她成功唬住,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她,那一泓水银眨巴眨巴地就要往外溢,委屈极了。   他被她看得心烦意乱,转过头,扯着她就往外走,由着她跟在身后糯软地唤他:“小慕哥,小慕哥……”   他虽然总给人谦谦君子的感觉,在这个迟钝的小丫头面前,却经常不由自主地露出性格中恶劣的那一面,而每每这时,小丫头总像是无知无觉一般,仍旧乖乖巧巧地叫他,“小慕哥,小慕哥……”   再大的怨气,也在这声声刻意讨好的话里消失殆尽,有时候,周长慕甚至会怀疑他的小丫头是在扮猪吃老虎,要不然那么多年后,他在异国他乡,每一次被病痛折磨得无法安睡的夜里,他都听到她在耳边若有似无地唤:   “小慕哥,小慕哥……”   他伸手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那是他最甜美的梦魇,让他永远溺在其中,不愿解脱,却到底,只能轻手轻脚地披衣起来,再次翻阅她的绘本作品,他有她这些年来所有的经历的详细资料,累积起来,厚厚的两叠,他却从来不看,让助理整整齐齐地规整好,锁在保险柜里。   他连明天都不一定有,何必再有这样那样的绮念。只是他斩断了与她的所有联系,抹去所有她存在的痕迹,却惟独抹不去记忆和思念,只能在这寂静的夜里,才敢放任自己沉溺与她的酸甜往事中……   ……   他早早便做足了功课,提前订好一家三星级宾馆的套房,办理入住手续时,酒店的服务人员看看他身份证,再看看旁边明显还未成年的小丫头,眼神暧昧。   周长慕并不理会,快快取了房卡便牵着小丫头上楼,然后便是各自洗漱,各回各房。结果睡到半夜,他被一阵锲而不舍的敲门声生生打断了好眠,正是烦闷不耐之时,却见她抱着被子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窗外的霓虹浅浅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倒是让从来都没心没肺,毫无女生模样的小丫头显出几分少女的楚楚风姿。   他撑起身体的同时,也按亮了床头的台灯,乍然的强光让两人都有些不适应,他眯着眼睛问她:“怎么了?”   他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平稳,甚至还有些冷,只是声音却因为刚醒的缘故显得有些沙哑,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倒是有股别样的温柔。   小丫头听得他问询,这才抱着被子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床沿,手指搅着衣角,低着头半晌才闷闷地说出来由,“小慕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她这个年纪,倒已知晓男女有别,说完,又觉得羞赧不已,慌忙解释说,“我房里的电视柜上有一包的鬼片……我看了害怕。”   周长慕原本也觉得不妥,但禁不住小丫头祈求的小眼神,最后还是妥协,他将被子往里边移了些,给她挪出个位置,又从柜子里再给她翻出一只枕头来,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好几度,再折身回去,她已经自发自觉地钻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小脑袋来,对他讨好地笑,“小慕哥,快来,我们一起睡……”   一向少年老成的他竟因为小丫头这句无心之言而微微红了脸,想着慌乱掩饰,便只好恶狠狠地凶她,“还不快睡!”   殊不知那一晚,小丫头身上原本已被他熟悉的清甜果香却扰得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几乎睁眼到天明,第二日被没心没肺的她追问眼下舆情的来源,却又只能再次恶狠狠地凶她,“还不是因为无端端分了我半个床的你!”   他其实说完便后悔了,所幸小丫头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悻悻然闭了嘴,大口咬着手中的东北大包,哪里寻得见一丝受伤或者难过之情?正当周长慕放下心来,却又听得小丫头闷闷地碎碎念:“凶什么啊凶,一定是跟我妈一样,到了更年期了!”   唉,周长慕只想长叹一声,是他错了,他还盼着小丫头能懂他……置于懂什么,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   周长慕将他们的行程安排得满满,上午玩,下午休息的安排很人性,很符合小丫头这样的三分钟热度的的性子。   他们在这座城市逗留了一个星期,访遍了J市几乎所有的名胜,很到了归程前一晚,他带她到J市有名的露天温泉会所泡温泉,池与池间用墙隔开,只是以天为盖,客人们可以一边享受温泉,一边欣赏纯真的夜幕星空。   男宾女宾被安排在不同的浴池,明明在被会所工作人员引向另外方向的浴池时,她脸上流露出来的,还尽是不安和不舍,但下一刻,她银铃般地笑声便从隔壁传来,她现是被池子里的涌过来吃死皮的鱼吓得大呼小叫,继而又哈哈大笑,很是自得其乐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周长慕对这般状态的小丫头很有些不满,当初为了就近照顾,他特意要了两只相邻的单独池子,却不想她这样愉悦,仿佛少了自己,倒更是开怀了一样。   他清咳两声,自然就又来教训她,“徐格子,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说完,那边的笑声果真听话地戛然而止,可偏偏,再听到小丫头笑声的周长慕又觉得不自在,想道歉,又觉得别扭,恰在这时,会所的工作人员送上传说中的温泉蛋,他灵机一动,低声向工作人员问服务生是否跟隔壁的小姑娘送去,服务生还以为他是在找茬,慌乱回答说正准备送过去,正准备送去。周长慕听闻,却挑眉一笑,如沐春风,淡定地吩咐服务生不要送过去了,服务生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再多问。   稍后他便软了语气让小丫头过来吃温泉蛋,小丫头原本还只是懒懒地回应,但一听到温泉蛋三字便振奋了,赶忙应了,接着便是一阵急躁的池水飞溅的声音,这头的周长慕微微一笑,他便是吃准了小丫头的吃货本质和好奇心理,如此,便放下心来,闭上眼尽情享受温泉。   不一会儿,他耳边便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他听声音便知道是谁,微微睁开眼,正看见裹着浴巾,披头散发的小丫头,正踩着湿哒哒的拖鞋朝他踱步过来,他抬手指了指身畔岸上的小碟,便又优哉游哉地闭上眼。   哪知道,下一刻,不知道小丫头是看见鸡蛋太兴奋了还是什么,刚疾步走到岸边,脚下便是一滑,她那声后知后觉的“啊——”还没啊完,便已经“扑通”一声掉进了温泉池中,周长慕下意识地去抓却抓了个空,这可不得了了,虽然这水不深,但她一个旱鸭子愣是在水里扑腾了一圈又一圈才被周长慕捉住安静下来、   然后,自知自己小题大做的小丫头和憋笑已成内伤的周长慕相视而笑,一笑泯“恩仇”。   既然小丫头的浴袍已经在水里浸湿,周长慕便大方地邀请她共汤,两个人便在这小小的一方池子里一起分享了一整碟的温泉蛋,一边哼着小调,一边看着星子,一边等着头发结冰,跟这温暖的池水两相对比,倒是别有一番情调。   气氛上好,人心柔软,不想这时,小丫头却突然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看向周长慕,“小慕哥,你最近为什么老是吼我?”   少女刚刚因为温泉中蒸腾而起的热气而染上红晕的俏脸,晶莹剔透,真正是吹弹可破,配合委委屈屈的神情竟无端端让周长慕口干舌燥。   他忽然想起徐教授曾让他誊抄过的《诗经》中的话: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了。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陆陆续续收到盆友们寄来的生日礼物……整理了下发现,居然有4本郭敬明的《小时代》,omg,而且大家还各种留言说“就知道我喜欢”什么的,我当年是有多喜欢这人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话说,我以后都说我喜欢爱马仕算了。接下来打算写个周长慕番外和一个林薇的番外,或者两个林薇番外,木有小慕哥番外酱紫……要是你们没意见,我就自己先两种都写,取写得顺眼的那个发。   周长慕番外   周长慕向来是行动派,在确定自己对小丫头感情的当下,便开始了对其坚持不懈地坑蒙拐骗之旅。   他那年已经顺利通过外交学院的面试,准备承起父辈的老行当,这一路的顺遂成就了他的自信,对这个俨然已成为自己小卫兵的小丫头,他更是志在必得。   两个人这方面都是新手,可小丫头经验值实在太低,甚至连被他偷偷骗去见过了家长都不知道。而面对他从来都不怒自威的双亲,小丫头竟然还吭哧吭哧地干掉了两碗饭!   当晚送完小丫头回家,他便毫无悬念地面对了父母亲的两堂会审,其实他们这架势也太小题大做了些,大概是事到临头,才发现对孩子的关心太少,一时间母爱父爱泛滥所致。   父母亲关心他的学业,他一一照实答了,一家三口一同配合着打太极,直到母亲不耐,直接问他,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是什么意思,他才神色自若地答他们:“妈妈你也见过的,那是徐教授家的女儿,我喜欢她。”   他将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尽管对象不是她,他却仍旧体会到那种由舌尖颤到心眼里去的心悸。   “你20都还不到,这个年纪懂什么喜不喜欢?!”母亲“啪”一声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剁在了小几上。   他早料到母亲会发作,却不想发作得这样厉害。他从小便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尤其不愿违背母亲的意愿,父亲私底下常常教育他,说母亲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吃了不少苦,所以就连高考志愿,他都依了母亲的希冀,选了最符合家族利益的外交学院,而他那个夭折的建筑师之梦,恐怕只有小丫头知道。   但这件事不同于以往任何事,他不能让步,生平第一次顶撞了母亲,硬碰硬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母亲盛怒之下,随手将手里的茶杯扔了过来,虽不曾被扔中目标,但滚烫的茶水还是飞溅起来,烫得得他手臂一阵灼烧似的难受,他却还在心里庆幸说,幸亏这时候的母亲没有在削水果,不然——一个老舒飞刀过来……想到这里,他竟不禁在这样的场合笑出声来,真是深受那只乐天过头小丫头的荼毒。   最终,母亲愤愤然上了楼,相较于反应激烈的母亲,他那一年到头都活跃在外交舞台上父亲就要平和很多,亲自拿了软膏了替他抹,期间他想道歉,却被父亲制住,两父子相对无言,直到最后,父亲才对他说了一句话,“你说他是徐教授的女儿?嗯……很纯真。”   他虽然看不懂父亲说话的表情,却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作为政治世家,他们周家人最不需要的品质,便是“纯真”,说到底,连一向都站在自己这边的父亲都不支持自己了。   后来想起来,他的确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   尽管选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温吞方式,到底还是润物细无声,渐渐的,迟钝如小丫头都有了开窍的意思,时不时地对他蓄谋已久却又装作不经意的亲近而脸红脖子粗,这个时候,明明自己也是心痒难耐,却偏偏还要恶趣味地调侃对方,真是幼稚至极。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在心中对自己说,再等一等,等到在她移默化之下的她能自然而然地领悟他,也领悟她自己的感情。   只是时间不等人,那年暑假,他又打着带着带小丫头去乡下陶冶性情的旗号将小丫头拐带至外地玩了一圈儿,这一次,他带她去了她一直向往的海洋城市,阳光明媚,沙滩迷人,映衬着习习海风,一切都是惬意又美好的,而此时此刻,一望无际的深蓝色海洋更是让人生出无尽的勇气来,他偏头看不自觉便将头自己肩头靠的小丫头,只觉得两人呼吸相交间,似乎连心跳都成了相同的频率,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将心事和盘托出。   终究还是他的耐心先被耗尽,他暗暗下定决心,等这次旅行一结束,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周长慕女朋友”这顶帽子扣在她头上了再说。   再优雅的绅士,在爱情面前也会化身为豺狼虎豹。   只是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再好,也不及母亲的鞭子挥得长。   他和小丫头竟然在返航的机场被母亲堵住。小丫头有些懵了,下意识地去牵他的手,他自然而然地回握回去,给她宽慰。却不想这一系列的举动落在母亲眼里自是更激起她的怒意,好在久居高位的来的涵养还让母亲在小丫头面前维持了一贯的温和假面,三言两语,她便客客气气地将小丫头支去了机场的VIP候机室,留下他跟她两人。   母亲一改之前的作风,细细地列出他同小丫头不搭调的理由,其中的一条便是——“徐格子这个姑娘的确傻乎乎的可爱,这也是她性格中最招人喜欢的一点,只是作为周家长孙的你,有这个能力护她一世都这样傻乎乎到可爱吗?”   他还记得他那时几乎是毫不犹疑地点了头,尽管在心里,他比谁都更清楚,她不是符合他们家族价值导向的长孙媳妇标准。   回城的时候,母亲同他们坐了同一班飞机,甚至还“好心”地帮他们升了舱,小丫头被安排在了母亲身旁的位置,而针对这样的安排,他自然是担心的,但面对不明所以的小丫头,他却又再说不出话来,他早就看出她性格里的怯懦成分,他不确定,当他们的感情遭遇家长反对,她是会夹着尾巴逃窜,还是跟他抗争到底。倒是母亲,一路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跟小丫头说说笑笑,甚至还开起他和她的玩笑,一派和谐。   只是这样的平和之景,竟让他心生不安。   母亲开始频繁地邀请小丫头到家中玩耍,次次都是热情款待,母亲既然有意经营,那两人间的感情自然迅速升温,小丫头也在与他相处时,不断听到母亲对她的好,对此,他只能对她报以不置可否的一笑,他心中着急,却苦于同母亲那个半年为期的约定,不能同她说出心中所想。   他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只再半年,怕什么?   殊不知也正是这半年的时间,让他看出她同自己的不合适。母亲将小丫头以“干女儿”的身份引见给她圈中其余的官太太,只是这个时候,小丫头的傻,小丫头的可爱全部都成了她的缺点,成了她让人背地里嘲笑的原因。   此时的小丫头似乎对两人已经有所觉悟,不然怎么会明知道自己会受委屈,还要上赶着一次次地往上凑,然后打落牙齿活血吞呢?也正是这样,当他偶然发现,才会大发雷霆,不顾大庭广众,直接拉着她受了委屈还不敢说的小丫头离开,最后千哄万哄,才让她断断续续地吐出“我一点都不喜欢跟舒阿姨一起去的聚会,但是那样,她会不会不高兴?”实情来。   他心疼极了,回头去跟母亲理论,却被她轻飘飘的一句驳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办?”   被切中要害,周长慕怔住。   稍晚些时候,正在国外访问的父亲专门同他打来电话,父亲自然是同母亲站在一边的,同上一次一样,他还是不曾直接对他生硬下命令,作硬性规定,而是断断续续告诉了他自己的往事……   他急急地追问父亲,那位姑娘,哦,不,那位女士的近况。那边的父亲却是轻笑一声,告诉他,“很多年不见,只知道她跟我分手后第二年便嫁人生子,我猜,她大概是过得很好的,你看,我和你母亲,不是也是很好?不管怎样,我始终觉得,要是当初我们一再坚持并最终结合,反倒可能会不幸福。毕竟,那不是她性格所向。”   毕竟,那不是她性格所向。   那是周长慕生平第一次体会割舍之痛。   毕竟年少气盛,以为趁着如今自己尚未泥足深陷,及时抽身,也还来得及;以为当时的自己和先前的父亲一样,已经尽力去爱护并保全对方;以为当时的境遇便已经算行至山穷水尽,能做到微笑离开,倒是还有一段共同的记忆去回忆;以为这爱情,也不是非她不可;还以为自己的种种自大行为,都是为了对方好。   尽管竭力否认,后来的周长慕还是不得不承认,所有的借口,所有的理由,都不过因为当时的他和此前的父亲一样,不够爱,不够深爱。   作者有话要说:写起来就罢不了手了,还有重要内容没交待。明天是那个出事同学的追悼会,我不想去……爸爸妈妈也不知道哪里知道的消息,各种打电话来,又详细地问了我一次事情发生的经过,讲一遍又伤一遍。哎,我现在迫切地想回国,嘤嘤。回想当初高考填志愿,真是一失手成千古恨,尼玛!   周长慕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重口味古穿《卖身不卖艺》,点击图片穿越,日更中,想爬月榜,求包养,撒花~简介:世人皆知她同鬼才导演XX有一腿不然花瓶如她怎么在他每部戏中都能捞个女二演呢?可业内良心她可以拍着她实打实的D罩杯指天发誓:【我连XX的衣袖都没碰到过,更别说他华丽丽的裤腰带了】从自从她与他一同穿进剧本,他成为坑爹的男二,他、他……他就精分了!连跟她演船戏,都不用借位了! 周长慕才一决心同小丫头慢慢疏远,他所在的系便多出两个与巴黎政治学院交换生的名额,班导问他意见,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同被选上的,还有他的同班同学林薇。   临走之前,他同她告别,带她去游乐场疯玩了一整天,由着她的性子将那游乐场中的所有项目一一玩遍,她很大程度上也还只是小孩心性,摩天轮,海盗船便可令她满足,笑得灿烂又真挚,极富感染力,令他欢喜又忧愁,小丫头那么好养活,到最后却不是自己来养。   那晚他送她回家,从A大校门口到家属楼,原本15分钟的脚程,生生被两人走出了一个小时来,末了,小丫头还邀请他上楼坐会儿,说是徐教授很想见见他。看着小丫头耳根处泛起的淡淡红晕,他知道,这不过是小丫头再想多与他再多待些时候的托词。   小丫头动情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巨浪滔天,他到底成全不了小丫头的那份情,也成全不了自己的那份情,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如此想着,他狠了狠心,告诉她,“小格子,我明天就要动身去巴黎,学校有一个交流项目,还有些行李要收拾,今天就不上去了,替我问老师师母好,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老师师母担心。”   他像是一个长辈一般叮嘱她,小丫头自然听不出他话中的诸多情绪,闻言,她只不过有一瞬间的失落,随后便又转化成对法国这个国家的高昂性质,杂七杂八问了一大堆关于这个国家的问题,直接冲淡了他心中的离愁别绪,到最后,她甚至还胡搅蛮缠着让他答应帮自己带一株普罗旺斯的薰衣草才算完。   原来,她只是将他这次的远行看做是一次普通的长途旅行。   该他说什么好呢?对小丫头的迟钝。   ……   小丫头是在一个月后才觉出不对劲儿,却只是打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将她的薰衣草带回来。   如此拐弯抹角的打听他的归期,还真不是小丫头一贯的作风,周长慕一边感叹小丫头终于知晓男女之间相处时委婉含蓄之道,一面不带感情地告诉她,这个交流项目的持续时间为一年。   小丫头在那头半天没说话,他知道她是生气了,半天她挤出一句话:“你都没有告诉我。”   又是委屈又是埋怨的语气,突然就让他升起一股子邪火来,冷冷地开口,“你又不会想要知道。”说过就有后悔,刚要挽救,小丫头已经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手机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没有回拨回去。   他想,这或许是个契机,将他们此前的不清不楚一并理清,从此以后再无牵扯的契机。   ……   巴黎的留学生活并不好过,他此前在国内只修过些基础的法语课,法语水平只够应付平时的交流,要论在课堂上听懂那些带着法国各种地区口音的教授发音,还是很吃力,他白天要上课,晚上还得去参加一所法语培训机构的学习,日程紧张得像是不停连轴转的陀螺。   这般的忙碌果真有用,那忙碌的两个月里他想起小丫头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清,正要放松懈怠之时,却收到小丫头从国内寄来的包裹,里面除了那几样拿来充数的小零食,就是一双针眼及其粗鄙的毛线手套,想象着笨手笨脚的小丫头为他拿起针线来的样子,他忍不住就笑了,跟微笑一起袭上心头的,还有很强烈的思念。   对,是思念,似乎要将那两个月里落下来的连本带利都讨回去的强烈思念。   他算计着等到国内半夜才寻了个公用电话拨通了那窜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原本想着要是小丫头没接到,那便是最好,要是她接到了,便让自己给她道个谢,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   哪知道那电话才将将响起一两声就被小丫头接起,还没等他自爆家门,那头的她便已经兴高采烈地说话了:“小慕哥吗?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还在生气么?你这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不高兴……”   他只“嗯”了一声,算是确认了自己身份,便听到她在那头开始絮絮叨叨的自我检讨,但那其实并不是她的错,不是吗?   周长慕被她略略带了些讨好与卑微的道歉认错弄得有些烦躁,活着由然升起的自我厌弃情绪,让他突突然就打断了她的话,生硬地说,“小格子,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你不要道歉,我……”他说不出“心疼”二字,顿了好一会儿,和缓了语气,“我早就不生你气了,我马上还有课……”   闻言,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她不说再见,他也不敢先说再见,到底狠不下心来,“小格子,以后跟人相处,不要轻易道歉,真正做错了,才道歉。”他可不愿他的小丫头在以后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总是处于弱势,叫人看低了去,所谓关心则乱,他只顾着压抑自己的心疼,跟小丫头掏心掏肺地讲道理,却不知这话落在小丫头耳里却又是另一阵的解读,他以为小丫头一向粗线条,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患得患失,胡思乱想,却不知,在爱情面前,小丫头也会跟普通小姑娘一般,心思柔软又敏感。   那之后,她很久没有再打来电话。   她不联系他,他也不联系她。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僵局,他是那种心中有事却又能始终闷着不说的闷葫芦,直到因为不断透支精力而生病,感冒发烧,他从药箱中翻出退烧药来吃了,结果却一直退不了烧,只好硬撑着半夜去附近医院挂点滴,第二天他跟老师请假,窝在床上睡得浑天又暗地,在这样狼狈至极的状态下,他迎来了提着食盒的林薇。   他有些意外,尽管照理说,在这样的陌生的环境下,这样两个来自同一所学校的人应该更亲近些才是,但实际上,他和林薇的交情却只是泛泛。其原因除却两人都独立的个性,还有就是,她曾同他告白过。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拒绝了她。在感情问题上,他总是少了那么些圆滑。   而就他目前的处境,提着食盒来探病的林薇无异于雪中送炭,高风又亮节啊。不过,他却连门都没让她进,说自己实在没有精气神来接待访客,说自己已经熬了粥,轻巧地三言两语便将她打发了去,临走之前,她忽然转过头来,有些恨恨地问:“就为了那个小丫头,值得吗?”   周长慕没有回答她,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须为自己找一个理由。   ……   小丫头这一次应该是真生气了,连他次年回国后去恩世家拜年,他都没有见到她,旁敲侧击地问起她的去向,师母有些为难地说她去同同学们出去玩了,并笑着责怪了女儿的不懂事,明知道有客人来还要往外跑。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第一次没有为小丫头辩解,低头用茶盖拨开杯中浮起的茶叶,抿一口,转而去捧徐教授的场:“老师家的大红袍是比我家的好些。”   他在徐教授家逗留到晚上十点,仍旧不见小丫头,只好悻悻然告辞,临走前留下他从普罗旺斯带回的薰衣草种子。   知道他要去徐教授家,母亲还是不放心,派了家中的司机来接他,车停在校门口,他一路走过去,踩着脚下松软的雪,想起有一年他同小丫头在这楼下摘腊梅堆雪人打雪仗的经历,心中是一揪一揪的疼,正要加快脚步离开,就被飞来的雪球击中,一个身影飞奔而至,是个还稚气未脱的少年,应该是A大某位教授家中的公子了,少年满脸的歉意,见到周长慕便一个劲儿地给他赔礼道歉,说他和同伴们正在玩雪仗,不小心才扔中他的。   他笑着说没关心,少年却是实诚地性子,转身隔着远远地距离喊,“徐格子,快过来跟人道歉!”   他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同小丫头重逢,或者说不叫重逢,叫……他也不知道,总之小丫头不仅没有过来道歉,还欢乐地跑开,仿佛不曾听见少年的呼唤,也不曾看见过他:“刘小舟,你在哪儿干什么呢?快过来啊,我们队只有我一个人,快扛不住了!”   可她分明就看见他了!   估摸着是他当时的表情太过骇人,吓得那个叫做刘小舟的少年不断地给他赔笑,“她就是这样,整个儿一闯祸精!不过,她刚刚一定没有听见我的声音,相信我,我在这儿替她给你道歉了,她就是小姑娘,你可别跟她计较啊……”   后来刘小舟又说了什么,他都再听不见,失魂落魄地上了车,那个叫刘小舟的少年,分明就是当年自己的翻版:语气严厉,却掩不住温柔。   所以,她真的不需要他了?   周长慕番外   除夕夜,周长慕按照惯例回周家老宅吃饭。   他已经二十一岁,因为家中长辈在关心她学业之余,也开始旁敲侧击地问起他的感情生活。尤其是广大女性长辈们。   他先还能耐着性子,好脾气地应付那些打着关心的幌子,行着八卦之事的婶婶们,“我现在的重心还是学业,其他的,暂时还没考虑。”   直到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婶问他:“你堂弟说往几年还总见你和一个小丫头,还以为那是你的小女朋友呢。原来,我们家的长孙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啊。”   此话一出,自然引来大家的关注,连一直祖母都来凑趣:“是哪家的小姑娘啊,带来我看看?”   他在待人接物上的礼节从来都趋于完美,只是今天却不然,提到小丫头,他心里忽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来,来势汹汹,立马便不客气地回敬了回去:“长安倒也清闲,除了应付自己的女友们,竟还有时间来关心兄长的感情生活。”长安正是他二婶口中的“堂弟”,比周长慕小一岁,却整日辗转于各色的女人之间,不拒绝,也不负责,标准的花花公子。   被踩到痛脚,二婶不由得恼怒,幸亏小姑姑会察言观色,三两句就在话题岔开了去。大家族就是这点不好,人多,女多也多,女人多了,是非也更多。   食不知味地吃过年夜饭,他婉拒了祖母让他留下来过夜的请求,冒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回了家。   家中也是一样的清冷,家里请的工人回家过年了,而周父周母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这个时候还要忙着在一个又一个团拜会和慰问团之间走过场,所以,在这个原本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家中竟也只余他一人。   接到小丫头电话的时候,他正窝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看春晚,电视机里呈现的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从主持人到演员都在奋力营造一种喜庆的气氛,在这样的日子里,倒也是聊胜于无。   那是他的私人手机号,知道人并不多,电话那头的小丫头声线明媚,仿佛那日的冷漠疏离都是他的幻觉,她笑嘻嘻地祝他新年快乐,说谢谢他带回来的礼物,随后才又小心地问他:“你不忙吧?”   她这样客气,他心里一阵阵发紧,哽着喉咙,好半天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不。”   她似乎长舒了一口气,冷不丁地开口道:“咳咳,那什么……好吧,马上就到新年了,我不生你气了,我们和好吧。”她一口气说完,声音里有故作的镇定与轻快。   小丫头做到这步,实属不易,他终于挨不过自己内心的招服,准备给自己投降,那个“好”字还未说出口,就听到小丫头在那边兴奋地大声叫嚷,“小慕哥,烟花哎!好漂亮!”   他跟着她的欢呼抬头,果然望见窗外盛放的烟花,再看一眼电话,显然已经倒数完毕:新年到了。   他轻轻地对她说:“新年快乐。”   “嗯,我们同乐,同乐!”小丫头也相应地回应。   周长慕忽而心念一动,“小格子,Je t'adore. ”他后面的话被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和嘈杂的电视声淹没,加之法语的法语本就生僻,她听得并不真切,条件反射地追问:“嗯?你刚刚说什么?”   果然啊,周长慕苦笑,复又释然,“没什么,让你不要玩得太疯。”   “行了,行了。我知道啦!你又装长辈!”小丫头有些不耐烦。   周长慕几乎能想象她因为不满而嘟起的嘴。   她浑然不觉,丝毫不知自己在这样的夜里究竟错过了什么。   就像没能听到那声告白一样,小丫头终究没能听到他的那声“好”,不过,他们的邦交还是恢复了,只是这再也回不到从前:两人都有了芥蒂和顾及,再不可能如之前那般亲密无间。   ……   心痒难耐,这个词,一直以来都是为周长慕鄙薄的,那是没勇气的懦夫才会做的事情,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痒了,那就挠呗。   只是那些与小丫头刻意疏远的日子里,他才真正知晓什么叫心痒难耐,情难自已。为难他每次与她相处,却还要分心分神提醒自己:莫要沉沦。   这样隐而不发的感情层层叠加,终于还是有不堪忍耐之时……   小丫头虽然迟钝,倒也觉出他与之前的不同,渐渐的,她也少来叨扰他了。   他要去C市实习的前一天,原本是想与小丫头最后见一面的,顺便将他替她寻来的漫画绘图方面的专业书籍送过去。他已经大四,实习结束后便会紧跟着进入驻外的使馆工作,这一面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手机还不普及,他电话打到小丫头家中,接电话的是师母,说小丫头早早便出出去参加数学补习班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要是等不及的话,将要交给小丫头的礼物交给他们也是一样。   周长慕思考半晌,终于还是想要见到她的心理占了上峰,他婉言谢绝了师母的好意,只请他转告小丫头,让她回来了再给自己来电。   他等到晚上八点都还没等到小丫头的电话,眼看着时间流逝,与她见面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而见她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他终于忍不住,将准备送给小丫头的书统统装进了纸袋里,提着直接去她家楼下等她。   他坐在她家楼下的长椅上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小丫头才姗姗来迟,多日不见,周长慕觉得她似乎又长高了些,T恤配百褶裙,明明是很普通的打扮,却已经显出几分少女的婷婷之态,这是他的小丫头,很天真自然的美。   正在他准备起身相迎的当头,他却意外的看见了她身后,被两个书包的男孩。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刘小舟,而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她没有背书包。   这不是普通同学会做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再主动招呼小丫头。长椅的位置虽在角落,却也算是她必然经过之处,并不偏僻,只少在周长慕看来,它算不得偏僻。可那二人,却径直地从长椅旁走过,根本没注意到他,或者,只把他当做了同小区里晚间出来遛弯消食的人。   只是,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糟糕透了!   ……   他在C市的对外招商办实习,面对的都是些老于世故,城府深厚的商人,成日里的虚与委蛇让他越发想念她,却撑着不与她联系,他知道自己生气,可更气的是,他生气的对象,连他是否在生气,在生谁的气,都不关心。   他到C市近半年,她都不曾联系过他,或者,连他这个人,她都已经抛诸脑后。   他甚至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对峙究竟起于何时何人。作者有话要说:哎,被打击鸟,求安慰,新文被基友批评得一无是处,我果然不是写古言的料,之前写的存稿都不敢发鸟……提笔就想改,这篇文的进度也被影响。嘤嘤,明明这个番外我写的那么顺手的。还有最后一个番外……考虑要不要加肉,这文本来是想写好多好多肉的(……我太直白了,有木有?!),结果被我写崩崩崩崩成这样……   周长慕番外   周长慕没想到还会在自己家中见到包袱款款的小丫头,她蓄了长发,扎起来软软的一束,眼神明亮,笑容明媚,见到他,更是狡黠一笑,说:“小慕哥,我离家出走了,你可得收留我。”   独属于少女的糯软甜蜜语气,竟让他有一瞬间恍惚,胸腔里也被一种酸酸甜甜的感情盈满,上一次听到她这样亲昵地唤他,是什么时候?真正是恍如隔世。   小丫头想要留下来,他自然不能答应,但架不住她的撒娇耍赖,只得答应宽限两天,想着自己也请几天假,带面前的小吃货去逛逛C市几家著名的食府。谁知,一向身体健康的小丫头竟在第二天生起病来,她逗留的时间也被顺利延长至无限长。   小丫头怕疼,尽管难受得直哼哼,还要讳疾忌医,死活不愿去医院,他要来硬的,她就跟他来眼泪攻势,逼得他不得不妥协,转而去请医生上门来。   他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打电话跟照顾自己长大的老妈妈请教经验,然后请了假窝在家中为她熬粥炖汤。但她这病来势汹汹,一个星期下来才见好,他却仍旧不放心让小丫头归家,留着她在这里多待几日,等病彻底好了,师母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将她送回家中。   他总是不自觉地为她操心良多:身体,成绩,心情,人际关系……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是养了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儿,可他就是爱极了她的懵懂与不谙世事,连同她的痴嗔笨,他都爱。   耽误他这么久的工作,小丫头也觉得愧疚,三番五次地催促他回去上班,他见小丫头病情稳定,便也从善如流,回单位销了假开始上班。只是每日必然会在饭点前赶回家,家中还有只等着他投食喂养的小丫头呢。   期间,林薇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他,那个千里迢迢赶来投奔他的小姑娘的情况。他闻言,蹙起眉,一个轻飘飘地问句抛出去,对方便安静下来,“你说呢?”他不耐烦地反问,想了想,他又补充,“林薇,别把最近那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做好你自己便是。”   自从他在一次饭局上替她挡了酒,这部门中有关他们二人情侣关系的猜测便是愈演愈烈,这其中除却人们热烈且正常的八卦欲外,就是这绯闻当事人的默许了。他也是点到即止,并不愿让她在自己面前彻底失了面子。   ……   尽管知道不应该,不可以,他却仍旧情不自禁地沉溺于这种整日为小丫头操心的生活,习惯了每日下班归家时她像小鸟儿一般扑腾过来,暖暖地道一声“小慕哥,你回来啦”的日子,甚至对这个本就不可能常驻的地方产生莫名的归属感,这样世俗却又温情的感动,只有她能给。   他好像,更喜欢她了。   母亲的突然造访无疑再次警醒了他:他和小丫头,不适合,而且他在感情问题上的当断不断,更是害人害己。   ……   很不理智的,他将林薇带去了小丫头面前,郑重其事地介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林薇。”   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小丫头眼里的难以置信和受伤,“哦。”好半晌,她才象征性地应一声,而后便只顾着埋头苦吃,死命地往她嘴里噻她平时最讨厌的香菇火腿披萨。   也就在当晚,他提出要送她回家。而此时,沉默了一天的小丫头却突然对他狡黠一笑,“不行,我可不能走,走了就永远拆不穿你和那个叫什么林薇的女人的骗局了。”   小丫头突然生出的敏锐洞察力让他吃惊,只是面上还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想就此蒙混过关,谁知小丫头却是不依不饶,他骑虎难下,只得应了她。   为了掩饰自己的谎言,林薇开始频繁地出入他家,好在他同林薇早有协议,她是精明的女子,就连所谓的情爱里,也掺杂不少利益的成分,彼时,林薇正在与另一名学历实力旗鼓相当的人竞争招商部中的一个肥职,部长公子女朋友的身份无疑会为她提供很多的便利。   而小丫头也不是软柿子,她本来就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而今更甚,明明顿顿都吃得了两碗以上的饭了,却还要挑剔他的厨艺,不是淡了就是咸了,而对她这些刻意的挑衅,他都只是好脾气地笑笑,一面帮她夹菜,一面跟她无节操地妥协:“下次做饭的时候,我会注意的。”   但最后,连林薇都看不下去,“你将她惯得这样无法无天,叫她身边的人以后如何包容得了她?”   “她只不过是对事对人而已,她从来都很讨人喜欢,这一点,我从来不担心。”他虽答得斩钉截铁,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甚至在回去后还专门找了些儿童性格塑造方面的专业书来看……   那天他在书房听得“啪”的一声的玻璃脆响,紧接着又是林薇细细的尖叫,他急急忙忙冲出去,首先看到的便是地上的一边狼藉,然后才是林薇小腿肚上汨汨而出的鲜血还有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事实胜于雄辩,任凭他再怎么护短,也是无话可说。他忍不住就拔高了声线,要小丫头跟林薇道歉,小丫头闻言却只是怔怔,可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她的情绪,忙查看了林薇的伤势,确定并不严重后,才又吩咐小丫头去拿医药箱后,而知道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快快取了医药箱,看着他帮林薇处理伤口。   他再次要求小丫头道歉,小丫头却仍旧是那副拒不道歉的桀骜姿态,这便是他骄纵出来的小丫头?他终于被激怒,开口也不知轻重,“徐格子,谁教你做错事还不用道歉的?看来我答应徐教授让你留在这里过暑假的决定,还真是错得离谱,林薇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你闹脾气肆意泄恨的对象!”   小丫头闻言却只是追问:“小慕哥,她是你的女朋友,那我呢?”   那样哀婉的语调,像是细细密密的针尖扎进他的心,他不敢看小丫头的脸,转而去跟林薇道歉,他自觉上仍旧觉得自己是小丫头的家长长辈,她犯了错,自己也有承认,且私心里仍旧为她找理由,“她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计较。”   没曾想这话就却触及了小丫头的雷区,“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拿我还是小孩子来搪塞我!”说着,她又恭恭敬敬地跟林薇鞠躬道歉,言辞陈恳,礼节周全,却无端端让周长慕心疼,再想补救却已来不及,小丫头已经头也不回地往房间里去,只是那略略有些不稳的双腿到底还是露了端倪。   小丫头也受伤了,而且,还很生他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教教主很桑心,我删过很多次了,还是写不出来,大概也是倦怠期到了的缘故。后面又写了的那大半部分实在不满意,晚上再来更新。对不住了大家了。   周长慕番外(终)   好在对小丫头,他向来拿捏得当,并没废多大力气,他便将她哄得破涕为笑,只是今天的事却让他忍不住沉思:小丫头被家人和自己保护得太好,一点心机也无,他担心这样的小丫头会遇不上那个能将她妥帖收藏,并护她一世欢颜的男子。   那他到时候,该有多心疼,多后悔。   决然放手亦或者是紧紧抓牢,他需要一个让自己退无可退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很快就到来。   那一日是他的生日,部门里几个平时相处得不错的年轻前辈提出要为他庆生,他推脱不得,又不愿占人便宜,便提前在C市的醉芙楼中订了一桌外送,将众人请至家中一聚。   他的“女朋友”林薇也自然在这“众人”之中。   年轻人聚会,调节气氛的一大神器便是绯闻和暧昧,因而在聚会上,他同林薇也成了众人无数次调侃的对象,他下意识地去看小丫头,却见她只是低头专心对付手中的鸡翅,才又放下心来,全心全意地去应对众人一个个的语言陷阱。   才一吃完饭小丫头就被他监督着洗漱回房睡觉。众人开玩笑说他“家教严”,他也只是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心里却在说:才不会让你们这群流氓带坏我的小丫头!   同事小张在进屋的第一眼就瞧上了他家那个宽大的露台,席间还不忘提议说饭后去露台续摊,这样既可游戏,又可纳凉,得到众人的一致拥护,就连小丫头也是一脸的跃跃欲试。毕竟嘛,真心话与大冒险,光是听得这个隐晦又暧昧的名字便可以引得人肾上腺素激增,这游戏的魅力之处便在于它让人可以在游戏的幌子下,在那么一小段时间里,真正做自己。   做自己,这对为种种原因所迫,活的越来越不坦诚的现代人来说,实在足够奢侈,足够诱人。   而事实上,对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做自己通常便意味着……随“性”所欲,他就见证过友人A的女朋友B在游戏中被迫当着友人A的面,当众热吻友人C的人间惨剧,而且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B和C经过这一吻,擦出了爱的火花……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就是不能让小丫头玩这样的游戏!   ……   众人一直high到凌晨一点才收摊,他将他们送出小区,陪着他们都等到车,才又返回。   聚会过后,家里还剩下一片杯盘狼藉等着他去收拾。他任命地系上围裙,开始收拾起桌上的杯杯盏盏,可正当他在厨房清洗碗筷时,却听到本应该熟睡的小丫头在外间“哎呀”一声,很短促的疾呼,前车之鉴,他吓得赶紧放下手中事,出去查看。   “怎么了?”   他人未到声已先至,等他出得门来,便见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房间跑了出来,还迅速在沙发上扎了个窝的小丫头一手举着苹果,一手举着小刀,哭丧着脸看着他,“小慕哥,怎么办?我不会削苹果皮了……”   他看一眼那把仍旧处在折叠状态的折叠式小水果刀,再看一眼满脸红晕的小丫头,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三两步跨到她身边,伸手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苹果和小刀,蹙眉道:“你偷喝酒了?”这话虽是个疑问句,他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为了招待客人,他头天才去超市搬了好几打灌装啤酒回来。   小丫头却只是抬起头对着他“嘿嘿”娇憨一笑,“你猜?”   他被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小算盘逗笑,她却又再开口,“小慕哥,我想吃苹果,给我削个苹果吃吧!”说着,竟又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拧着他的一脚,扭着身子撒娇,“答应我嘛,答应我嘛……“   小丫头都做到如斯地步,他怎能不答应?   也是在那一刻,他肯定,小丫头喝醉了。不过醉后的小丫头倒是听话至极,叫她坐下她便乖巧地坐下,叫她不许依依呀呀哼哼唧唧地唱歌,她便乖巧地闭上嘴,只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叫他不自在地连连出错,一个苹果被他削下来,只剩下半个不到。   幸亏傻乎乎的小丫头并不曾注意他的失态,更不嫌弃他的刀技,笑眯眯地接过苹果,真的就全心全意地啃起苹果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像只小松鼠,他揉揉她的发,温言软语地跟她商量:“小格子,你乖乖的,吃完就去睡觉,好不好?”说着,便跟着起身,他还记挂着厨房里那堆脏盘子脏碗。   小丫头先是条件反射地点点头,稍后又摇头,“不要!”她气呼呼地拽住他的手腕,“不准走,我不许你走!”   这霸道得,原来再温顺的小猫也是有利爪的,周长慕只能好脾气地躬□,与她平视,“小丫头,怎么了?”   小丫头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瞪得大大,“小慕哥,你又要丢下我去跟女朋友约会对不对?”小丫头私底连林薇的名字都不愿提起,只叫她做“女朋友”,对这样婉转的小女儿心思,他从来都是一笑置之。   他无奈,小丫头却以为他的犹豫是心虚所致,当下就不依不饶了,“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声比一声高,周长慕终于意识到,跟一个醉鬼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左右衡量了下,终于狠了狠心,接下围裙,猛一把夺过小丫头手里的苹果,趁着小丫头吃惊之际,将小丫头拦腰抱起,到底是要先将这个别扭的大麻烦解决了才能专心解决厨房的那一堆杂事。   偏偏小丫头在他怀中也不安分,又是锤又是咬的,终于将他的耐心耗尽,心里身上更是窜起一阵无名火,故意恶狠狠地威胁她,“再闹?!再闹我就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小丫头果真安分下来,乖乖地仍由他抱回房,仍由他打来热水为他擦脸擦手,却在他将她安顿好后,转身准备离开的当头突突地拽住了他手,这一把,小丫头用了十层的力气,他一个不察,竟被她拽倒在床,而后被她翻身压在了身下——   小丫头体力本就不好,如此以来,更是几乎全身都瘫在了他身上,其中自然也不乏某些敏感部位。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少女柔软的身体在他身上缓缓地磨,轻易就将他撩出一身火来,“小格子,别玩了。”被小丫头死死盘住腰眼的他声线绷得极紧,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小丫头抬起头,酒意弥漫的眼睛湿漉漉的,粉唇不满嘟起。这样天真的诱惑,看得他喉头一紧,鬼使神差的,竟没有推开她。她怔怔地盯着强自镇定的他半晌,忽而眨眨眼,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般,“小慕哥,我还没送你生日礼物呢!”说完,突然就霸道地吻上了他。   很笨拙的一个吻,从始至终,小丫头都只知道含着他的唇瓣,然后……然后就是他轻笑一声后的反客为主……   他此前一直以为小丫头只是他的白玫瑰,纯美如窗口的白月光,却不知,他的小丫头也有这样热烈妖娆的一面,像是一团火,将独属于她的印记烙在他的胸口,成为他此生难忘的朱砂痣。   他的白玫瑰,红玫瑰,都是她一人而已。   虽然有些不够君子,那个晚上,他让小丫头真正成了他的女孩,亦是在这样的抵死缠绵中下定决心:那是他一个人的小丫头,只是他一个人的小丫头,谁也不能让他割爱。   ……   他和小丫头在一起了,他终于可以无负担地对她好。   他不是那种轻易说爱的性子,却是一旦提及在一起,便会轻易想到天荒地老的人。   思前想后,他决定先寻父亲做自己的盟友,再来各个击破,他在一次同父亲的例行通话中告知了他自己选择,那边父亲沉默几秒,“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她绝对不会是我们周家的良媳人员,或者你有信心在这么几年的时间里将她改造成进退有度,圆滑世故的人?可你我都知道,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父亲真不愧为老练的外交官,说起话来也是逻辑分明,层层递进,将对方逼得退无可退,他几乎是斩钉截铁地答了父亲:“是,我知道,她到最后也不可能成为像母亲那样的女人,她很傻、不知进退、天真有余,世故全无……可这就是你儿子喜欢的样子,不可舍弃,不从代替,所以,我也不会试图去改造她,我会努力,努力令她接下来的人生都如现在一般明快且恣意。”   那是他的小丫头,他自然会妥帖安放。   ……   除在感□上多波折外,他的人生基本称得上平顺如意,而今,连感□都能如愿,人生已趋近完满,可就在这时,命运却跟他开了个玩笑,他觉得恶心乏力,视力下降,双腿甚至会间歇性地失去知觉,去医院检查化验后确定为恶性脑瘤,治愈率只有百分之十。   他得知结果的第一反应不是咨询更好的医生,而是给小丫头打电话,只可惜,回应他的只是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突然想起来小丫头正在军训,手机这样的电子设备自然不能带进去,苦笑一声,转而在手机里寻找家庭医生的电话,他以为自己很镇定的,可那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还没等他寻得家庭医生的电话,小丫头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这大概,便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他笑着接起来,原来,此时的小丫头是趁着上厕所的间隙溜号来给他打的电话。闻言,他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竟奇异地镇静下来,他静静地听她在那头气冲冲地抱怨教官的铁腕和军训的高强度,末了,问一句,“想我吗?”   原本还滔滔不绝的小丫头突地噤声,一时间只闻得电话她清浅的呼吸,温情又缱绻,许久,才得小丫头别别扭扭的一声“嗯”,而后电话便被她飞快地挂断,听得那头悠长的“嘟——”,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又过了些时候,他又收到小丫头的短信:小慕哥,教官在催了,我们下次再聊!   他终于满意,为她欲盖弥彰的笨拙,同时,也在心里决定,配合治疗。   他第二日便动身飞往美国,进行术前的检查,做些必要的术前准备,前前后后用去两个月时间,结果却不尽人意:手术失败,而他也失了再进行一次手术的勇气。   反正重病不治,不如混吃等死,他故作潇洒地想,只是……他不愿让小丫头看着他死。   既然做了决定,他同小丫头分起手来也是干净利落,看着一脸难过的小丫头,他终于也体会到那种心被撕裂的痛感,这就是所谓的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   在第36次出现在小丫头学校对面的咖啡馆时,他终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见到了小丫头,她正被一群朋友簇拥着出来,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爽朗又健康,看来她已从他带来的伤害中走出,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真是奇怪,这个时候,他难过的都还不是她的潇洒以往,而是原本计划要在她生日时作为生日礼物送出的,那片整整蔓延一个山谷的海芋花还未来得及送出。   临去瑞士前,他一个人在这片他花去许多心思培育出来的海芋花谷中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手指无数次划过她的号码,终究没能拨出。   那样灿烂美好的小丫头,他实在不配拥有。能够与她相遇,他已是感激不尽,何来多余的奢求。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终于顶着卡文,写完了小慕哥的番外,本来还想写些他到瑞士后发生的种种,想了想,还是留给下面的正文吧。阿门,要解答所有的疑惑,还是只能……在下面的正文里来了。重新整理了新文的大纲,新文也开始更新了。ps:重新写了新文,会重新开一文吧……那边会暂时锁掉了。   正文完结   周长慕是突然提出说要带徐格子母子去瑞士小住一段时间的,经过半年的休养,他恢复得不错,只是腿上还欠着一处小手术。   临近年关,徐格子早早便置办了许多的年货,这一年的春节,她打算同周长慕回A市父母家过年,同时也希望借此机会化解大家去年的一些不愉快。所以对周长慕的提议,她并不支持。   周长慕在这个家中一向都只有发言权,没有决策权,这次却不然,他甚至还破天荒地使起了小性子,坚称自己膝盖那处的手术极其复杂,非苏黎世的某医院不可。   至此,徐格子总算明了自己当初对周长慕无顾忌撒泼耍赖时他的心情,这种被他人捏住了痛处并肆意威胁的感觉实在不妙,她索性也就摊开了来说:“小慕哥,不用担心,她影响不了我的决定,我不会再逃,再说,这不还有你在吗?”说到后来,她话里已经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撒娇意味。   她话中的第三方指的是舒鸾,大概一个星期前,舒鸾打来电话,先是一番叫人不明就里的试探质疑,而后才又是气势汹汹地指责:“徐格子,你到底是想怎样,报复我们?让我和周睦和身败名裂?你不叫我好过,我也断不会叫你好过!”   至此,徐格子总算想明白她这般歇斯底里是所为何事了,这样草木皆兵的舒鸾叫她不觉好笑,却仍旧心平气和地回答她:“不是我做的。”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舒鸾不信,语气间还不免带了些威胁之意,不过凭她以往的不良记录,也没有任何事是她干不出来的,况且,现而今拖家带口的徐格子处处都是弱点,处处都是命门。   可……那又怎样?所谓的弱点破绽,不过是自卑怯弱者留给世人来战胜自己的可趁之机,而现在的她,已经足够强大。   ……   此番她能主动将话说开挑明,倒是令周长慕多少有些讶然,微怔一瞬,便又恢复,对她浅浅一笑,“可是……我还是不敢冒险,我不想你有任何离开的借口。”他说着,忽而抬手帮她理了理稍稍凌乱的衣领。   这样触手可及的现实温暖,叫徐格子不自觉地低头服软。   ……   原先周长慕只说自己在卢塞恩州有处房子,徐格子没想到竟是这样一栋带有童话色彩的临湖三层小洋房,再配以应时应景的皑皑白雪,着实有些穿越童话的意境,大概每个少妇在成为□之前都会有种冒着粉色泡泡的童话情结,徐格子也不例外。   她不由得喜形于色,先前被要挟着过来的点点不满也跟着烟消云散,乖乖地由着周长慕以一手牵她,一手牵徐小攸的绝对家长姿态将他们母子二人领进屋。   他们到达的时间是当地时间的下午5点,算上时差,却已是国内时间的半夜,徐小攸踏入房内的第一件事便是小大人似地问管家:"Excurse me, can you tell me where is my bedroom?"   而才一得到明示,他便已迫不及待地提溜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奔了上去,半道上还记得转头跟徐周二人道晚安。   看来小家伙是真累了,从机场换成轿车,一路过来,他都在打哈欠。   ……   周长慕的管家Sebastian很贴心,与室外的冰天雪地不同,早早升起的地暖将室内烘得极其温暖。舟车劳顿,一杯暖暖的热可可配上自制的可丽饼,瑞士卷,便可以轻易地俘获她的心,连连用她那匮乏的英语夸奖Sebastian说:"You are so nice."生生让这位不苟言笑的德国青年男子闹了个大红脸,作为回礼,也回夸徐格子"beautiful"。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终于让一旁一直被冷落的男子不耐烦,很突兀地插话:"Es tut mir leid zu unterbrechen."(抱歉,打断一下。)这话自然是对Sebastian说的,良好的教养叫他在此时此刻也不至于失了礼节,不过,此话一出,Sebastian便识趣地告辞。   这便是所谓以退为进战术的绝佳演示与应用了。   “怎么了?”谈性正高时被打断,徐格子有些愤愤,语气也多有不耐烦。   不料周长慕却骤然凑近,“你说我怎么了?”说这话时,他已离她极近,两人的鼻尖相触,连呼吸都能被相互感知,而徐格子竟在这呼吸相交间生出些许羞涩,不自在地低下头,随意把玩起他衬衣的袖口,不敢看他含笑的深眸,嗫嚅半响,才半真半假地开口:“我不知道。”   不知道才怪!   徐格子说出这句类似于欲拒还迎的话,脸已红到了脖子根。好在那人也是配合至极,她这句“我不知道”才出口,他那句“那我来告诉你”便接了上来,声音是沉沉的哑和诱哄。他说着就扶着她的后脑勺,对她小巧的下巴不客气地咬下,并趁着她吃痛之际轻巧地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卷起她的舌头来肆意吮吻,带着淡淡惩罚色彩的吻,算不得温柔,却让她可耻地沦陷在他强势霸道的攻势下,甚至还主动环住他的颈项,忘情地附和,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压倒在这沙发之上都不知晓,直到隐隐觉出窒息的危险,抬手推拒,他才放缓了攻势,却仍旧在她的唇瓣流连,而他的手也恶意地捉住她欲要撤离的双手,将其按回自己胸口,感受那衣料下口口的肌肉和紊乱的心跳。   四下静谧无声,只闻得他急促却有力的心跳和两人压抑的低喘,莫可言说的性感与撩人。   “还不困?”他的唇转移至她最敏感的耳垂,薄唇微启,发出令人心悸的模糊颤音,刺激得身下一阵哆嗦,这样敏感且不做作的反应取悦了他,他低笑一声,继续恶作剧地逗她,“家长要以身作则,小攸都睡了哦,我们也睡觉吧,嗯?”   这样严肃正经的语气,标准的严父样,只除了他倏然探进她双腿间的手指,和那刻意上挑的尾音……真正标准的衣冠禽兽。   ……   安顿休整一番后,周长慕便开始领着徐格子母子去拜访左邻右里们。他们居住的房子看着独门独栋,与周围的住户大都保持着50米左右的距离,周长慕又是常年不在,却不想仍旧与周围的住户保持了良好邻里关系。他们带去的中国土特产回来又换成大堆的巧克力与各式点心,甚至还有满满一篮子的家庭自制香肠!而最令徐格子惊讶的却是那左邻右里们对她的态度,仿佛与她熟识已久,连她对酸角汁的爱好都知晓。   卢塞恩州是德语区,这个又是大舌音又是小舌音的复杂语种光是听来就让徐格子头皮发麻,私底下更将它评为这世上最难听的语言,没有之一的那种。   不过这个问题在美食同美景面前全部都不算什么,一家三口不慌不忙地将整个州转了个遍,遇见好看的风景便停下来,在当地的民宿小住一两天,此后便又告别,潇洒又从容,期间,周长慕更是罕见地没有接过任何一个电话,他如此全情投入,徐格子自然也要全情回应,两人间的感情不觉升温,连徐小攸都好奇地问她:“妈妈,你和爸爸都老夫老妻了,为什么你最近看见爸爸还是会脸红呢?”   徐格子:“……”   ……   农历新年,一家三口通力配合,一道包了顿饺子,中途徐格子母子为了往饺子里包硬币的问题争论不休,俩人都想亲自来包这只带硬币的饺子,都相互指责说对方会趁机作弊……最后,周长慕大手一挥,一个人快速地包了三只带硬币的饺子,与其他的成品分开放,分开煮,最后捞起来,一人一只,这下和平了……   饭后三个人一起围着壁炉分享了一只甜瓜,这之后,徐小攸的嘴便像抹了蜜一样甜,一个劲儿地说讨巧话,眼巴巴地望着状似认真听,却又不表态的爸爸,最后还是徐格子推推周长慕,提醒恶趣味的他,“别玩了!”   徐小攸现在是连“福如东海”都蹦跶出来了,难保他下一刻不会说出类似“入土为安”之类的“吉祥话”。   闻言,周长慕终于从善如流,都衣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厚实红包,徐小攸立刻大喊“谢谢爸爸!”便要伸手来接,周长慕却是手一偏,堪堪避过徐小攸的小肥爪,“小攸,这么晚了,拿了压岁钱就去睡觉好吗?”他语意商量,语气却含着威胁。   “好……”犹豫半晌,徐小攸还是选择悲壮地点头,人为财死,徐小攸小盆友为了压岁钱选择在大年三十晚上九点就上楼“睡觉”。   唉,这坑爹的人生,坑爹的父母!   ……   ——“要不要去倒数?”   ——“唉?”   徐格子被周长慕带到了当地的中国留学生举行的新年派对现场,仅需30欧便可入场无限制的酒水招待和劲爆音乐,徐格子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很快便拉着周长慕滑入舞池,因着出门消遣的缘故,周长慕今日也是穿得休闲,看起来倒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可这一入舞池……便暴露年龄了。   徐格子第一次见周长慕不自在的模样,仿佛手脚都不是自己的,徐格子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不顾周长慕铁青的脸色使劲喊他:“周叔”、“周叔”……   离新的一年还有最后十秒的时候,他们和全场一同倒数,然后在新年来临之际热情地亲吻,就像是一对普通的热恋情侣,旧年很辛苦,但如果用旧年的辛苦去换来年乃至以后许多年的幸福,那也算物超所值。   那一晚,爱记仇且“老当益壮”的“周叔”将他不听话的“侄女”拖去派对场对面的汽车旅馆狠狠教训了一番,直到她在身下拼命告饶,扭着身子软软地求,他才不甘心地放过她。   纵欲的后果便是徐格子在次日起床后身体上各种不适,腰膝酸软,气虚乏力,回家一量体温才知道是低烧感冒,周长慕难得心虚,一路殷勤地服侍直到她吃完药休息,从头至尾,徐格子都维持了一种盛气凌人的高姿态,末了,周长慕要替她掖被子,她气冲冲地哼一声,并不领情,自己将自己裹成一团,又翻身朝另一边去了。   周长慕看着将自己折腾得跟只蚕宝宝一样的徐格子,哑然失笑。   身体不适,徐格子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再醒来时已是半夜,她被厚实的蚕丝被捂出了一身的汗,浑身上下黏腻得紧,眼前有橘黄色的柔和光源,并不刺眼,“小慕哥……”她伸手拨开额头上被汗水沾湿的刘海,下意识地喊。   “我在。”伴着这声轻柔的回应,她的手被声音的主人温柔且坚定地覆住,“怎么样?好些了没?还是饿了?我熬了些皮蛋瘦肉粥,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吃些?”   他这一连串跟连珠炮似的问题终于将本来就糊里糊涂的徐格子问懵,好半晌,她才委委屈屈地道:“我、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周长慕:“……”   ……   经过这么一场病,徐格子倒是想起周长慕还欠着的手术来,自他们来到瑞士,周长慕便再没有提过手术之事,眼看着归期越来越近,她心里也着急起来,心里责怪自己只顾着玩,正事却一件没干,如此一来,更是每日都不忘催周长慕手术之事。   在徐格子不懈督促之下,周长慕尽管千般不愿,还是被徐格子押送了手术台,很普通的肌腱修复手术,难度和风险都不高,只是术后的恢复期较长,足有三个月之久,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周长慕都得以轮椅代步。   他这样骄傲的人,如何能忍受自己在妻儿面前以如此颓唐软弱的姿态出现,所以下意识的,他都抗拒着做这个手术。却不知道她他从来迟钝的小妻子为何突然变得那样敏锐,连他心中这样细软的心思都洞察,甚至还先发制人:“小慕哥,我都将我卸妆后的素颜给你看了,你也无须时刻在我面前维持光鲜的状态。才不过三个月而已,既你不能站着倾身来吻我,那由我弯腰来吻你又何妨?”   那一刻,周长慕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小丫头竟是这样强势又聪明的存在,不得不说,这种被凶巴巴的管家婆照管的日子,是如此的新奇美妙。   ……   原本周长慕在做完手术的当天便可出院,可保险起见,徐格子还是选择让他先留院观察两天再说,毕竟他才大病初愈,徐格子至今回想起那一日在赵医生处见到的病历,都还会有心悸之感,她的幸福来之不易,经不起一点闪失。   徐格子却不想会再度遇上张彼得,周长慕此次手术的主刀医生,瑞士有名的华人外科专家,他们其实在手术当日就打过一个照面,却也只是匆匆一瞥,张彼得在手术结束后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日内瓦的医院,那里还有一场大手术等着他。徐格子原本还想聊表谢意,但他这样来去匆匆,她也只好作罢。   彼时,她正准备去医院外的便利超市逛逛采购些生活必需品,顺便再找找超市有没有某人喜欢吃的一种蓝莓味水果硬糖,某人自动完手术就有些闷闷不乐,她得买了这糖去哄他。但因为她不会德语,周长慕不放心,她跟他软磨硬泡后很久并一再保证不会走远他才放行,她兴高采烈地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通过控制这糖的量来诱导某人成为听话的“乖宝宝”……心里美得呀,身后的人叫过好几声她都浑然不觉,知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居然能准确地喊出她的中文名!   除却一些音调上的错误,张彼得的中文其实说得还算不错,徐格子与他的谈话只进行了一小时,其中的信息量却是徐格子再与周长慕相处十年都得不到的:他说他曾是周长慕几次手术的主刀医生,私交也是不错,故而他亲眼目睹了周长慕几次手术治疗过程中的艰难:放疗后惯性呕吐,全身痉挛至虚脱,严重时甚至会呕血,多次病危……那些年,他活着,却并不见得比死了好,却依旧陈默地坚持下来,他告诉他,他的坚持都只为了一个女孩,用他的原话便是:“如果可以,我想要亲自给她幸福,亦或者,站在角落,成为她幸福见证者,也是好的。”   ……这些,都是他不曾,也决不会对她提起的过往,那是独属于他周长慕的隐忍沉默的爱与温柔。   他们的谈话是被自己推着轮椅来寻人的周长慕打断的,他先同老友击掌致意,才又教训起躲在一旁,想要尽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徐格子:“徐格子,你不是带手机了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电话都不知道打了,丢了怎么办?”他的话里透出一丝愠怒,看得出来,他也是找她着急了。   谁知道,那被训的对象竟在下一刻弯下腰,没脸没皮地抱住了他,哽着喉咙跟一个劲而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慕哥,再不会有下次,我不会再离开你。”   周长慕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感情爆发搞得有些无措,尤其还是在当着友人的面,“现场演出”的情况下,到最后,他只能跟友人无奈地笑笑,张彼得十分识趣,立刻同他道别,腾出空间来让他们尽情腻歪。   ……   徐格子在当天晚上首次问起周长慕在知晓林薇同他关系时的心绪,尽管有关林薇同他的种种复杂交集,她已经在林薇最后寄给自己的文件中了解得透彻,只是,她还是想听他自己来说,周长慕见她终于开口问,自然是和盘托出:   林薇是周父初恋的女儿,在一次外事活动中两人结识,原来周父对林母的感情并不像他所说的一样潇洒,这么多年来,他对林母都还念念不忘,而林薇同林母,至少有六分像……周父对她的偏爱与关注,林薇自然体会得到,她当时的心思也并不单纯,除却往上爬这个主音外,她还想借此报复将他抛弃的周长慕……他们之间不过有过一次的亲密关系,事后周父很是后悔,他想不到自己年过半百还要陷入这样的桃色新闻中,尤其在知晓林薇便是自己当年,甚至现在都还爱着女人的孩子后,更是羞愧难当,他想弥补林薇,林薇却在这时人间蒸发,带着一丝侥幸心理,他仍旧若无其事地在官场中应酬。   直到1年后,林薇突然抱了个孩子来说是他的孩子。他慌了,彼时他正在升职考察的关键时期,一点纰漏都出不得,他想要拿钱来堵她的嘴,她却不要,说是什么都不稀罕,只求让她怀中的孩子认祖归宗……不得已,他只得求助精明的老婆,事实证明,在这样的事情面前,舒鸾就比他镇定很多,三两下就将事情摆平,除允诺为她晋升铺路外,还有一条,便是让他们的儿子周长慕承认,这个叫做林思慕的孩子,是他的种!   周长慕的工作还是由舒鸾亲自来做的,那时候的他病已好得差不多,回国寻小丫头的计划也被提上了日程,他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看看对面那个哭得涕泪肆流的女人,忽然觉得好陌生,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竟是那样道貌岸然之人,父母亲间相敬如宾的婚姻实际上竟是相敬如“冰”,而母亲当初拼了命地要将自己省下来,不过是为了拴住父亲而已……真是悲哀,可怕的是,他还无法拒绝这层悲哀。   他连自己都厌恶自己,更别说知道真相的其他人,所以,他连最亲近的小丫头都不敢告诉,只一味地申明:“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到底,到底还是因为缺乏自信,缺乏小丫头又在重新爱上自己,并无条件包容自己的信心。   ……   听完他的解释,徐格子转过身,霸道地环住他的脖颈,吻吻他的鼻尖,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为了增强你的自信心,小慕哥,我们最近把婚礼办了吧!”   “不行!”被变相求婚的人竟断然拒绝。   徐格子倏地放开他,双手叉腰在床上跪坐而起,杏眼圆睁,“你敢!”   周长慕失笑,抬手一把将她拉过来,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边抚着她的发,一边解释:“等我的腿完全恢复了吧,你也不想要一个瘸腿的新郎吧?”   徐格子闻言,微微撑起身体来看他,然后皱着眉道:“我不管,你三天后不给我个婚礼,就永远甭想娶我!”   证都领了快两年了,还谈什么娶不娶的,多伤智商!不过,此时此刻,他却不想去纠正某人的逻辑错误,“好!”心情愉悦的缘故,他答得斩钉截铁。   “那还差不多……”徐格子终于满意,可说完这句,才忽然觉出不对劲,她似乎……又被老奸巨猾的某人骗了,好在,她这一辈子,只用受他一个人的骗。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磕磕绊绊地完结了……多谢各位的包容,鞠躬……新年要到了,给大家寄些这边的明信片吧……虽然并不是什么大礼,但这边的邮票挺漂亮的……有想要滴么,在这章下面留下自己的邮箱么,我再来跟大家联系……再度附上新坑链接,我大面积修过文了,现在这边完结了,能保证更新了,不要大意地跳坑吧:还有专栏链接……捂脸求包养::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n.com/